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年一脸遗憾,“我也不知道,我一跟祖母告辞,祖母就咳上了,还挺厉害,我只好叫婆子们进来给祖母顺顺气,估计是祖母舍不得我。”

沈丹荷跟看外星人一般看了丹年一眼,便转身去照看老太太了,左右样子还是要做一下的。待老太太喘过来了气,丹年恭恭敬敬的上前,要告辞。

老太太有心发作却又没了力气,只得疲惫的挥了下手让丹年走了。沈丹荷看丹年走了,顿时坐不住了,连忙跟老太太告辞追着丹年走了,生怕丹年又要搞什么小动作。

到了前院的花厅,丹年就听得花厅中,沈立非赞叹的声音:“二弟啊,这次听说木奇被围的时候,是你的一个奴才勇闯敌营,当着几十万敌军,在阵前通风报信,可真乃大昭勇士也!”

丹年心下一紧,连忙站到了门外,仔细听着,生怕错过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信息。

“是啊,只是可惜了,如此忠义之人死在了乱军之中。”沈立言淡淡说道。

“二弟,为兄认识你这么多年,居然不知道你还有如此忠仆,当初来京城的时候,也不见有跟来啊!”沈立非试探的问道。

丹年听的心下一阵恶心,当初求他去救爹爹的时候,他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现在有了他不知道的事情,又是万千猜疑防备。

“伯父有所不知,这人生性乖张,脾气诡异。我们是在赶往边境的路上遇到他的,彼时他正被勒斥的骑兵追杀,救下他后,那人为了报答才做出的这事。”沈钰接过话解释了一番。

“哦,是这样啊,那可真是个重情义的好汉子。”沈立非没有打探到什么有用的信息,话里充满了失落感。

丹年见身后沈丹荷追了上来,待沈丹荷到了跟前,和沈丹荷一同进了花厅。

沈立非和蔼的问沈丹荷都带妹妹去哪里玩了,沈丹荷一脸担忧的说道:“祖母叫我们过去,丹年妹妹先进院子,不知跟祖母说了些什么,祖母就咳的厉害,喘不过气来,差点就……”

见众人都看向她,丹年也是一脸担心,“路上丹荷姐姐说她要先去看看荷花池里的宝贝荷花,再去见祖母,祖母问起丹荷姐姐怎么不在,我如实说了,祖母就咳的厉害。丹荷姐姐说祖母那是老毛病了,不用担心,就带我过来了。”

小样,你会造谣我就不会了?!丹年心中忿忿然。

“你胡说,我怎么会那样说祖母?”沈丹荷气急败坏的反驳道。

丹年赶紧后退一步到沈钰身后,怯生生的对沈钰说道:“哥哥,我说错什么了吗?”

沈钰摸着丹年的脑袋一脸沉重,“没有,诚实的孩子是好孩子。”心里早就笑翻了天,这小丫头又开始整人了。

沈丹荷看着父亲,沈立非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她,看到父亲不支持自己,沈丹荷的大眼睛里便蓄满了泪水,沈立非见她要哭出来,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沈丹荷见父亲动了怒,拼命把泪水给憋了回去。

沈立言微微叹了口气起身告辞,沈立非和沈大夫人挽留了半天,要他们吃过晚饭再走,沈丹荷不情不愿的跟在后面。

丹年觉得奇怪,大伯和大伯母的热情不像是装出来的,这又是为何?

沈立言和慧娘坚决推辞掉了,尤其是慧娘,脸阴的能拧出水来。

等丹年一家上了马车,慧娘马上就问道:“丹年,那丹荷有没有趁我不在欺负你?”

丹年笑着抱着慧娘的胳膊,“娘,别老把我想的那么没用!”

沈钰靠在车厢上懒懒开口了:“娘,从小到大,只有她欺负别人的,你看谁能欺负的了她?”

慧娘不赞同的说道:“那沈家庄的小梅不就是吗,差点没把丹年害死。”

丹年哭笑不得,在她的潜意识里,小黑梅只不过是个七八岁的孩子,她是活过两世的人,要是因为这事成天想着怎么欺负回来,她也拉不下这个面子。

等到了家里,丹年叫碧瑶找来了小石头,商量具体的开店事宜。丹年把构想跟沈立言和慧娘具体说了下。两人本来就没有做生意的头脑,又看到了盼归居的巨大成功,对丹年的能力坚信不疑,只是嘱咐丹年莫要贪利急进,做生意要诚信为本。

三人口干舌燥的说了一下午,终于敲定了一个方案,铺子选在城东,那里是京城大家族的聚集地,也就是富人区,有着天然的消费群体。铺子开张前几个月由小石头和丹年一同管理,等小石头带着商队去进货了,小石头会找可靠之人承担掌柜的工作。

进货的话,由小石头和冯掌柜去组织商队。据小石头说,若是大户商家,一般都有自己的商队,专门跑西域这条线,但他们现在只是处于起步阶段,也只能先自己雇几个伙计组商队去西域,慢慢发展自己,日后做大了,也会有自己的商队。

商议过后,小石头兴高采烈的出去选铺子了,碧瑶一脸红晕的看着小石头的背影,丹年捅了捅碧瑶,拉长了声音揶揄道:“别看了,口水都流出来了!”

