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颗丹药下肚,朱高炽浑身热得厉害,那种暖烘烘的感觉人,让他迫不及待喝干了三杯茶汤后,才感觉好了几分,正要闭目小憩一会儿,忽然皱了皱眉,又坐了起来,只是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刚才那种充满力量的感觉,不复存在,让他不免心慌了起来,他握了握自己的手掌,竟没有半分气力。心头又是惊讶,又是焦急,眼下的他,需要那种生龙活虎的精气神,想到了这里,他目光不由得落在了那锦盒上,迫不及待的打开了锦盒了,取出了最后的两颗丹药,一仰头便吞了下去。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那种熟悉的感觉又再一次充满了全身,他看着那锦盒,长长地舒了口气,心道这种仙丹对朕的身子有如此功效,看样子明日须让二弟多进贡几颗了,正想着心事,忽听得一阵脚步声,一个呢喃的声音道:“臣妾见过陛下?”

两颗丹药下肚后,那种暖烘烘的感觉让朱高炽感到说不出的舒服,此时见款款而来的黄氏,眉目如画,双眸似墨,一袭月白色的长裙下,那着人的风姿,以及那柳枝般的小蛮腰让他眼前一亮,他定定看了两眼,便觉得眼前的这个人儿是越看越好看,丹药的威力,让他迫不及待的走下龙椅上前一把抓了黄妃的小手,颤声道:“爱妃——?”

黄妃平日里见朱高炽莫不是一副病怏怏的模样,那有这般生龙活虎的模样,心头暗暗惊喜,:“爹爹给了香料果然见效,改日可要托人让爹爹多弄一些才好?”

朱高炽体内的丹药此时慢慢发挥药性,他是一国之君,后宫佳丽三千,平日眼巴巴的盼着他去,这会儿也难得去客套,伸手拉着黄妃的小手便入了寝宫。

黄妃没想到朱高炽如此心急,心有又羞又喜,任由他拉着入了寝宫,尚未坐下,朱高炽在丹药的作用下,显得火急火燎,黄氏看皇帝如此,心头既是担心,又有几分害怕,想要说几句话儿,可看朱高炽急切的神色,那还敢多说。

两个丫鬟看着皇帝的模样,心道:“今日的皇帝性子似乎急了些?也不知是不是好事?“

黄妃亦有同感,只是她道是身上的香料让朱高炽如此迫不及待,倒是忽略了他可怕的脸色,任由他胡作非为起来。

如此过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黄妃也渐渐动了心思,正等朱高炽行周公之礼,却听得朱高炽哼了声,跟着脸上一凉,伸手一摸,昏黄的烛光下,竟是一滴血,猩红如火。

黄妃一见是血,顿时吓了一大跳,失声道:“陛下,你怎么了?“

朱高炽只觉的头昏昏沉沉的,浑身仿佛要虚脱了一般,迷迷糊糊的摇了摇头道:“无妨,朕刚才只是用力大了些,导致气血上涌了而已,无碍的,无碍的……?“

灯光下,黄妃这时才看到朱高炽的脸枯黄如蜡,鼻子兀自还在滴血,心头害怕,道:“陛下,你的脸——?“

此时的朱高炽只觉得浑身毫无气力,头疼的厉害,昏昏沉沉之余,也听不清楚黄妃在说什么,在丹药的作用下,只是以为的对着黄妃索取。

黄妃伸手抚了一下朱高炽的后背,入手滚烫无比,也不知哪里出了问题,隐隐觉得害怕,不断的呼唤:“陛下……陛下……?“

朱高炽仿佛没听见一般,只是大口的喘气不止。

也不知过了多久,只听得朱高炽忽然大叫了声:“疼死朕了?“话音一落,双手忽然抱着头拼命的打了几下,便是蜷在榻上,巨大的身躯弯成了一道弯弓……?“

黄妃吓得花容失色,一时竟忘记了呼喊。

朱高炽大喊了几声,弓着的身子忽然一下张了开来,月白色的睡袍下立即多了一片猩红,刺鼻的气味闻知让人呕吐。

黄妃目瞪口呆的看着这番变化,竟一时没回过神来,待看到朱高炽软袍之下的一片猩红,才从惊恐之中回过神来,拉开白色帷帐,失声喊道:“快请太医,快请太医,皇帝晕倒了!”

两个丫鬟吓得花容失色,转身就逃了出去,高声叫道:“快请太医,皇帝晕倒了,皇帝晕倒了!”

皇帝晕倒在龙床上的消息,立即如潮水般在宫中传开了,杨荣刚到文渊阁,处理展省官给道里费的事情,这件事在年前,皇帝谕礼部尚书吕震:朝臣在任久,今皆令其还乡展省。有得诰敕者足为家乡之荣。但到家有养祭宾客之费,往还有道理之费。计其在官俸禄给日用之外有余资的颇少。因此,自今还乡展省官皆赐道里等费:公、候、伯、一品、二品赐五千贯,三品四千贯,四品三千贯,五品二千贯,六品、七品一千贯,八品以下五百贯。并著为令。号令一直没下达六部,杨荣昨日提起此事,准备上个折子让皇帝将此事的公文批复下,好颁发朝廷文武百官,正提笔凝神,就见内廷太监王振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急切的道:“杨大人,皇帝昏迷不醒,请杨大人与诸位阁臣速速处理?”

