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远,就是这棵树,你帮俺把它挖了吧,”刘惠嫂指着自家院子里那棵半死不活的老槐树,对李远说道。

李远抬眼将那老槐树上下打量了一番,最后目光落在树上的一个树瘤上,不由得惊讶道“呀,阿惠嫂,这棵树长瘤子了……”

“可不,这树就跟俺家那死鬼一样,是癌症,迟早是个死。”刘惠说着,神色有些黯然。

李远跟刘惠是临居,两家只隔了一道院墙,他自然知道她家里的事情,刘惠的丈夫叫李大鸣,年纪轻轻地得了癌症,脑子里长了瘤子,病了没两年,撇下刘惠和四岁大的女儿便撒手人寰,为了女儿,刘惠便没有改嫁,带着女儿生活。

孤儿寡母的,日子十分坚难,家里有个重体力活,也只能找邻居帮忙,李远是刘惠的邻居,彼此很熟,关系很好,所以刘惠喊一声,李远便过来了。

见刘惠提及死去的李大鸣,李远心中也是黯然,当下便不多话,找来了铁锹便开始挖起那树。

李远挖树的时候,刘惠便在一旁和他闲聊,刘惠问,“阿远,你不是去了深圳打工吗?这不年不节的,你咋回来了??”

李远是土生土长的农村人,和村里的同龄人一样,初中毕业后便去外面打工了,李远一直都是在深圳打工,当过保安,下过工厂,还干过业务员,打工可不像在家种地,没的自由,一般都是逢年过节回来一趟,

见问,李远有些尴尬,敷衍道“想家了。回来看看。”

“怕是想媳妇了吧,哈哈。”刘惠笑了,笑得花枝乱颤,刘惠长得很漂亮,虽然已经三十多岁,但在村里的所有女人中,是拔尖的存在,也难怪人们都说李大鸣没福气,娶了这么漂亮的媳妇居然就死了。

李远脸有些热,他觉得自已这时候一定是面红耳赤了,于是便不接话,垂下头,卖力挖树,

事实上,他还真是回来相亲的,媒婆给他提了村长的二女儿王贵花,王贵花也是初中毕业后在外打工,

好多年没有回来了,所以俩人也不太熟,这次回来一见,王贵花样子大变,不但个头高了一些,皮肤也没以前那么黑了,当然李远也不是瞎子,知道她那白脸是用脂粉抹的,

王贵花变的不止是相貌,打工几年,心气也变高了,她对李远的相貌没什么挑剔,必竟都是一个村里的,长什么样都知道,她只是嫌李远穿的不够阔气,打扮的不够洋气,张口便问李远有没有存款,有没有在城里买房的意向,有没有买车的打算,李远是实在人,直接就把情况给她摞明了。

本来李远学习成绩很好,只是在他考大学的那年,家里生了一次大变故,父亲经营养猪场遭遇猪瘟,猪场里的几十头大膘猪全部病死,瘟死的病猪卖不出去,最后还得花力气深埋地下,结果预期的二十多万的收益不但打了水漂,借的钱也血本无归,

为了躲债父亲都跑路了,李远虽然参加了高考,但是根本没了心思,因为即便当年他能考上大学,也没钱上。

结果李远不但没有考上大学,这几年来打工赚的钱还要偿还家里的债务,所以没有攒下什么钱。更别提买房买车了。

王贵花一听说李远的情况,脸色直接就变了,冷言冷语地道“父亲欠下的债务,让儿子偿还,李远,你父亲活的也够窝囊的。”

王贵花瞧不起他李远可以,但是不能侮辱他父亲,李远当下也火了,道“父债子偿,天经地义,怎么到了你嘴里就反了,王贵花,你是啥思想呀?”

“新社会,新思想……谁还像你,还有这样的封建思想,李远,就你这思想见识,以后肯定也像你爹一样失败……”

“够了。”李远怒喝了一声,起身便走。

李远还没走出门,王贵花便嘀咕道“切,你凶什么,要房没房,要车没车,要存款没存款的三无青年,还想讨老婆,下辈子吧……”

“我是三无青年,不过我这样的三无青年也不会讨你这样势利眼的女人……”李致远丢下这句便走了。

一拍两散。

李家和王家不但没有结成亲,因为一场不愉快的相亲,还结下了几分的仇气。

这件事村里人都知道,刘惠自然也清楚,刚才那话,她也是明知故问,想套套李远的话,见李远闭口不谈,便也不再提,只是道“阿远,嫂子认识一个好姑娘,要不要给你提提。”

“阿惠嫂,快打住吧。”李远道“我也算是看透了,现在的女孩子,都是拜金主义,喜欢钱,没有钱,谁跟你?所以我决定现在不谈这事,先展事业……”

“成家立业,总是要先成家,再谈事业,”刘惠道“阿远,嫂子没把你当外人,所以说两句实在话,你也别生气,以你家的情况,如果光是在外面打打工,一年只是赚个三五万的,除了开销,再帮你爸还还债务,也剩下不了多少,等你攒够钱了,怕是过了结婚的年纪了……”

“阿惠嫂,跟你说实话吧,如果是为了相亲,我也不会回来,或者说,我这次回来呢,并不只是为了相亲,而是为了展事业的。”

刘惠讶然道“展事业?在家能展什么事业?种地呀……”

“养殖,”李远道。

“养殖?切,你也不瞧瞧现在的行情,你爸的养殖场就不说了,附近的几家养殖场,近几年都是半死不活的……”

刘惠还没说完,铁锹出砰地一声响,像是碰到了什么硬物,李远感觉手一震,目光盯下去,就看到一个光滑耀目的圆物。

“噫?什么玩意?”李远蹲下去,将土扒开,见像是一个瓷器,上面还有古朴的画彩。看上去很是不凡。

用手摸了摸,很光滑,不由得道“阿惠嫂,你家树下怎么埋了瓷器?”

“不可能,俺家从来没什么瓷器。”刘惠道。

乱世黄金,盛世瓷器。

随着古玩业的兴盛,瓷器的价格也是水涨船高,当然这里所指的瓷器,是指有收藏价值的瓷器,李远长年在外,多少也了解一些,现在地下挖出瓷器,他多少也有些兴奋和期待。

李远站起身,用铁锹小心翼翼地挖下去,试图将那瓷器挖出来,只是那瓷器与树根错结在一起,树根坚韧,不用力还真斩不断,

李远猛地斩向树根时,这一铁锹下去,失手斩在了那瓷器上面,砰地一下,那瓷器烂了开来,从瓷器破口处射出一道紫光,这光芒肉眼看不到,斜冲而上,不偏不斜,恰好是撞在了李远的额头上。

李远像是被敲了闷棍子,被震得一阵头晕目眩,然后他感觉自已的脑子里强塞进了许多古怪的文字,那是一套修真之法,这修真之法以文字的形式,像水流一般进入他的大脑,流入他的记记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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