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宁逸侧过头来,看了大言不惭的秦倾城一眼,心道,这个九公主的脸皮,可越来越厚了。还说什么看在牌子的份上呢——这关键时刻,不是还要靠自己出马,这件事才能摆平么?

秦倾城才不理包宁逸是怎么想的。在她的心里,我行我素已经成了习惯。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

秦倾城说道:“我先问问你啊,包少庄主,你老爹包有钱是不是因为和一个叫甄无的主儿争强斗狠,这才伤了自己?又被几个大庸医治了一下,这才变得不死不活的?”

秦倾城的话,虽然直接而且难听,可是,包宁逸居然一个字都反驳不出来!

因为,这件事的真相,还真如秦倾城所说,他爹包有钱,遇到了以前的对头甄无银,两个人一句话不对,便翻了脸,你说翻脸就翻脸吧,偏偏这两个人势均力敌,不相上下,到头来,弄了个两败俱伤!

你说这两败俱伤就两败俱伤呗,反正,包有钱什么没有,就是大把的钱,甄无银什么没有,就是有大把的银子。两个人各回各家,各看各病也就是了!

可没有想到的是,这两个人,偏偏撞到了一个庸医的手上,在看病的时候,还在争来吵去的,结果,把药给拿错了!

这药一拿错呢,事情就大了,结果,两个人现在都变得非雪婴子不可了!

包有钱除了有钱,还有个儿子!就是包宁逸!

甄无银没有儿子,却有两个女儿。这两下里,儿子给老爹找药,女儿帮父亲寻医。

包宁逸抢先拿到了雪婴子,可还没有送回去给老子包有钱呢,就不见了。

包宁逸知道,这事还得着落到秦倾城的身上,于是,就来找秦倾城想办法了!

所以,现在秦倾城一问,包宁逸就点点头,说道:“是的,就象九公主说的一般,我父亲因为和一个故人争强斗狠,所以,才变成了这样的局面!”

秦倾城微微一笑,说道:“这就是了嘛!你爹需要雪婴子,由你帮他找,甄有银需要雪婴子,他可没有儿子啊,于是,他就找了个人帮他偷!”

而那个人,秦倾城正好认识的。所以,她就在那个人的必经之路,设下了这个局,然后,再在前面的关卡处,请君入瓮!

包宁逸听了,总算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敢情这个偷雪婴子的人和秦倾城并不算是特别的熟悉,秦倾城要引他上钩,这才左设一个套,右摆一个局了!

包宁逸看着前方的黑夜,忽然有些担心起来——若是那个人今晚不出现的话,那么,他爹的雪婴子怎么办?他爹的命怎么办?

其实,这也不能怪包宁逸不够聪明,而实在是关心则乱,事关老爹的命,则更乱!

包宁逸问道:“我想知道,今天那个人从钱老板的库房里拿走了多少银子?”

知道了这个数目,包宁逸大概就知道,那个人必须走这里的机率有多高了!

秦倾城笑笑,说道:“不多不多,所有的东西加起来,大约二百来万两吧……”

包宁逸一听,顿时大吃一惊!

二百来万两,这已经是倾城的财富了,那个钱老板,何来这么多的财产呢?

秦倾城冷笑道:“不知道包少庄主听说过雪域三霸否?”

雪域三霸,早年在雪域之地横行,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最后,因为被人追杀,不得不销声匿迹!

可是,这个雪域三霸的传说,早在二三十年前就已经消失了,现在,他们又和那个钱掌柜的有什么关系?

这样想着,包宁逸居然问了出来:“不知道这雪域三霸,和那个钱掌柜的又是什么关系?”

秦倾城冷道:“父与子的关系!”

包宁逸一听,顿时大吃一惊:“你的意思是,那个钱掌柜居然是雪域三霸的后人?”

秦倾城点点头,说道:“应该差不多了……”

其实,秦倾城也不是很能肯定,所以,她在雪城之中,就需要一个既识那个牌子,又能接受她任何一个苛刻条件的人!

因为,只有这样的人,家里才有大把的金银供他们挑选,或者挥霍!

很不幸的是,钱掌柜就上了秦倾城的当!他毫不犹豫地应下了秦倾城的话,甚至,连三万两碎银子都能拿得出来的人,你可想而知了!

秦倾城在雪城所做的一切,自然逃不过某个人的视线。所以,他就顺势,趁着这些人装卸金银的时候,潜入了库房,索性的,将这库房搬了个空!

包宁逸还想问什么,秦倾城已经闭着眼睛,不愿意说话了!

