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客厅正中间那个巨大的阵法,我们三人停下脚步,这阵法看上去与何叔在飞英地宫设下的非常相似,黑暗中的淡蓝色光芒将我们的脸愣是照出了森森的恐怖之感。

但是何叔目前是不能使用阵法的,毕竟这样的行为会让他一命呜呼。我不明白的是,此时此刻,突然出现的阵法究竟有何用处。

“你们谁能解释一下。”我问道。

“现在几点?”文川没有搭理我,转头问向老鬼。

“三点半。”老鬼看了看表,随后告诉文川。

文川点了点头,“时间差不多了。”

我又一次成为事件的圈外人,很多时候,我总觉得自己格格不入,就像是所有人都在利用我,我更像是一个鱼儿,似乎在为他们吸引着一条大鱼。

然而只有许金珠,只有他这个憨直的胖子一直护着我,虽然他总是磕碜我,但是这些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都是同穿一条内裤的朋友才有的仗义之举。而老鬼、文川,他们俩好像都变了,他们的转变似乎很细微,跟我一队的老鬼,自从文川出现,他就很自觉地跟文川组了队,而且还有意无意地避开我。

越是这样想,心里的就越是难受,我挤了挤眼睛,胸口发闷。因为我如今根本就没有方向,我不知道接下来需要做什么,需要怎么做,一切都只是跟着他们预设铺好的路在走,到底是我死了爷爷,还是他们死了爷爷?

原本不是这样的,我从来都不是一个怕事儿的人,反倒是个会没事儿找事儿,到处闹事的人。以前的我,鬼主意多,根本不需要别人告诉我应该怎么做,我这是怎么了?

既然他们不准备告诉我,我还是自己去看看好了。

于是,我径直向那阵法走去。屋子外面的狂风骤雨似乎在我进入冥想状态的时候已经停歇,没有了山风的呼号,也没有了雨水的击打,总之是一抹黑,静的很。

自古以来,黑夜总代表着梦魇,代表着恐惧,代表着未知,过去我从不畏惧黑暗,然而此时我倒是莫名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越是走进那个蓝色的阵法,就越觉得寒冷。

忽然间,我觉得头皮一痒,像是有一只冰凉的泛着毫无温度的手伸进了我的头发里,这感觉不由得使我身子一怔。

不对,这不是什么人手的抚摸,而是一阵刺骨的微风,呢喃着拂过头发的间隙。我警觉地四处张望,借着阵法的微弱光线,我看到四周所有的门窗都紧闭着,这冰凉的风从何而来?

此时,我已经走在阵法的边缘,身体已经承受不住那种冰凉,口中连连呼出白气,连空气都已经缺少了其原本的温度,顺着我的鼻腔一直灌进肺里。

我倒是仔仔细细看清了眼前的阵法,之前虽然也见过,但都是在命悬一线的时候,哪里能像现在这般近距离安安静静地端详。

圆形的阵法之中是一个精致的如同六棱雪花晶体似的图案,在蓝色光芒的映衬之下更是通透晶莹,在雪花图案的正中心,有一道红色的符文,红得震慑心魂,妖艳无比。

不过,这符文上写的字我似乎能看出来,“钱……”我辨认道。

由于距离隔得远,我不由得往前跨了一步。

“啪!”

一只手牢牢地将我的肩膀扣住,力道不大不小,可这手的拇指与中指却似乎将我肩膀上的某个穴位按住,一时间我大喊一声,缩回了那只正要迈出的脚。

我呲牙咧嘴地回过头去,此人竟是文川,老鬼也跟了上来。这小妮子哪里来的这么大力气。不过,她不偏不倚扣住了我肩膀穴位,使我动弹不得。

文川一脸冰霜,法阵的蓝光将她面容映得越发冷峻,如同一朵镶嵌于冰雪中的玫瑰。她似乎非常生气:“你也不问问清楚这阵法是做什么的,就敢冒冒失失地走进去?”

我刚想开口,却见一旁的老鬼突然瞪大了眼睛,整个人挺直了腰板僵在原地,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只听得身后传来一个女人的说话声,“你也不问问清楚这阵法是做什么的,就敢冒冒失失地走进来?”

我终于明白老鬼为什么会如此震惊,因为当我听到身后的说话声时,全身上下像是突然长出腐烂细密的脓包一样,令人头皮发麻。

我带着怀疑转过头去,在我身后的阵法边沿,赫然站着一个女人,她没有走出阵法,只是与我离得非常近,我的耳后都能够清楚地感觉到身后女人呼出的寒气。

身后这女人不是别人,竟然是文川!