“啊?”碧瑶回过神来,手忙脚乱的擦着嘴巴,待发现丹年是在捉弄她后,羞恼的一跺脚跑去厨房了。

下午的时候又有几个官差打扮的人来找沈立言和沈钰,丹年不便见外男,只能躲在自己房间里,好在远远看去这几个人对爹爹和哥哥很是客气,一颗吊着的心终于放回到了肚子里。

等官差们走了,沈钰叫来了丹年,说爹爹有话要说。等丹年到了堂屋,沈立言正和慧娘商量着什么,见了丹年齐齐的住口了,丹年心下奇怪,有什么非得瞒着自己的。

丹年自己搬了小板凳坐到慧娘旁边,沈立言直接开门见山的说:“丹年,刚才来的人是大皇子的人,请我们过两日去他府中赴宴。”

“喔,那爹爹去不去呢?”丹年没当回事,做完一项大工程后领导请下属吃个饭,无可厚非。

“丹年,大皇子请的是我们一家,你和你娘也要去。”沈立言解释道。

丹年语塞了,只得乖巧的答道:“好,知道了。”看来朝廷的意思是要对这场战争做正面评价了,是不是她老爹也能升个官多发点俸禄了?也难怪丹年整日里愁钱的事情,真是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开个香料铺子居然要这么多钱。

等丹年走后,慧娘去厨房准备晚饭。沈立言转身去了书房,沈钰跟了过去。

在书房里,沈钰看着喝茶沉默的沈立言,问道:“爹,你方才是不是在和娘商量丹年的婚事?”

沈立言抬头看了看沈钰,不过十八岁,个头早已超过了他,脸上全无一丝这个年纪应该有的少年的浮躁之气,念的好书,上的了战场,这个儿子让他满意不已。

“你妹妹年纪不小了,也该到了说亲的时候。倒是你,我听你娘说给你说了好几个姑娘,你都不愿意,你到底要个什么样的?”沈立言打趣儿子道。

“爹,那日在木奇,你跟丹年说的话,我都听到了。”沈钰盯着沈立言的眼睛缓缓说道。

沈立言一惊,手里的茶水泼了半杯出来,濡湿了书房小桌上摊开的书本。

“爹,我今年秋闱就去考武举,若是,若是……”沈钰有些激动的说着。

沈立言震惊之余,拍着桌子大吼一声,“想都不要想!”

“你若是想害死她,尽管告诉世人她不是你亲妹妹,你要娶了她!”沈立言喘着气,只觉得心口发疼。

沈钰咬着牙,“我若能在军队里得了一官半职,带着丹年住在边境,谁也不认识丹年,不会有人知道。”

“你赶快收起这想法,丹年现在的处境如履薄冰,你若是为了她好,就永远当个能护她一世周全的好哥哥。你以为苏家会那么好心,帮一个早已是死人的姑娘吗?”沈立言从未觉得如此惊恐,他想不通养了十几年的儿子是怎么了,一直以来家庭合乐兄妹和睦,仿佛这十几年来的生活是个泡影一般,丹年是阿钰的妹妹啊,他如何会生的这样的想法?

沈钰颓然低着头,沈立言心下不忍,毕竟只是个十八岁的大孩子。沈立言拉着沈钰坐了下来,“阿钰,你在不知道丹年不是你妹妹之前,可对丹年有过别的想法?”

沈钰茫然道:“怎么可能,我以前只当丹年是亲妹妹,从小跟她吃住在一处,感情好的很,若是东西只得一样,我宁可自己不要也要让给丹年。只是在木奇的时候,那时我早已经绝望了,只等着坚守到最后城破兵败,也算是对得起大昭。

可丹年出现在城下的时候,就像团火一般带来了希望,后来再听说丹年的身世其实另有隐情,我想,是不是我也可以以别的身份来保护她一辈子……”

沈立言叹了口气,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急切的问道:“丹年可知道你对她的心思?”

沈钰低头苦笑道:“爹,你把儿子当成什么了,儿子自然不会让丹年知道的。”

沈立言拍了拍沈钰的肩膀,“阿钰,是男人就要有担当。这事不可让你母亲知道,她现在身体大不如以前了,不能让她再受刺激了。至于丹年,这丫头聪明的很,你万不可让她什么端倪来。”

等到晚饭时候,丹年瞧见沈钰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扯着沈钰的脸颊往外一拉,坏笑道:“你这又是怎么了?苦着个脸活像是谁欠了你多少钱似的!”

沈钰冷不防丹年跑来贴他这么近,下午老爹的警告历历在耳,骇的他连人带椅子仰面摔倒在地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沈立言和慧娘赶紧起身去扶沈钰,慧娘摸着沈钰的脑袋慌张的问有没有磕到哪里,顺带还嗔怪的白了丹年一眼。

丹年撇撇嘴,她哪里知道沈钰发哪门子邪啊,她自己还吓了一跳呢!沈立言又好气又好笑,把沈钰从地上拉起来,安慰完儿子又跑来安慰女儿。(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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