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陆少阳靠得很近, 江夏甚至可以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薄荷味。温热湿润的气息让江夏缩了缩脖子, 她灵机一动, 埋头将自己的脸藏在陆少阳的脖子处。

这下,看他还怎么亲得到?

被江夏的举动逗乐了, 陆少阳用鼻尖蹭了蹭她的耳侧。

“你不说话, 我当你选择第二个。”为了不吵到孩子, 陆少阳的声音刻意放低。

富有磁性的嗓音就像是一片羽毛, 骚动着江夏的心。

她忽然有些口干舌燥。

带着惊人热度的嘴唇一点一点的啄吻着。陆少阳极其有耐心, 他抱着江夏的手臂渐渐松开,扶着她的肩膀将她抵在墙上。

这个吻带着安抚的意味, 他的双手自然往上, 捧着江夏白嫩的小脸。

“让我瞧瞧,今天有没有晒伤?”

江夏此时已经无处可躲,她只是看了一眼陆少阳如同太阳般耀眼的双眸, 便不敢再看第二眼。

他的眼神太过炙热,就像是要把她融化。

陆少阳仔仔细细地看着江夏的脸,食指抚过她的眉毛, 划过鼻尖, 最后来到红艳艳的嘴唇上。这是真实的江夏, 跟照片里让他朝思暮想的小人儿一模一样。

眼看着陆少阳的吻即将落下,江夏侧过脸,炙热的吻落在了她的脸颊上。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躲,这完全是下意识地动作。

陆少阳如同一只蓄势待发的猎豹,他怎么允许江夏躲开?

坚硬的胸膛往前压下, 陆少阳一手扣住江夏的后脑勺,另一只手揽住她的后背。将她朝自己怀里带的同时,狠狠吻住朝思暮想的红唇。

如果没有在广州尝过他的甜美,思念之情不会如此浓烈。

多少个夜里,这个没良心的小兔子出现在他的梦里。他们做着比现在还要更开心的事情,彻底融为一体。

这不是一个浅尝辄止的吻,它带着翻江倒海的力量,把江夏淹没。

她就像是一个溺水的人,攀着陆少阳的脖子,紧紧地贴着他,扬起的下巴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着晶莹的水光。

