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见慧娘得瑟样儿,忍不住拍了她脑门儿一下,问道:“那长平侯和睿亲王怎么还找了十来天才定下那片地呢?”

慧娘耸了耸肩,无奈的道:“这儿女儿就不知道了,肯能陛下还想看看有没有更好的地方吧!”

大夫人点了点头,突然她记起一件事儿来,低低的对慧娘道:“前两个月盛京刚传圣上要建别院的时候,媛娘回来告诉我,问我买不买地,我就暗示她,我送她的那片地就很好,后来她回来告诉我,虽然昌国侯不怎么信,但抵不住便宜,想着钱不多就也买了十顷。不过在其他地方也买了不少!”

慧娘笑着摇了摇头道:“没事儿,反正这事儿在太后和圣上那儿过了明路,咱们家跟昌国侯府又是姻亲,只要太后和圣上没有怪罪,其他人昌国侯都无须理会!”

大夫人听了慧娘的话,放心的点了点头。

她就怕因为自己多事儿给钱府和大女儿惹事儿!

其实这些道理她一直都懂,只不过关心则乱,好像从旁人嘴里听了心里更踏实一样!

慧娘又跟大夫人说了会儿话,就回了紫薇阁继续帮薇娘绣嫁妆去了。

临走前,大夫人还让她告诉薇娘和尧娘,今晚给她们添菜!

慧娘到了紫薇阁以后,薇娘和尧娘都问她大夫人找她什么事儿,她抿嘴笑了笑道:“母亲让我告诉你们,今晚儿添菜,你们可以让丫鬟告诉厨房想吃什么?”

尧娘听了眼睛一亮,喊道:“我要吃雪花鸡淖!”

“就知道吃!”薇娘瞪了她一眼,又转头看着慧娘,嘴角弯了弯笑道:“什么好事儿让母亲这么高兴?”

慧娘就知道瞒不过她,笑眯眯的道:“我现在只能告诉你,你们不用担心上次出的银子亏本了!”

薇娘听到这个眼睛冒光,“怎么回事儿?”

她以后可是很缺钱的,今儿听慧娘说不会亏本,肯定就是赚了,而且看慧娘的样子还会赚的更多,她怎能不高兴呢!

慧娘眼睛扫了扫屋里众人,笑道:“天机不可泄露!”

“嘁”薇娘也不强求,反正赚了就行,想着白了她一眼,“不说就不说!”

云霄楼四楼,又换回红衣的睿亲王和消瘦了脸更黑了的长平侯对坐着。

长平侯喝了口清茶,抬眼见睿亲王手里捧着手下送上来的东西笑的一脸诡异,不由得打了个哆嗦,忍不住问道:“发现什么了?”

“那几家确实插手了!”睿亲王放下东西,笑眯眯的回答。

“你这不是早知道的吗?用得着笑的这么恶心?”长平侯撇嘴道。

“你今天话很多啊!”睿亲王懒懒的伸了个腰,好整以暇的看着他。

长平侯却闭了嘴没有说话。

“喏,你不是想知道我笑什么吗,自己看看!”睿亲王见状没有在调侃他,把东西扔给他。

长平侯好奇的拿这看了起来。

睿亲王则笑着道:“没想到最先发现这块儿地方的是你那小媳妇,我那干妹妹!虽然她们买的都不多,不过这次肯定能小赚一笔了!”

“你说我怎么就没在盛京呢,要不我肯定就能狠狠的敲一笔了!”睿亲王感叹道,“不过昌国侯那老狐狸这次得懊悔死了,那么早的得了信儿,结果就买了十顷,还没有我那义妹买的多,怎么一下子胆子小了呢!”

长平侯看了看那信封里写的,里面确实写着最早有几户人家陆陆续续的买了这些地,多打的是开荒种果子的名头,不过这几户人家后面都是钱府,还有的是慧娘和昌国侯府少夫人的名头。

长平侯听了睿亲王那些酸儿话,忍不住驳了他一句:“你现在也能赚不少!”

虽说定下那块儿地后他也买了些,不过就是几十顷而已,不像这小子一下子就把陛下定下行宫之后周边的还没有主儿的地清扫一空,零零总总算起来也有一两百顷了,还大放厥词说,半个月后,在云霄楼统一买卖,价高者得!

着实可恶至极!

不过,他又皱眉看了看钱府和慧娘买的那些地,虽然都是最周边的地段不打眼,但是泉眼儿却很密集,还是能惹起别人眼馋的,不知道会不会有那不开眼的找麻烦!

他暗自打定主意,如果有人敢打她们主意的话,自己一定会让那些人尝尝‘煞星’的厉害!

可是,这丫头这么明目张胆的买地会不会惹太后和圣上不高兴啊!

如果太后心里有了疙瘩,她这事儿做的就有些得不偿失了!

