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枫叶林中的枫叶未红,枫叶本不该在初夏红,因此树上的枫叶未红,但有几片枫叶却红了,鲜红,红艳如红,红艳如血。

已经红了的枫叶在谢晓峰的脚下,也唯有他的脚下才有鲜红的枫叶,他低头望着地上的枫叶,望着地上那鲜红的枫叶,那并非普通的红叶,而是染血的红叶。

这种季节枫叶本不可能红,唯一令枫叶鲜红的办法只有一个——滴血。没有人愿意主动为枫叶染血,但有时候枫叶却会染上鲜血,譬如此时此刻的枫叶就染下了谢晓峰胸口上的鲜血。

谢王孙冲进枫叶林的时候正好看见谢晓峰胸口的鲜血在流,虽然一一的慢慢止住了,但依旧在流。他可以看得出那是剑痕,剑留下的痕迹,他曾是习剑之人,将剑法修习到极其高深地步过,因此他可以轻而易举看出只要那剑痕再前进一寸,那谢晓峰就必死无疑。

他深吸了口气,此时此刻他忽然感觉败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败过便没有翻盘的资本,此时此刻的谢晓峰虽然已经败,却还活着,活着就有机会将失败的东西赢回来。

他走到谢晓峰面前,仔细打量着神色平静的谢晓峰,板着脸冷声问道:“你败给墨倾池了?”

败,这本是任何剑客都不愿意被人提起的事情。谢王孙是剑客,因此本应当知道这个道理,可谢王孙却问得很大声,深怕有人没有听见似的,而谢晓峰则更奇怪,他扫了谢王孙一眼。神情平静的回应道:“不错,我败了,我败给了墨倾池,他的确是一个非常高明的剑客,我不如他。”

谢王孙望着冷静得出奇道出这句话儿子谢晓峰,有些奇怪。无论任何人败了都会流露出情绪,特别是谢晓峰这种从未有败过的天才剑客,可此时此刻谢晓峰面上却没有半失落或沮丧,唯有平静,平静得如一滩死水。

他深吸了口气,他是一个聪明人,知道谢晓峰已经败了便没有任何挽回的余地,因此他此时并不恼怒,唯有庆~~~~,m.↑.co≠m幸。庆幸谢晓峰并不是没有翻盘的机会。

有不少剑客,败了便死了,而谢晓峰没有死,因此他还有机会可以胜,这是他唯有感觉欣慰的事情。

他拍了拍谢晓峰的肩膀,但这时候谢晓峰却笑了,谢晓峰望着谢王孙面上流露出一抹微笑,如春风一般的微笑。谢晓峰道:“败的确是任何人都不喜欢的事情,但自古以来有胜者自然也便有败者。今日我败,来日我却并不一定败,父亲,她人呢?”

谢王孙愣了一下,问道:“哪个她?”

谢晓峰心平气和道:“自然是她,自然是慕容秋荻。”他出这个名字的时候。无论语调还是语气都无匹柔和,这绝对是一个非常优雅的名字,也绝对是一个令他难以忘怀在心中占据了很高地位的名字。

谢王孙沉默了,但他只沉默了一下,而后冷冷望着眼前的一脸笑意。全然看不出已经败了模样的青年人,道:“你莫要忘记你与墨倾池之间的赌约?现在你根本没有见慕容秋荻的资格。”

谢晓峰是一个非常骄傲的人,以前他绝对不允许任何人对他这样话,但现在他面上没有半情绪,依旧非常平静,他慢慢开口道:“根据此次战帖上的约定,我的确没有资格见她,不过我相信她应当会来见我一面,或许这是最后一面。”

虽然已经败了,但谢晓峰的言语非常自信,非常肯定,肯定得任何人都不能不相信,不会有任何一丝一毫的怀疑。

一位真正的高手武艺自然不可或缺,但若没有超出常人的心境,那也永远不可能成为高手。谢王孙没有话,他没有回答谢晓峰的问题,也不用回答谢晓峰这个问题,因为人已经来了,慕容秋荻已经来了。

轻盈的脚步,一身碧绿水袖裙,慕容秋荻踏着枫叶向着谢晓峰走来,她一直望着谢晓峰,什么中原一红、什么上官仙、什么谢王孙都已经消失在他的眼中去了,他的眼中唯有一个人,唯有谢晓峰。

上官仙直勾勾盯着面前这个女人,面前这位一出现就已经成为万众瞩目焦的女人,她也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很难令男人不动心的女人,同时她亦看出这位看上去柔柔弱弱人的女人,身上似乎多了一抹潇洒、飘逸的气质。

这还是那位温婉优雅的大家闺秀吗?她愣了一下,脑海不由回忆起那一日和墨倾池独处之时,墨倾池冲着她露出的一抹诡异的笑容,此刻,一道灵光出现在他的脑海中,想抓住,却一闪而逝。

相对于上官仙,带着斗笠的中原一红依旧一脸淡漠,眼神冷酷,他的视线虽然望着谢晓峰、慕容秋荻,但脑海中却在回忆谢晓峰、墨倾池的剑招对决。

墨倾池、谢晓峰两人一共才出了一招,一招过后,两人就已经分出了胜负。中原一红并不奇怪墨倾池、谢晓峰一招就分出了胜负,对于他们这种习练杀人剑的剑客来,杀人不过瞬息之间,一招便已足矣。