然而当我再转过头看着紧紧捏着我的肩膀的人,也是文川!同时出现两个文川!不可能,我的认知再次被刷新了。

这时,只觉得肩膀一松,阵法外面的文川一跃而起,瞬间冲进阵法。她的速度极快,弓起右膝,用膝盖直击法阵里中另一个文川的腹部,巨大的冲力瞬间将法阵中的文川踢倒在地,一直滑到了阵法中心,随后她又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把折扇,“唰”的一声,折扇打开,用扇沿划向了倒地文川的脖子。

文川打开折扇的瞬间,我听到金属撞击的声响,看来这并非一把普通的折扇,而是一把带有锋利刺刃的铁扇。

随后,只听得一声尖叫,原本在阵法中出现的文川,身上冒出阵阵黑烟,待烟雾散尽,她也显出了原形。

眼前的情形使我猛然一惊,那倒在阵法之中,被文川用折扇制服的女子,身穿一袭红色丝绸长袍,苦苦哀嚎,那声音嘶哑至极,喉咙仿佛被砂纸狠狠磨过一样,听的人浑身不舒服。这人我见过,不久之前刚刚见过——钱飞英!

这婆娘不是已经被我拧断脖子了吗?现在又怎么……长好了?

我揉了揉肩膀,叫着文川便往阵法里冲去,然而疼痛刚刚减弱的肩膀再次换来一阵剧痛。但这次的痛感与文川掐我的感觉不同,相比之下,力道更猛,连骨头都要被捏碎了!

果不其然,是老鬼这丫的!要不要每次都用这样的招数啊!啊~疼~

“别进去,这阵法至阴,文川进去不要紧,我们进去就挂了……”老鬼松开捏着我肩膀的手说道,不过他还没说完,我就插上了嘴。

“你们俩究竟要干嘛?”我极为厌恶地问着,语气里充满了责怪与不满。

“找金珠。”

“什么?可钱飞英又怎么会到这里来?”

老鬼深吸一口气,道:“这几天文川找我爸问了许多关于阵法的问题,因为她派出去的人都没有找到任何有关金珠的消息……于是,我们在一次次回忆和讨论后,文川认为最后见到许金珠的……只有钱飞英,毕竟这东西不是活物。”

“可……”

“因为你需要休息,文川也说不能让你太激动,”老鬼用手指了指我的眼睛,“你懂的。”

此刻的阵法中,钱飞英哀嚎地更加剧烈,文川将铁扇合于掌心,迅速一撮,手中那把铁扇瞬间分成两片,随后她虎口一弯,两只手中的扇片也随即弯成弧状,紧接着“叮叮”两声,钱飞英的手腕就被死死地钉在地上,动弹不得。

文川借势伸出两根大拇指,往钱飞英的太阳穴狠狠一戳,只听得凄惨的叫声在空洞的客厅回响,如泣如诉。

片刻之后,文川起身,她将两块铁扇片重新合二为一,嘴里念叨了一段之后,钱飞英没了动静,随着阵法的渐渐暗淡,最后化为一缕青烟。

我看着文川,她喘着粗气,似乎精疲力竭。细腻的汗水顺着屡屡发丝滑下脸颊,就这一会功夫,她的运动服也被汗水浸湿,纤细完美的身材轮廓格外鲜明。

我愣愣地看着文川走过来,她长舒一口气,浅笑道:“就这东西,就把你们几个大老爷们弄的这么狼狈?哼。”

“文川,你怎么样?”

“没事,钱飞英毕竟是个秽物,她脑子里其实没有真正的意识,况且你还把她的头给掰断了。我看到金珠了,在她脑中的一些模糊的片段里,不过太模糊,你们出去之后,那里除了金珠,好像还多了一个人,其他也确实看不清。”

“文川……”

“干嘛?”

“谢谢。”

文川微微一怔,满脸不可思议的神情,扯开了话题道:“何叔教的这个聚魂阵还真灵,总之,金珠的事情一定没有结束,走一步看一步吧。”

“好,钱飞英,她去哪儿了?”我问着。

“文川已经给她超度了。”老鬼接话。

“看不出来,你还真是什么都知道。好了,你们俩洗洗睡吧,老娘累了,再会!”

说完,文川上了楼,剩下我和老鬼两人清理现场。

“老鬼,谢谢你。”

老鬼露出和文川相同的神情,淡然一笑,道:“傻……”

收拾结束后,我先回了房间,道别之前,老鬼嘴里突然蹦出了一句:“B。晚安。”

后知后觉我才发现,这家伙又耍我!

“呸!”(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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