多少钱也比不上太后的宠爱更重要的啊!

这丫头不是一项很聪明吗,怎么赶了这么件蠢事儿?

睿亲王见长平侯眉头紧锁的样子,就知道他担心什么,又慢悠悠的道:“说来我这义妹也聪明,找到了那片地儿让人告诉了母后,还跟母后说沾沾她跟皇兄的荣光,给她们姊妹几个赚笔嫁妆银子!母后听了居然允了,还告诉皇兄说不许为难她们!算起来,这丫头也是奉了谕旨买地的,如果有那不长眼的撞上去,那就好玩儿了!”

长平侯听了心下松了口气,眉头也舒展了很多。

突然他脑子一动,眯着眼看向睿亲王。

睿亲王见了他的样子心里一跳,问道:“你打什么鬼主意?”

“听说半月后你要在云霄楼拍卖那些地?”虽然是问话,语气却是无比的肯定。

“是啊,怎么了?”睿亲王警惕的回答。

“没事儿,就是把我那些一起吧!”长平侯语气平平的道。

“我凭什么帮你?”睿亲王下意识的就驳斥,脑海里突然想起前几天在皇兄那里看到的东西,心下一软,就不情不愿的道:“好吧!不过,就只能是你的啊!”

长平侯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

他们两人都有心事,一时无人说话,屋里都陷入了寂静。

过了片刻,屋里的气氛渐渐尴尬起来。

“弘毅哥!”

“睿亲王!”

他们相识一笑,睿亲王清了清嗓子道:“你先说吧!”

长平侯没有推辞,沉默片刻,静静地道:“之前,我跟你是说过会来告诉你的!”

睿亲王心里突然一紧,果然是这事儿!

他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长平侯等他说下去。

“回来的时候,为了唤醒母亲我告诉她,我找到那人了,母亲也如愿醒了!”长平侯低沉的声音在屋里缓缓地荡开,“母亲醒来后,没有在问过我这事儿,我知道她害怕!我也没有告诉她,因为我也不知道会不会再让她绝望一次。”

“可是,我又不知道跟谁说,找谁商量!我从来不是藏不住事儿的人,可是这次我发现我做不到了!”长平侯的声音里突然多了丝压抑。

“那天晚上,他来了,我追了他六天五夜,到了西域边境,他终于不逃了!我问他是谁,他说他是孙司童,以前现在以后都是孙司童,我问他认不认识那个荷包,他说不知道什么荷包,他的眼神很坚定,我以为我错了,这真是误会一场!”

“可是最后你没有完全相信不是吗?”睿亲王突然插嘴道。

“我不知道!”长平侯摇了摇头,抬眼看着睿亲王。

睿亲王也看着他。

半晌过后,睿亲王才道:“你决定了?”

长平侯点了点头。

“钦天监已经算定日子了,明年五月六日,百花盛开之际,谊嫁娶!而且明年三月三她及笄!”睿亲王淡淡道。

“迎期之后,再动身!”长平侯脸上闪过丝挣扎,眼里却满是坚定,“我答应过她,她及笄之前我一定回来。”

“很危险!”睿亲王最后道。

“我知道!但是必须要做!”

长平侯倏地起身,朝睿亲王鞠了一躬,一瞬不瞬的看着他的眼睛:“长平侯府和她就拜托你了!”

睿亲王坐着没动,眼睛一动不动的回视他,受了这一礼。

长平侯见他受了礼,心里松了口气,慢慢坐下,才问道:“你刚才想说什么?”

“回来那天,我在皇兄那儿见了个东西!”睿亲王脸上没了一直以来的漫不经心,声音里多了丝尴尬。

“什么东西?”长平侯本能感觉那个东西跟‘他’有关,情不自禁的问道。

“一张信笺!”睿亲王回道,然后他站起身,挪步道长平侯身边,低低的在他耳边说了句。

长平侯漆黑的眼眸里像闪过风暴,骤然深邃犀利起来,风暴过后,却多了份信心。

“谢谢!”长平侯看着他又道。

睿亲王脸上却多了抹苦笑,“别这么说,如果真是我们猜测的这样,反倒是皇室对不起你们!”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长平侯摇了摇头,“这个道理我都懂,何况是‘他’呢!”

长平侯的道这个消息,反而坐不住了,他倏地起身告辞,睿亲王没有阻拦,起身对着他道:“人手我会让他们跟在你们后面,不到万不得已不会露面!这样多层保险!”

长平侯没有再次道谢,抱了抱拳,转身离开。

睿亲王看着长平侯离开的背影,第一次脸上面无表情。

长平侯出了云霄楼之后,对着随从道:“让吴伯派个小厮去一趟钱府,告诉钱大夫人.......”

那随从应了一声,率先上马离开。

长平侯望着喧闹的街市,好像看到什么,慢慢的朝那个捏泥人的摊子走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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