剑本身就不是用来看的,而是用来杀人的。

不过即使是一招,但他却足矣沉思很久很久,毕竟那是两人剑法造诣之精华而使用出的旷世招式。

此刻,一句柔柔的声音打断了中原一红的沉思,他回过神继续望着慕容秋荻、谢晓峰、谢王孙三人那种奇怪的对峙局面……

“你果然还是我认识的谢晓峰,还像以前那么聪明,不错,不管胜负如何,只要你没有死,我都会来见你一面。”慕容秋荻微笑望着谢晓峰,她以一种无匹冷静的语调道,这种语调令人断肠。

谢晓峰从来都是一个聪明。若他不聪明不卓越也不会得到慕容秋荻的亲睐,可此时此刻他宁愿自己愚笨一些,宁愿自己永远被谎言欺骗,也不愿意面对这种可怕的答案。

可理智与聪慧却令他不得不面对事实,面对一种他不愿意接受但不得不接受的事实。

他望着面前这位他深爱且一直深爱的女人,他叹了口气。因为他发现面前这个女人的眼神静若止水,流露出非常明显的含义,这个女人早已经对他心死了。一个女人倘若对一个男人心死了,那就算这个男人再有办法,也很难令这个女人的心死灰复原。

他对于慕容秋荻对于这个漂亮、睿智的女人早已经没有这个奢华了,他现在唯一想知道的是这个女人想做什么,因此他深深吸了口气,便直接进入了主题,开口道:“你为什么还愿意来见我?”

慕容秋荻在地上拾起一根枯树枝。她淡然望着面前这位她曾深爱的男人,道:“只要你没有死,我都应当来见你一面,让你见识一下我的剑法。”

谢王孙已经挡在了谢晓峰面前,谢晓峰已经败了,他不希望谢晓峰死去,他可以看得出眼前这个柔柔弱弱的女子其实是一个武艺非常高超的剑客,他绝不允许受伤状态下的谢晓峰和慕容秋荻这个女人交手。不过谢晓峰却微笑推开了谢王孙,他没有话。眼中含义再明显也不过:我的事情我自己来解决。

“你是否已经明白了。”上官仙瞪大眼睛望着眼前这不可思议的转变,脑海中浮想联翩,而在这个时候一道愉快的声音出现在他的耳畔。

上官仙望着那到将中原一红注意力都吸引过来的青年人,她道:“这个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女人其实应当算是这场剑斗的策划者,是吗?”

青年人笑了笑,他看出了上官仙眉宇间流露出的浓浓疑惑。不过没有解答上官仙的问题,他转过头望着中原一红投射而至的冷冽视线,他指着慕容秋荻轻声道:“此时任何人都应当看得出慕容秋荻并不是一位柔弱女人,而是一位非常厉害的用剑高手,即使比不上谢晓峰也绝对不比谢晓峰逊色多少。”

上官仙不明白。中原一红也不明白,两个聪明人都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因此他们也唯有继续望着青年人。

青年人没有让他们的失望,青年人继续开口道:“一位用剑高手对一个人出剑,那就意味着这个人值得他出手,而值得剑客出手的人只有寥寥几种可能。”

上官仙已经明白了,因此她眼中闪现了一抹沉郁神色,轻声道:“虽然剑客出剑有几种可能,但慕容秋荻对谢晓峰出剑却只有一种可能。”

中原一红也没有话,但他也已经知道了。

青年人问上官仙,“那种可能?”

上官仙道:“挥剑斩情丝,斩断两人过去之间的联系。”

青年人头同意了这种话,他很少同意上官仙的话,但今天却不得不同意,他叹道:“现在我只想知道慕容秋荻的剑是斩下谢晓峰的命还是谢晓峰的心还是将心与命一同斩下。”

“不错,这的确是令人值得期待的事情,但我更期待亲爱的墨公子为我做三件事情的样子。”上官仙走到青年人面前,歪着脑袋愉快道。

青年笑了笑,没有理会这本不可能理会的问题,不过令他有些意外得是沉默寡言的中原一红却在此时开口道了一句话:“我只想见识一下你败谢晓峰的那一剑,若得一睹,死而无憾。”

中原一红的语气一贯很平静,很冷冽,眼神也很淡然,寂静如一滩死水,但若仔细看他的眼神,却会发现这个冷漠剑客的眼神中已经在闪光,闪烁着一抹极淡但却极其耀眼的光芒。

墨倾池看见了这一抹光芒,看见那一抹光芒中中原一红的喜悦,甚至看见了中原一红的思想,此刻的中原一红脑海中反复回忆着刚才的决斗,刚才仅只有一剑的决斗。

在中原一红的心思,那是他平生以来见过最精彩最激烈的对决,一个只要是剑客都绝对不愿意错过的对决。

可那究竟是一场怎样惊世骇俗的对决呢?

谢晓峰、墨倾池两人都只出了一剑,一剑出胜负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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