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汤圆一进门,看见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的人。

“二叔!”

小汤圆急火火地扭身,紧紧地抱住奶糖窝窝老师的脖子。

二叔回来抢她的茜茜了。

“二叔怎么回来了呀。”

小汤圆的语气里全是遗憾。

她和茜茜还没过够二人世界。

“怎么?不能回来?”

周暮松似笑非笑地看着小汤圆,“别忘了约定。”

小汤圆黏黏糊糊地用脸蛋蹭蹭奶糖窝窝老师的脸蛋,再亲亲奶糖窝窝老师的额头,依依不舍。

“茜茜,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要把你还给二叔了。”

小汤圆瞅瞅二叔,小声地提醒奶糖窝窝老师,“茜茜记住了,二叔小心眼爱记仇,不能说他是老藕。”

姚茜茜偷偷瞥一眼周暮松,连连点头。

周暮松布满老茧的手指在茶几上敲了三下。

小汤圆一个哆嗦,乖觉地从奶糖窝窝老师身上下来,拍拍奶糖窝窝老师的手,送给她一个怜爱的眼神。

二叔听见了……

她爱莫能助。

好好保重。

饭桌前吃饭。

姚茜茜无忧无虑,吃的香甜。

小汤圆奶奶时不时地抬头看她一眼,满眼笑意地给她夹菜。

坐在奶糖窝窝老师对面的小汤圆,满心担忧,味同嚼蜡。

茜茜是猪,啥都不想,只知道吃。

二叔吃了四碗饭!

当年,她哭闹着要爸爸妈妈不肯去医院。

二叔吃了整整五碗大米饭!

二叔吃完饭,不管她是不是在犯病,直接用绳子绑她去了医院。

她病好后,二叔还因为她抓掉了他的头发,小心眼地揍了她一顿。

爷爷奶奶拦着。

不管用。

呀!

二叔又吃了两碗。

茜茜要完。

厨房的水龙头下,两大两小,白嫩嫩的手在洗碗。

小汤圆小心翼翼地看一眼正在客厅修烘箱的二叔,跟奶糖窝窝老师说悄悄话。

“茜茜。”

“嗯?”

“二叔很生气。”

“没有呀。”

姚茜茜回头看周暮松,周暮松给她一个满含温柔的浅笑。

“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是敌人哄骗我军的策略。”

她足智多谋。

茜茜上当,她不上当。

对周暮松,姚茜茜有种莫名的自信。

“没事,他不敢怎么我。”

小汤圆踩在小板凳上,踮着脚尖,拍拍奶糖窝窝老师的肩膀,传授经验。

“二叔要是挑眉头,奇奇怪怪地笑,你就抱住他的手,大声哭。”

小汤圆看了眼被奶奶放在冰箱上的鸡毛掸子,心里又装满勇气。

“我听见声音,会带着奶奶来救你的。”

一切叮嘱到位,小汤圆目送奶糖窝窝老师跟着二叔进屋。

二叔说回屋,茜茜就傻兮兮地跟着回屋。

自求多福吧。

婚房没有打扫干净,姚茜茜还住在周暮松的房间里。

姚茜茜脸上带着甜甜软软的笑,捧着矩阵讲义坐到周暮松的身边,心里满是小兴奋。

有人帮她讲解这些难题,她高效率地做完作业,临睡前就能多出半个小时玩糖果屋~

她好些天没有玩,糖果屋的糖豆攒了好多,够她玩好长时间。

周暮松意味不明地扫了眼她的胸口,不在这个时候找她算账,规规矩矩地辅导她写作业。

完成作业,姚茜茜一身轻松。

她整整提前了一个小时。

姚茜茜海豹式鼓掌,吹捧。

“你好棒棒哦。”

“是吗?”

周暮松眯着眼睛,捏了下她的耳垂。

“去洗漱。”

姚茜茜看看时间,舍不得放下手机,商量,“现在还早,我玩一会糖果屋再洗漱睡觉,好不好?”

周暮松悠悠地摇了摇头。

姚茜茜谄媚,“只玩半个小时。”

周暮松笑眯眯地看着她。

姚茜茜心痛地打三折,“十分钟。”

周暮松捏捏她的脸蛋,“听话,快去洗漱,还有其他的事。”

“什么事?”

“快活事。”

姚茜茜的脸一瞬间的爆红。

呦,奶糖包听懂了。

周暮松勾唇一笑,舔了下牙根。

姚茜茜拿着大毛巾进浴室。

水汽慢慢地模糊视线。

影影绰绰。

周暮松的眼睛赤红暗深,缓缓地解开纽扣。

“老藕?”

奶糖包被火腾腾地蒸了一夜。

“你走开!”

凶巴巴的声音从被子下冒出来。

姚茜茜凶完他,闭上眼睛,又陷入憨甜的睡梦中。

周暮松嘴角噙着笑,不紧不慢地穿上衣服。

洗漱妥当,周暮松站在床边,低头。

粉扑扑的馅儿,晶莹剔透的皮儿。

勾着人去品尝。

周暮松弯腰,咬。

姚茜茜耳朵一痒,猛地睁眼,水汪汪的眼睛满含气恼。

一双白嫩嫩的脚丫子,踢向他的脸。

天大地大,睡觉最大。

打破她的生物钟,不让她睡觉。

他太让她生气了!

