我坐在写字台前,耳朵里是噪杂的人声,还有时而夹杂的轰隆隆的雷声,淅淅沥沥的雨声,这一切的声音的在我的耳朵里糅合,形成了一种独特的声音,让我心情复杂而烦乱,这些都是我无法改变的,人们要说什么正如老天要下雨一样无法阻止。

一切也只好顺其自然,也只能顺其自然。

曾经有两句诗给我留下很深的印象: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

我们都是庸人,我们无法避免即将发生的和已经发生的。

我看着云菲很自然的坐在那些人中间,她已经很习惯的坐在大家中间,屋里烟雾笼罩,烟气呛人,云菲回应着每个人的话,有的人还在她肩头拍打着,云菲也有时似嗔而怒的还手着,屋子里有时会爆发出一阵笑声。

我不忍观看,我闭上了眼睛,在我的眼前出现了一片绿色的生机盎然的芦苇荡,微风浮动,芦花飘荡,在芦花之中,一个姑娘的长发与芦花一起在风中飘扬着。那位姑娘手执画笔,眼睛望向远方,衣袂飘抉,多么潇洒自如,多么气质高雅的云菲。

我再睁开眼睛,在人丛中的云菲浓妆艳抹,风姿绰约,嬉笑怒骂,完全是另一番形象,我几乎无法接受,这就是我曾经崇拜过的那个有着美好理想的女人吗?

人是会变的,也许每一天都在变,我回头找到了一面镜子,那么我也变了吗?我的容颜略有些苍老,略有些憔悴。那么此时的安然也会变吗?会变成什么样子呢?会变得如云菲一样让我无法接受吗?她的心里是否还记得我们的美好的初恋?这一切都无法得知?

这时一阵哗啦啦的麻将牌的声音,我就知道云菲又在外面支起了麻将桌?我讨厌他们打麻将,可是云菲说这样可以多卖一些东西,还可以抽红,何乐而不为?

麻将和那外面的雨声一样的冗长,就像我的小说一样啰嗦而无味。

直到深夜麻将声音还一如既往的想着,我走出去,看到那四个人,是三个男的和一个女的,女的自然就是云菲了,云菲看到我有些不好意思的说:“你自己和孩子跑方便面对付一顿算了。”

我说:“孩子早就吃了睡了。”

我站在那里没动,我生气的看着她,她没有丝毫的察觉,口里却说:“碰,你们小心给我点炮啊?”

云菲一回头看我还站在那里就问道:“你还有什么事呢?”

一个人就笑道:“老板在等着你要干那事呢?呵呵。”

我转身就走,离开了是非场。我赌气的坐在那里却当真的拿她没有办法,我躺在那里看着微微转侧的女儿,她的样子真是可爱,小脸儿红扑扑的,嘴角有时还微微的浮现着笑容。不觉俯下身子在她的小脸上亲了一下,心里在这一刹那平和了许多。

我躺在女儿的身边,却毫无睡意,翻来覆去,头有些微微的疼痛。我起身打开电脑,坐在那里,无聊和寂寞充斥着我。我忽然本能的觉得这个家在无形的排斥着自己。自己在这里仿佛是多余的,无用的。

老天似乎在回应我的感叹,轰隆隆的打了一声巨雷,我慌忙关掉电脑。我索性关了灯,闪电在眼前晃动,往事也在眼前晃动,一切都再也无法回到以前了。

也不知何时我睡着了,也不知何时,身旁依偎过来一个人,我知道那是云菲,她的手臂搂着我,我侧过身去,她疲倦的说:“你还在生气吗?”

我说:“你看看都几点了?都下半夜了。”

云菲说:“好了,好了,我都累死了,咱们别吵架好吗?再说别吵醒孩子。”

我气成那样,而她转过身竟睡着了,**呼呼的喘着气,无奈的躺下来。我们有多久没有做夫妻之间的事情了,也许我们谁也说不清。我将自己的心情平复了一下,然后轻轻的搂着云菲,我嗅到了她的发香,我有些心猿意马,而她用胳膊拐我一下道:“我累了,我的肩膀又酸又麻,亲爱的咱们明天好吗?”