直到江夏的舌根发麻,嘴唇上传来滚烫的肿胀感,她才恍然回神,双手握成拳头,捶了捶陆少阳的肩膀。

“夏夏,还想亲亲,对不对?”陆少阳舍不得离开,小鸡啄米似的轻触她的嘴角。

江夏双手撑在陆少阳的胸口,掌下感受到他砰砰狂跳的心,她不由自主地心软了。

“不要了,再亲会破皮的,疼!”娇软的声音出口,就连江夏也吃了一惊。这真的是她说出来的?跟她平时说话的语调完全不同。

一听江夏说疼,陆少阳这才注意到,江夏原本粉嫩的嘴唇现在变成了艳红色,上唇有些微肿,抬头对上她娇媚灵动的双眼,陆少阳差点没忍住又想亲上去。

“爸爸,好热,你在干什么呀?”刘阮被热醒,她迷迷糊糊地坐起身来,用手揉了揉眼睛。

陆少阳背对着大床,他高大的身形把江夏完完全全遮住,以至于刘阮根本没有看到他怀里抱着江夏。

刘阮身侧的陆海铭听到姐姐的声音翻了一个身,他也热,不过他还想睡。

“夏夏眼里进沙子了,我帮她吹一吹。现在好了,还想睡吗?我给你打扇子。”陆少阳转身之前轻轻地捏了捏江夏的鼻子:这次就先饶过你。

有陆少阳给孩子们扇风,他们很快再次睡着。江夏摸了摸头发,差不多也快干了。她简单了收拾了一下行李,然后指了指行军床,示意陆少阳自己也想睡会儿。

“小床不舒服,到大床上来睡。”陆少阳轻声回应道。

江夏看了看阿阮和墙壁之间还有一个足够她睡下的空间,也就轻手轻脚地上了床。她是真的累了,躺下不到三分钟,陆少阳就听到了她均匀地呼吸声。

火热的太阳光从窗户斜斜地照进房间里,陆少阳手里摇扇子的动作没有停。他格外珍惜这样相处的时光,这是他军旅生活中最夺目的一道色彩。

一觉醒来,江夏睁开眼睛,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陆少阳也靠在床沿上睡着了。

阿阮和海铭睡在他们两人中间,就像是两只酣睡的小猪。

视线从孩子们脸上移到陆少阳坚毅的面容上,他的燕子眉就算睡着了也微微上扬,可见她和孩子的到来是件让他非常开心的事情。

舒舒服服地睡了一个午觉之后,孩子们醒来后直嚷着好饿。他们就像是刚刚充好电的马达,在房间里跑来窜去,带出一阵阵咯咯咯的笑声。

“收拾好了吗?我们去食堂吃饭吧。”陆少阳回头看了一眼江夏,只间她上身穿了一件粉色的衬衣,下身搭配一条淡蓝色的小喇叭牛仔九分裤。衬衣小圆领上有一圈蕾丝,胸口是系带的设计,衬得她跟刚满十八岁的小姑娘差不多。

站在江夏身边的阿阮和陆海铭穿着款式差不多的姐弟装,他们一人牵着一只江夏的手。

陆少阳把手背在身后,手掌轻轻握拳。

他们都把夏夏给霸占了,也不着调给自己留个位置!

七月的天气的确炎热,不过太阳落山之后空气中多了一丝些许的凉意。傍晚偶尔还会有一股风吹来,走在军校校园路上的江夏和两个孩子收获了百分之三百的回头率。

军校不同于其他院校,哪怕是暑假,大部分学生也仍然留在学校。他们有的还有专业考试没结束,有的则是留下来参加体能训练。要看着离国庆节还有不到三个月的时间,他们已经有人开始为国庆阅兵选拔做准备了。

陆少阳带江夏和孩子们去的是教职工食堂,这里用餐的大多数都是学校教授、工作人员,或者他们的家人。即便如此,江夏和孩子们的打扮也让人眼前一亮。

这是谁的家属,长得可真好看!

“哎,快看那边,快看,我还从来没有看过这么好看的人。”

“她身边的两个孩子是她的弟弟妹妹吗?长得跟电视里的小童星似的。”

“咦,那不是陆少阳吗?他居然和他们坐在一起。走走走,我们过去打个招呼。”

教职工食堂也有军校的学生来这里用餐,他们因为各种原因也住单间宿舍。虽然跟陆少阳不在同一个院系,平日里跟他的关系还算不错。

只是,他们从来没有想过,跟陆少阳坐在一起的人会是他的妻子和孩子。

“少阳,你们专业的考试结束了吧?他们是……给我们介绍介绍呗。”即便是在军校,大家能够接触到年轻女性的机会也不多。因此,军校里的男士们大多都是光棍,也有那些已经结过婚的学生,但毕竟是少数。

他们不好意思一直盯着江夏看,于是都把目光看向陆少阳。

陆少阳哪里不知道这几位同学的意思,他眉毛一挑,看向江夏的眼神有着化不开的柔情,“他们是我的媳妇和孩子!”

来人闻言微微一愣,陆少阳不是在开玩笑?眼前的女同志最多也就十八岁,国家政策不是规定了年满二十周岁才能结婚吗?

“你们好,我叫江夏,是陆少阳的爱人。”江夏简单介绍了一下自己,脸上的表情恰到好处,礼貌却又不过分热情。

“叔叔,你们好,我是刘阮(陆海铭。)”两个孩子有样学样,一本正经地介绍自己。

陆少阳心中升起一股难言的自豪,“你们还站着干什么?坐下来一起吃饭吧。”

这一顿饭,陆少阳他们这一桌成了整个食堂的焦点。对于陆少阳来说,他并没有觉得媳妇和孩子惹人关注有什么不好,如果连这点心胸都没有,就不配做他们心中的英雄。

吃过晚饭,陆少阳带着江夏和孩子来到操场。他的用意并非炫耀,而是想要让江夏和孩子知道自己每天的生活状态和活动区间。

此时的操场并没有很多人,一来暑假有些人已经离校,二来现在并不是最适合运动的时间,再过大半个小时,这里就会有打篮球、跑步、踢足球的军校学生。

孩子们早就撒欢似的你追我赶跑远了,江夏和陆少阳并肩前行。

“我这次带孩子们过来最多也就能待十天,李定坤去上海买拖拉机去了,家里只有大哥和二哥看着,我不是很放心。”江夏的长发被晚风撩起来,轻舞飞扬。

“李定坤是谁?”陆少阳对从江夏口中说出的男人名字很是敏感。

江夏这才想起来,自己好像还没有跟陆少阳说起过李家姐弟的事情,“他们是我爸妈的干儿子和干女儿……”江夏简单地把跟他们姐弟两人相识的过程说了一遍。

得知李定坤现在是岳父岳母的干儿子,陆少阳心里还是有些吃醋。

他们朝夕相处的时间肯定比他和江夏相处的时间还要长!而且,江夏居然没有来信中提到过。郁闷的陆少阳抬头看向远处的孩子,他也想要陪在江夏和孩子们身边。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争取到随军的名额,你会来我身边吗?”

