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效妁摇摇头:“我能上班,有俸禄、有收入,干嘛做人家的妾室?也不需要招个大爷,搁在家里伺候。”

“男人嘛,总是还有别的功能的。”池仇从她语气中听出一些对男人的蔑视,反驳道。

“啥功能?”齐效妁这次反应比较快,不免骂道:“你们男的就这般觉得高女人一等?现在女子可以做工,有本事的可以当女护、女医、也可以给贵女当女侍,即便差点,生活可以自理,难不成少了点情情爱爱,少了男人,女人就活不了了?”

也许是当媒人看了太多伤残的男子把妻子当作发泄桶,而自己一向自立,层面也比一些居家的妇女有所不同,齐效妁虽然也想过再嫁,却并不觉得这是一件必须做的事情,况且女儿大了,家中再进来一个大老爷们,诸多不便。

“呵呵,啥功能?那种事儿是情人间的美事儿,你又不是不知道。”话说完,池仇也觉得有些露骨,交浅言深了:“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是啥意思?”齐效妁讪笑,她当然知道池仇说的是啥,不过她也没回避,继续缓缓说道:“其实那事有啥舒服的,不就是杵个棍在女人身体里嘛?最后弄出条人命出来,折腾女人。有啥?到头来都是女人倒霉,弄的疼的要命,生娃也疼,娃娃生出来,带的也疼。”

池仇知道若是前世是个高情商的人,此时此刻,会有很多话语去撩这个成熟的小少妇,然而他并不是,他脑海里一直在搜索当时做书虫时看过的网文,他心中想骂人,那些主角一个个牛上了天,好看的和更好看的,甚至绝顶好看的女人就像飞蛾一样不管千山万水,飞过来喜欢主角,男主好像说几句屁话、喊两句口号,就能坐拥花丛,抱得美人归。哎,还是应该看一下贴近现实的网文。

见池仇不答腔,齐效妁也沉默了,她的婚姻很悲惨,虽然有爱,但那时候年纪小,没考虑那么多,跟着一个大自己几十岁的男人生活没多久,就是丧父、怀孕被逐,一切的一切显得那么不友善。

如此二人已至齐家的小院,但见一幢破败院子。

齐效妁说道:“到了,你在院子里等等吧,还得给飞烟送药,我就不生火给你热茶了。”

池仇说道:“好的,不麻烦了。”

齐效妁进屋翻找。池仇就在门口打量,院子占地还蛮大的,就是破败了一些,借着微弱的烛火,看的出来里面有些凌乱,难怪不邀请他进去坐。

“你这院子挺大呀。能在这个地段有这么大院子,你倒是很有本事的。”池仇纯属没话找话。

“可拉到吧。”齐效妁说道:“这房子邪气。”

“哦?邪在哪里,看不出来呀?”

齐效妁笑笑,说道“前三任人家都成了绝户,你说邪不邪?”

绝户就是无后代的家庭,按照河间的话,就是丧男丁,也就是俗话说的家中没有男人了。

“这第一任还好,女儿出嫁之后,那寡妇就把房子卖了,结果第二户一住进来没多久,儿子跑生意,掉水里淹死了,第三户是第二户的表亲,住进来没多久家里男人也死了,女的没辙,又摊上吃绝户,家里东西都被她那些亲戚和地痞们吃光拿光,讨了一年的饭,也死了。这里就被城衙收了,拿出来发卖。”

“吃绝户”说的就是当某个无儿无女的人死了之后,村里人的人或者亲戚们就会跑到死者家中,瓜分死者的全部财产。这些财产,不论是桌椅板凳还是房产田地,还是鸡鸭鹅狗,哪怕是一根火柴,都会被抢走,恨不得连大粪都抢到自家田中。要知道这种家庭里,除了男丁,好歹还有寡妇或者孩子,如此恶习一闹,真真的不给人家活路。

这种事情早已明令禁止,但保不齐有人打着这个招牌作恶。按理在城里这种事情已经极少发生了,池仇不敢想象当时的情形。

“后来也没人敢买,你想呀,这院子倒是不小,买的起的忌讳,卖不起也忌讳,后来就交代牙行帮忙卖,我一瞧,还挺好,反正我一个寡妇带着个闺女,也不怕绝户不绝户的。”

池仇说道:“原来是这样,难怪你们母女俩住这么大的院子,对了你家闺女呢?”

“闺女?住校去了,我一个人妇道人家,忙里忙外的,若是碰到接生的生意,几天不着家的也有,干脆让闺女去炙香书院读书去了。”

“不会吧,那么小就住校?”

“住校?”河间的学校要么称之为私塾,要么称之为书院,学校一词在江南用的较多,齐效妁并不是没有见识的女子,也常与飞烟、小县主一起,很快就反应过来了:“不小了,也十岁了,再过几年就可以侍门了。”

说道女儿齐效妁颇有些激动:“她就是不爱读书,女子读书没啥不好呀,多读一点,考到江南的医学院去,当个真正的女医生,多好。”

“有你这番见识的女子很少哦,有魄力。”看的出来,齐效妁对女儿的培养还是肯花血本的。

“是嘛?”很少有人支持齐效妁的想法,在她耳边听过最多的话,只怕就是:女儿读那么多书做啥,早点结婚生子,你也早点做外婆,等等。说的她都认为自己想法是错的。“我闺女都不这么想,读不进去,觉得书本太难,又耽搁自己跟伙伴们玩,哎,就知道玩,不晓得女的不读书,就只能一辈子傍着男人,天天围着锅碗瓢盆,一结婚就知道自己老死的样子,她呀,迟早得后悔。”

“她不是还小嘛!”池仇才反应过来:“你闺女多大?十岁?”

“啊,怎么了?”

“怎么可能,你才二十出头。”池仇不敢想象。

“我都二十七了。”齐效妁叹了口气:“娃娃生的早。”

“女人一个人带娃蛮辛苦的。”

“可不是,偏偏我家的那个特别不听话,人家的娃为啥那么懂事。”齐效妁有些絮叨。

池仇解释道:“又当爹又当娘,红脸白脸都是一个人,小孩子见多了也就皮了。”

“是嘛?”论教育理论,齐效妁只怕也就幼儿园水准,哪里晓得什么,她就一个娃娃,苦的累的,自然自己做,也总想着把好的给小孩,久而久之小孩哪里晓得自己家庭的苦楚,反倒自我感觉良好,结果穷苦人家养出个娇小姐出来。

虽然猜不出齐效妁女儿的个性,池仇觉得大概无外乎这些。

“火灭了,东西找到了,我先把炕的火生一下,咱们就过去吧。”齐效妁说道。

“要不要帮忙?”

“那帮我把那柴拿来吧。”

“好!”

两人忙呼清楚,就锁上门,往金香园去。

“方才你说,这娃娃该怎么带才会听话?”

池仇絮叨了些教育方式,说了一些,一本正经的说道:“其实还是给她找个爹最好,这样对娃娃成长有帮助,一般说来,有爹的女孩一般不会早恋,学习成绩也会好一些。”

“早恋?早恋是啥?”

章节目录

推荐阅读
相邻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