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老大从市里回来以后,憋气加窝火,他立刻把张怀江叫到跟前劈头盖脸的骂了他一通,骂的张怀江不敢回嘴,只好低着头一个劲的认错。乔老大骂过了之后抬起头道:“张怀江,你说怎么办吧?我是为了给你出气,如今惹了一肚子气。这气我也就咽了,可是那打人的两万块钱我可不能替你出,你小子自己想办法去吧。哦,对了,明日一早就得送去。”

张怀江忙陪笑道:“乔哥,你也知道我哪有钱啊?我要是有钱我也不能跟您混了。乔哥,你是我亲哥啊,你交给我一个方法,要么您先借我两万,我有了一定还您?”

乔老大一巴掌打过去,道:“去去去,以后你小子的事以后别再来找我。你自己爱她妈上哪上哪里弄去,这一次我还他妈丢了面子呢?”

张怀江无奈走了出来在街上闲逛,乔老大在他临走之前大声吼道:“没钱我就把你给卖了。”张怀江沿着小镇的路边向前走去,他不知道上哪里弄钱去,他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如果实在不行他只有跑的远远的了。可是自己能跑到哪里去呢?那个乔老大一定得派人跟着自己。他在镇子里的一个烧烤摊前坐下,要了几串肉串,要了两瓶酒喝着。越喝越觉得自己窝囊,喝过了之后站起身就走,也不给钱。张怀江骂道:“**管谁要钱?有种你向乔老大要去,那是我哥。”说着推开那人晃晃荡荡的向街道那边走去了,想了想,我他妈也没打人,是你们打的,打坏了让我负责?我是你兄弟,**就得罩着我。我得跟老大评理去,他喝得有点多了,回到乔家也不管规矩,直接就闯进乔老大家去,扑腾就给乔老大跪下了,大声道:“大哥,我没钱,要么你要了小弟的命。我是你兄弟,出了事你就得兜着,我只不过就是个小混混儿。我要是有钱我还混个屁呀。大哥,我叫你一声大哥,你说该咋办吧。”乔老大见他满嘴酒气,只是叫来两个弟兄道:“拉出去,拉出去。我他妈今个真他娘的晦气。”

两个弟兄把张怀江拉了出去,往街上一扔回身将门关上了。张怀江身子趴在地上,胃里翻涌着,再加之刚才的折腾,便吐在了街上。吐过了之后反倒舒服了,也有些醒酒了,起身看看四周辨别了方向,对自己说:“我得回家,那里也不如家里好呢。”说着顺着油漆路向家里走去。那时天也就黑了下来,他走出了镇子,晃晃荡荡犹如夜游神一样。走了也不知道多久,离家里还是那么远。他累了就坐在地上,也不管是不是马路,也不管马路上的车会不会撞到自己,撞死我?那更好。反正活着也没有意思,万人烦,谁都不拿正眼瞧自己。我就是一个狗,我他妈还不如狗,狗还有个主人呢?

他坐在了马路中间哭了,一边哭着一边拍打着油漆路面高喊道:“我的爸呀,我的妈呀,你们生我干吗啊?让我在这世上受罪。爸妈你们干脆带我走吧。”他故意的岔开了腿,倒在路的中间,可是每一辆车都绕着他。张怀江想死都死不了,无奈何站起来,晃荡着走着,忽然一辆车站住了,灯光晃着他睁不开眼睛,他看不到车里的人是谁。张怀江就撒泼的骂道:“**是谁啊?要么你撞死老子,要么******给我滚开。”不久,从车里下来一个人,却是云菲的父亲开着微型车,见晃荡的有个人好像很熟悉,走到了近前才知道是张怀江,虽平时也不搭理他,可是又是老乡,就说道:“江子,你骂骂咧咧的干啥呢?再胡说,我给你扔到大野地里去。走快上车?”

张怀江也看出是他来就嘻嘻笑道:“张叔啊,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好我做你的车回去。”说着脚步歪斜的上了车,云菲父亲云成回头看了他一眼,一边开车一边问道:“这是在哪里喝的啊?满身的酒气?”

张怀江笑道:“在哪儿?老子在镇里任何一家随便吃喝,一分钱不用付账。”

张怀江懒得听他胡说,就不再言语,回头板着脸道:“告诉你,要吐的话告诉我,别吐我车里啊?”

张怀江笑着道:“张叔,你放心,我的酒量那老厉害了。走您的吧。”

汽车很快到了村子里,云成将车站住,对张怀江道:“下去吧。”

张怀江下了车脚步摇晃回到了家里,正是初冬的晚上,屋子里毫无热气,炕已经好几天也没烧了,冰凉就如地面。被子凌乱,屋子里满地狼藉。张怀江站在那里望着眼前的一切,心也跟着透凉,这个家没法再呆,一分钟都呆不下去。想了想,又来到了外面,他想起了万寡妇,他想如果不是自己那天胡说八道,此时不是也有一个温暖的家吗?自己忽的良心发现了,我要和她去赔礼去,对,这样想着,就向万梅家走去。

一路上有个狗追着他“汪汪”叫,气的张怀江拿了砖头掷出去。看到万梅家的灯还亮着,就悄悄的跳墙而入,来到了门前,扑通一声就跪在了门前,啪啪的拍打着门板。张怀江心想自己太他妈贱了,这一天跪了两次了。

万梅听得门响,问道:“谁啊?”推开门一看竟是张怀江跪在了那里,就骂道:“你还敢来吗?”连忙又关了门了。张怀江大声道:“我来给你赔礼的,我不是人,我不该打你,我求你原谅我。”

万梅说:“怎么可能?我怎么还信得过你?你快走吧,要不然我喊人了。”

张怀江死皮赖脸的说道:“你喊吧,反正我他妈也不是好人了。你要是不原谅我,我就在这里跪一宿。明天亮天看谁让人家笑话?”

万梅骂道:“你可真是个赖皮。”万梅一个女人还真的拿他没有办法,索性也不理他。只管栓了门,坐在屋里,可是心又放不下,就侧耳听着外面的动静。过了好半天,也没有声音。就趴在门缝向外瞧,只见张怀江跪在那里,脑袋顶着门似乎睡着了。万梅心里骂道:“冻死你,活该。”就又走回到屋里,打开电视看那电视剧。不一刻,到了广告时间,万梅忽的想,这家伙别再冻死了,外面可不是夏天,那天寒地冻的,真冻死在我的门口了,我如何解释啊?万梅越想越怕,就过去打开了门。随着门的开启,张怀江一脑袋扎了进来。张怀江惊醒,可是两腿已经麻木站不起来了。

万梅不理他,张怀江就往屋里爬着,道:“你就这么狠心吗?你不是恨我吗?我也打过你,你现在就打死我得了,我不想活了。人活得真他妈没劲,都不拿我当人,我也是人啊。”

万梅就拿过一个笤帚照着他的背上打了几下,打过了又不忍心,就过去扶他起来道:“谁让你做哪些不是人的事了?你要想人家把你当人看,你要把别人也当人看,知道吗?你瞅瞅你这几年在村子里折腾的,偷鸡摸狗…….”

万梅抬起脸看张怀江满脸都是泪水就不在骂他了,此时她觉得这个流氓很可怜。张怀江坐在炕上,渐渐的暖和起来,望着万梅道:“我想死,真的。你让我死吧,我就是不该活着,我要是死了这个村子里不知多少人乐呢?”

万梅看着他,心里问自己道,他死了,我会想他吗?万梅的心动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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