虽早料到这个结果,初听之下,还是吃了了一惊,也顾不得写折子,急急忙忙放下手中湖笔,左右看了一眼压低声音道:“太子可知道?”

王振同样左右看了一眼道:“殿下还不知?”

杨荣皱了皱眉头道:“你就不要回钦安殿了?速速赶往驿馆将消息告知太子,让他速速赶往皇宫来?”

王振知道情况紧急,也不多言,应了声,行了一礼,转身便走。

杨荣看着王振渐渐远去的背影,这才急急忙忙的赶到顺贞门(御花园北门),只见到了时,内阁的夏元吉、杨溥等人已经到了,而内廷已经乱成了一团,偶尔听得几声哭泣之声,竟是闻讯赶来的后宫妃嫔,因为太医在寝宫里诊治,若进去的人数太多,怕惊扰了皇帝,所以除了皇后张氏进去了外,其余妃嫔一律在殿外等候,听闻皇帝晕倒的消息,不少妃嫔开始哭泣,一时整个钦安宫前好不热闹。

杨溥等人见杨荣赶来,急忙迎了上去,个人抱拳行了一礼,杨溥左右瞧了一眼,压低声音道:“可派遣人告知了太子?”

杨荣面色凝重的点了点头道:“已经派王振去了?”

一听有人去,杨溥登时松了一口气,回过头来对着夏元吉等人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其余众人登时会意,人人面上立即松了几分。

杨荣看了一眼兀自哭喊不止的嫔妃摇了摇头,不去理会,只是问杨溥道:“皇上病情怎么发的?”

杨溥刚才来了路上,已经着小太监询问了一番,与皇帝的病情也知道得一清二楚,这时小声的道:“皇帝原本批着奏折,不知何故请小太监将汉王进贡的仙丹吃了几颗,皇帝吃后头疼不止,随后便昏迷不醒,太医们束手无策。

此时天已经中午了,众人等了半响,仍不见诊治的太医出来,不免有些紧张,杨溥看了看里面,又看了看那些哭泣的嫔妃,心头一叹道:“也不知这次陪葬几个?“

杨溥所说的陪葬,自不是玉器铜器奴隶乐器礼器等工艺品,而是活人,这种用活人陪葬的陋习,是一种残忍而野蛮的宗教行为,每次殉多少人,并无具体执行标准,但有一个大概。墨子曾说过,天子死后,殉葬者多则达数百人,少也数十人,将军大夫级别的,殉葬者多则数十,少则几个。

这种陋习在春秋战国时期极为盛行,秦武公死时,“初以人殉死,从者六十六人”其中有三位良臣跟着殉葬。秦穆公死前就想让群臣和他一道同赴黄泉,一次与群臣饮酒,趁大家喝得晕头糊脑时说:“咱们君臣,生时同乐,死后也要同哀呀。”奄息、仲行、针虎三个大臣不知是死心塌地地忠于穆公他老人家,还是因酒精作怪,乱说大话,竟当场表态,愿随他共死。这一表态不打紧,穆公死后,他们也就跟随他进了陵墓。这种陋习经秦汉后,活人殉葬习俗式微,殉葬多半是偶然的事件,不再是一种制度。

然而,边疆民族入主中原使得活人殉葬死灰复燃,甚至成为制度。辽tai祖耶律阿保机死后,皇后述律平甚至强迫一百多名大臣殉葬。金代女真贵族下葬风俗是不用棺椁但要殉葬,‘死者埋之而无棺椁,贵者生焚所宠奴婢、所乘鞍马以殉之’。活人殉葬以元朝达到高峰。成吉思汗死时,用四十名贵族女子殉葬。成吉思汗之孙蒙兀死时,“送葬之途次,遇人尽杀之,其数在二万人以上。”

大明建立,朱元璋恢复了这种惨无人道的陋习,多用妃嫔陪葬,这些嫔妃担心皇帝身子是真,更多的是担心自己的命运,她们还年轻,谁不想多活几年?”

杨荣心头一叹,这种陋习的确有些不仁,但洪武爷定下的规矩,可碰不得,眼看这些年轻貌美的妃嫔,着实有些同情,但他此时却顾不得同情,杨溥的话儿已说到了殉葬,那足以说明皇帝的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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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一侧趣事,不算字数,请诸位欣赏而已!

《礼记檀弓》记载:陈子车死在卫国,他老婆和管家谋划以活人殉葬,两人商量好后,陈子亢来了,他们便对陈子亢说:“子车先生是生病而死的,病人到地下无人伺侯,我们打算以人殉葬。”陈子亢说:“用人殉葬,不符合礼制。他虽然有病需要人伺侯,但应当伺侯他的,有谁能比他的妻子和管家更恰当呢?不用人殉葬就算了,如果一定要用人殉葬,我想用你们二位作为殉葬者最合适。陈子车的妻子和管家大惊失色,再也不提以人殉葬的事。另有个叫陈乾昔的,他病重时把兄弟和儿子召集到chuang前,吩咐他的儿子陈尊己:“如果我死了,一定要把我的棺材做大,让我的两个丫环夹着我。”他的儿子说:“用人殉葬不合礼制,更何况没听说有谁把殉葬者与死者装在同一口棺材的!”在陈尊己的坚持下,终于未将两个丫环埋进坟墓。(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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