马车,就停在黑暗的路边,远远近近,都是乌黑的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突然,秦倾城跳下马车,将耳朵伏在地上,倾听良久。她直起身来说:“好了,快将马车藏好,他们就快到了!”

包宁逸听着,却听不到任何声音。

可是,不久之后,当那一行马车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包宁逸的面前的时候,包宁逸才不得不佩服起秦倾城起来!

要知道,在这样的一个漆黑的夜晚里,马摘铃,蹄包布,可是丝毫声音都发不出来的啊!

想到这里,包宁逸问秦倾城道:“九公主所说的运银之人,就是他们?”

秦倾城不理包宁逸,只是从怀里拿出一个小包包,然后,顺着整个路面,轻轻地洒了一层!

没有任何气味的粉沫,包宁逸站在原处,一点都没有感觉得到!

做完这一切,秦倾城拍拍手,说道:“好了,等着看戏吧!”

马蹄上包着厚厚的布层,踩在路面上,没有一丝的声音。

透过层层黑夜,可以看出,一行马车,足足有七、八辆,正朝着这边而来!

忽然,马蹄踏在脚下的路面上,地下顿时冒起火光一片,那马长蹄一扬,顿时哀嘶起来!

几乎与此同时,旁边的两匹马也开始哀嘶起来。黑漆漆的路面,不断有火花闪起,那些火花一沾上包裹马蹄的布,顿时燃烧着火。群马一乱,周围乱走。而趁着时亮时弱的火光,可以看出,马路的一侧,紧紧靠着崖壁,而另一侧,则是万丈深渊!

赶车的车夫一看,同时倒吸了一口冷气!

所幸的是,这些车夫,都是一些长年赶车的人,对于马匹的控制,也是手到擒来,丝毫都不含糊,所以,没过多大时间的功夫,那些怒马,便被制服了!

可是,制服了这马,只是第一步,第二步,则是要如何安全地退过这里!

更重要的是,要怎么样,才能不动声色地击败那个在黑暗之中算计他们的人!

当前的一辆马车里,走出一个身着黑衣的男子汉。他下了马车,在四周查看了一番,问马夫道:“马有没有受伤?”

马夫们说道:“马腿都有不同程度的灼伤,想要长途跋涉,已经是不能了!”

是有人故意将他们挡在这里?

那男子令四下里的人全部戒备,他自己则走到马车之前,大声说道:“是何方的朋友在这里布下疑阵?请问可否借道一行?”

包宁逸刚想说什么,秦倾城却将他按了下去:“待我叫你,你再出来!”

秦倾城朝着那声音说道:“叫你的主子来,你不配和我说话!”

黑衣人微微一怔,怒道:“你这暗中算计爷的宵小,看到爷是不是怕了?缩头缩尾的,不敢出来了?”

只听黑暗之中传来一声嗤笑:“狗腿就是狗腿,说是吐不出象牙,也吐不出人话,你先回头问问你的主子,这样的话,他敢不敢和我说!”

黑衣人一怒,正要开口,忽然,后面的马车之中,传来一个男子淡淡的声音:“叁,退下!”

那个声音,淡淡的,带着微凉的磁性,听起来,带着不容辩驳的气势。那个黑衣男子黑衣叁一听,立刻恭敬地退了下去!

车帘被掀开,马车上走下一个极其年轻的男子!

那个男子,高、瘦,身材颀长,即便在无边地黑夜里,都能看到他优美的线条,以及完美的轮廓!

白衣微光,落地无声。

在男子踏上车辕的瞬间,那浓得化不开的无边的黑夜,似乎因为他的出现,而散发出微微淡泊的光芒。

男子的脸上,是笑着的,那若有若无的,令人捉摸不透的笑容,更象是忽起涟漪的湖水。只要微微动荡,就能浮出美丽的圈轮!

转眼间,春空月色朦胧,那人的笑容,便清晰了些。他完美的轮廓,恰到好处的姿态,似写满思念的悠悠闲风,飘飘渺渺地拂到知音人的面前,让人从感觉到心灵都起了震颤,潋滟的,熨帖的、温存的,用任何词语形容都是苍白!

“我就知道是你来了……”

那个男子开口,毫不意外的语气,带着令人熟稔的和蔼,随着他的声音,这四周的风,都变得温柔起来:“告诉我,你想要什么?”

秦倾城看到正主儿出来,也不再隐藏身形,自己大大咧咧地走出去。

那个男子的声音,乍听来非常熟悉,似乎在哪里听过,秦倾城一直走到他的面前,借着空胧的月光,朝他细细端详一番,忽然怒道:“哼,我就知道是你小子搞的鬼!”

章节目录

推荐阅读
相邻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