陆少阳有些忐忑,他停下脚步,转身看向江夏。目前他在学校暂时不能提出随军的申请,最快也要等到他毕业。可是,这次江夏来了之后,他竟然一点也不想她离开。

感受到陆少阳情绪的低落,江夏主动向前走了一步,靠近他。

“我当然愿意!到时候,我可以把爸妈和孩子一起带过来。他们也很想你的。”

陆少阳一把握住江夏的手,不顾这里的操场,将她带入自己怀里,“夏夏,你怎么可以这么好?”

江夏有些不好意思,挣扎着从陆少阳怀里出来,“这里是操场,会被别人看到的。”她说的是自己的心里话,自从上次陆少阳在广州跟她表白之后,江夏也有考虑过他们之间的距离问题。

陆少阳喜欢部队,就像她喜欢设计衣服一样。

她到哪里都能做衣服,但是陆少阳天生就属于部队。江夏从来没有过让陆少阳复业的打算,他们的感情建立在相互理解和相互支持的基础上,而不是一味的提出要求。

她和陆少阳都需要时间,用来沉淀他们之间的感情,而且他们都需要再进一步。所以,分开只是暂时的。

“夏夏,快点过来,我们发现了很神奇的东西。”刘阮兴奋地朝江夏招手,她和海铭自打上了来北京的火车,就一直在刷新自己的认识。最让她高兴的是,夏夏和爸爸的关系好像更亲密了。

五分钟后,陆少阳看到江夏蹲在地上跟孩子们一起观察蚂蚁搬家,默默地将这一幕刻入脑海。

他还有一辈子可以用来对他们好,时间还很长,他不用着急。

晚上,在澡堂洗过澡的刘阮和陆海铭非要陆少阳上床跟他们一起睡。

“爸爸,你看,这张床很大的,你就上来跟我们一起睡觉吧!”刘阮悄悄地推了推弟弟,示意他快点帮忙劝说爸爸。

“就是,爸爸。你这么高大,行军床这么小,睡上面会不舒服的。我和姐姐还有夏夏都很瘦,需要很小的空间就够了。喏,这里有你的位置。”陆海铭拍了拍自己身边的空位置,起身拖陆少阳上床。

陆少阳看向江夏,很明显在等她发话。

“这张床好像的确够大。不过,海铭,你和你爸爸睡另外一头,我和阿阮睡这头。这样分开睡不会那么热。”江夏一早就发现,行军床很小,以陆少阳的身材,必须蜷缩起来才可以躺下。

她说完,抬头对上陆少阳亮晶晶的双眼。

有孩子在,他不会又想动什么歪心思吧?

“哦耶,夏夏你真聪明!”两个孩子欢呼地从床上站了起来,下午睡了很久的他们现在完全没有一点睡意。

江夏好笑地看着跳来跳去的阿阮和海铭,“你们不是说明天早上要去天-安-门广场看升旗仪式吗?要是明天早上起不来床怎么办?我给你们讲两个故事,然后我们就睡觉,好不好?”

身穿睡衣的江夏柔声讲起了故事,陆少阳从来没有过这样的体验,他想要把那个娇软的小兔子揉进骨髓里。

这样的话,他们是不是就会永远不分开?

两个孩子慢慢闭上了眼睛,小鼻子随着呼吸煽动着,看起来很可爱。

陆少阳轻轻地把海铭抱起来,放在大床另一头的枕头上。等他安顿好孩子,给海铭的胸口搭上一条小毛毯,另一头的江夏已经背过身躺下,看起来像是睡着了。

其实,这会儿江夏并没有睡意。她心里正在想着这次来北京的一周要怎么安排,梁雪雁那里一定是要约着一起吃顿饭的。

忽然,她觉得自己的脚踝有些酥麻。

原来是陆少阳不知道什么时候用双手托住了自己的脚踝,似乎想拿它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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