我没有说话,在黑暗里叹了气,跌倒在床上。

次日一早我醒来的时候,我嗅到了饭菜的香气,云菲冰凉的手伸到我的被窝里道:“起床了,快吃早饭吧,吃过饭赶紧去进货。”

我起来洗脸刷牙,然后吃饭,吃过了饭,我开着微型面包车去进货,那时的雨小了些,整个天空阴暗着。天气很凉,我多穿了一件衣服,启动引擎,车子开出泥泞的土道上了公路。路上车辆少有的稀少,我的心情略有好转。

车子开到镇上的时候雨忽然大了起来,眼前的刮雨器来回的摆动着,我的眼前就变得时而清晰时而模糊,仿佛真实与虚幻之间,我不敢继续向前,只好靠边停下来,我手把着方向盘,望着前面,只见外面的人都在风雨里匆忙的寻找着避雨的地方只是一会的功夫眼前的道路上便空无一人。

蓦地一个极其熟悉的身影闯进了我的眼帘,是安然吗?我绝不会认错?我怎么会看错她呢?她不知多少次的出现在我的梦里。那绝不会错。

我的眼前忽的清晰,忽的模糊,她就在我的眼前忽的清晰忽的模糊。我的心就像第一次见到她那样的萌动了,我甚至错误的觉得她在对我微笑,在对我招手,我的心猛地剧烈的跳动着,我有多少年没有这样为此心动过了?

我迫不及待的摇开车窗,我探出头去看到她打着一把绿色的雨伞,穿着红色的雨靴,一身整洁的衣服,只是看不清脸庞,袅袅婷婷地走来,我喊道:“安然,安然?”

那把伞就停在了雨中,似乎看到了我,然后竟真的向我走来,我打开车门,想去接她,而她已经飞快的跑过来,钻进了车里,我兴奋地伸出手,握到了她的手,依然那样柔软,我激动地说:“你怎么会在这里?”

“哦,是啊,我去了菜市场买菜。”那声音令我一下子愣住了,她不是安然,是王倩玉。怎么回事呢?她们太像了,就像孪生姐妹。

我错愕的看着她,王倩玉笑吟吟的说道:“怎么了?不认识了?”

“哦,不是,你?”我不知说什么好。

王倩玉自从与田玉结婚以后就搬到了镇里,后来田玉很忙,我们也有很长时间没有联系了。我说:“田玉呢?你们都好吗?你没上班吗?”

王倩玉道:“我辞职了,我不当老师了,对了我们在车站附近开了一家饭店。”

“是吗?什么时候的事呢?”我惊奇的看着她,她笑了道:“云菲姐知道的,怎么她没和你说?”

我点了一下头,然后我侧目看着她,如果不是这样近距离的看,还真的难以分清,她不是安然。

王倩玉道:“走吧,别去进货了,今日雨这么大,刚才我去市场了,商场关闭了,去我的饭店吧。”

我犹豫了一下,不知怎么就对她生了无限的好感,只是碍于她是我朋友的老婆,所以我礼貌的推辞了一下,我问道:“田玉呢?田玉在家吗?”

王倩玉故意道:“你去了不就知道了吗?”

我点了一下头道:“好吧,我也正好送你回去,要不然这么大的雨你这把小伞恐怕被风刮了去了。”

我开着车与王倩玉一起来到了车站的附近,到了那里,我们下了车一溜小跑进了饭店,我看到那是一间不大的但很整洁素朴的一个饭店。屋子里没有开灯显得有些阴暗,王倩玉跑到了墙角打开了灯,我站在那里看她,灯下的她光艳照人,愈加的与安然如同一个人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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