从昨天到现在,她总共睡了不到三个小时。

她现在又酸又疼又累又困。

他还闹!

周暮松大笑着抓住她的脚丫子,咬上一口。

留下一排牙印,神清气爽地离开。

房间重归安静。

姚茜茜慢半拍地摸摸被咬了的脚丫子。

不疼。

呼,可以继续睡了。

小汤圆一早醒来,守在客厅等奶糖窝窝老师下来吃早饭。

没等来奶糖窝窝老师,等来了二叔。

“茜茜呢?”

“睡懒觉。”

“污蔑!茜茜很乖。”

小汤圆想起二叔昨晚吃下的六碗饭,心里急,又不敢闯他的房间。

小汤圆静默片刻,从冰箱柜上拿来鸡毛掸子,递给刚走出卧室的奶奶。

小汤圆奶奶问都不问,举着鸡毛掸子,揍混小子。

周暮松不躲不闪,老老实实地挨了两下子,一脸无辜,“老佛爷,我又怎么惹着您了?”

“你问小汤圆。”

小汤圆站出来,掐着腰,狐假虎威,“茜茜呢!”

“困,在睡觉。”

“茜茜为什么困?你做了什么?”

“你觉的呢?大人的爱情动作片,了解一下?”

周暮松嘴角歪出一个笑。

小汤圆奶奶捡起门角的擀面杖,用上力气打这个混不吝的混账。

擀面杖曾是小汤圆爷爷给行伍军做面食的大家伙,一米长,拳头粗,很有分量。

一棍子下来,重伤谈不上,但也要疼上个一两天。

周暮松自然知道他在小汤圆面前说了不该说的话,这擀面杖不能全躲开。

十棍子,挨三棍子,正正好。

这个动静闹的大,把小汤圆爷爷从暖房闹了回来。

小汤圆奶奶把混账扔给他去管教。

暖房里,周暮松对着一束早开的海棠花站军姿。

小汤圆爷爷拿着剪刀修剪梨花树。

“你皮糙肉厚,耐抗耐打。小姑娘不一样。日子还长,悠着点。”

周暮松笑着舔了舔牙根。

他晓得,美味的甜食,要慢慢品尝。

昨个刚开荤,没控制住,贪食了。

姚茜茜睡到下午,饿醒。

睡的昏沉,犯迷糊,如往常那般翻滚。

啪嗒。

地板上多了个人。

这床不是宿舍的靠墙铁床,也不是堂姐家有档杆的木床,更不是幼儿园教职工宿舍的两米宽大床。

这床,周暮松的,孤零零地摆放在房间中间的,没有任何防护的,只是一个木板四条腿的,单人床。

伤上加伤。

姚茜茜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不疼……

就是有些丢人……

她缓一缓再起来……

周暮松一直留意着房间里的动静,听到啪嗒声,把锥子放到工具箱,脱掉绝缘手套,擦擦脸上的汗,不慌不忙地上楼。

如果没猜错,奶糖包从蒸笼里掉了出来。

床四周铺着脚垫,不会摔坏。

周暮松打开房门,看到地上趴着的姚茜茜,笑出了声。

他家小老师没摔在脚垫上,结结实实地摔下三个台阶。

没有大伤,也会有淤青。

偏偏,这受伤不轻的小老师还趴在原地,呼呼地打着小呼噜。

睡的是真香。

周暮松没有吵醒小老师,轻手轻脚地把人从地上捞到床上,从健身房里翻出虎皮油给自家小老师按揉。

睡了一个回笼觉的姚茜茜醒过来,后知后觉地感到了疼。

姚茜茜看看膝盖和手肘上还没有抹药油的淤青,凝着眉头,慢慢思索着。

是不管它们让它们自生自灭比较好,还是忍一时疼抹上药油让它们快点消失。

她中意第一种。

周暮松被自家小老师的选择逗笑。

“不疼吗?”

姚茜茜碰了下自个胳膊肘上的淤青,有理有据地回答:“碰,疼;不碰,不疼。”

周暮松放下药油。

奶糖包浑身的小软肉娇嫩的厉害。

抹药时,看着她被疼的一呲一呲地吸冷气,他下不去手。

出了屋,小汤圆发现奶糖窝窝老师身上的淤青,抿嘴,满脸凝重地看向二叔,等待解释。

她知晓二叔不是那种人。

但,茜茜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是不是二叔逞强,误伤了茜茜。

解释!

周暮松坐在小老师身边,抢她剥干净的橘子吃。

对上小汤圆讨说法的眼神,一脸无辜。

“你家茜茜自个摔的,不关我的事儿。”

小汤圆看向奶糖窝窝老师。

姚茜茜点点头,乖生生地解释,“睡着的时候,不小心从床上掉了下来。”

“睡着的时候?”周暮松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嗯!”

心虚,眼神飘忽。

小汤圆明察秋毫,捧着奶糖窝窝老师的脸,让奶糖窝窝老师看着她的眼睛。

“茜茜要诚实,说谎不是好孩子的行为。”

姚茜茜垂头认错,描述当时场景。

“睡醒,滚了一下,啪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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