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仇湿淋淋的往起一站,就听到了轻轻的门响,他心中大惊,脚上一滑,又跌落水中。

门外传来一声低呼,跟着便是一句怯生生的问话:“你可还好?”

“还好,还好。”池仇忙抹了一把脸上水珠道:“不小心脚滑了一下,无妨的。”

“啊,摔了?”说着周容就推门而入。

齐效妁买的这间宅院曾是大户,房间格局颇为大气,浴桶与门口相隔甚远,天气又冷,池仇入浴之时,也没上扣:“哎呀,你咋进来了。”

池仇整个人都没在浴桶里,没有视觉的冲击,周容显得很淡定,见池仇并无大碍,脸上浮现出有些如释重负的表情,合上门栓,感觉有点扭捏的转过身子,停了会儿后,轻声的说:“你也不带换洗的衣服?”

“嗯?我?”

“奴家去界堂的时候帮你拿了一套。”

到底是少妇,照顾人来,想人所未想,妥帖极了。

池仇此刻欲燥难安,随口说道:“你把衣服放那里就好,我这就洗好了,过会我帮你打些热水来。”

周容悄悄地瞄了池仇露在外边的健壮身体一眼,脸上的尴尬一闪而过,显得有几分扭捏,向浴桶走来。

看周容走近,池仇有些不自在了,尴尬地挠了挠头,紧盯着周容。那意思就是:我在洗澡呀,你怎么还靠过来。

心中暗叹了一声,本以为齐效妁与周容谈天,会帮他处理这类问题,毕竟她们俩年岁相近,境遇相似,看来自己有些想当然了。

池仇是现代人,人人平等的观念是有的,但他并不代表他能够杜绝这些事情,更何况,这种工作即便未来也不会消亡,无非是不叫佣人叫公认,不叫婢女叫保姆而已。

可他现在请不起呀,尤其是他觉得他很难分辨的平等和不平等,既不想像地主老爷一样呼来喝去,也不想像现代人人一样,请个保姆像请了个祖宗,总之在没有女主人之前,池仇觉得这些内宅的事情,他一个大老爷们还是少掺和。

“诶,周娘子,你还是出去吧,这让人看见了,影响你的名节。”池仇苦笑道,言谈却并不局促,事实上她一个少妇都敢进来,其实池仇本身并不是怕的,他更怕的是自己把持不住,惹出许多乌七八糟的事情。

周容心中一颤,立时低头:“声誉,奴家一个弃妇还要什么名节,还有什么名节。”不知哪来的勇气:“奴家帮你擦擦背吧。”

池仇一听,心头一阵燥热。

“你也别说啥了,齐姐跟我说了,我既然进来,也是有话跟你说。”

或许那晚,那美妙感觉的让人难以忘却,池仇心想:她已经帮忙消肿过了,有何必矫情。想到这里,池仇喘着粗气说道:“好吧,周娘子有何要交代的?”

“奴家哪有什么要交代的。”周容苦笑了一下,绕到身后,不出意外被池仇后背的伤痕惊呆了:“你这是?”

“小时候从马上掉下来,刮的。”

周容的指尖在伤痕凸起处轻轻划过,池仇有点尴尬:“别刮了……好痒。”

周容忙放手,又听他说好痒,不免一笑,然后从肩膀处探到池仇身前。

“你做什么?”周容的生父似乎是个秀才,虽说周容跟普通村妇一样,上山打猎、下地种田,却难掩她书香之家的气质,长期的劳作,使她不同于其他小家碧玉,赋予了她动人的身体和成熟的魅力,浑身散发出一种说不出来的妩媚,举手投足间充满女人味,有着一种让着迷的美!

“拿毛巾呀。”她笑道:“你紧张什么?又不是没伺候过。”周容扯下池仇手中的毛巾,偷瞄一眼,脑海里瞬间跳脱出那天晚上的场景,那羞人场面,尤其是当时差点就玉成好事。

周容想着,心头一阵燥热,当年她爹不过是半吊子秀才,在乡里当当私塾老师,当时觉得许文是个好苗子,肯用功,也不收他束脩,一直教他读书,临了还把自己十三岁的周容许给他做侍门娘,将他接到家里,避免他上下学要走十里路,没成想这许文才当了个秀才,入了乡学就眼高于顶,瞧不起周容了。

周容生了一个女儿,就备受许文母子的奚落,许家的那个小儿子,也是许文与另一个女人所生,当许家逃难,那女人就跑了,周容将他视如己出,贴心照顾,却换来这般被卖的境遇。

眼前这个男子才初识不久,都比自己相识十多年的相公心疼人,周容这几天连连悸动,此刻就连一张俏脸,都不禁泛起了淡淡红晕。

拿了毛巾,挽起袖子,擦拭着池仇的背。

“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你向前一点,奴家不好使劲。”

池仇朝前挪了挪,让自己的背远离浴桶:“你也别说奴家,奴家了,就自称我,不是挺好?”

“奴家……我知道了。”

周容耐心的给池仇擦背,却一直没有说到底有啥话。

感受着背后伊人的服侍,看着下面腾然勃发之物,池仇吸了一口热气,很好奇周容到底想说什么,但是他也知道,此时跟周容这样一个任君采颉的女人聊天是不明智的,可惜想要转移情欲之火,何其困难,只怕是苏格拉底来都不行。

只有一种方式,就是通过深层次的考虑一个问题才能够转移这方面的注意力。

这些天来,池仇经历的事情太多,几乎是一件接着一件,既有型男索女,也有命案、失踪案,当然还有自己未曾起步的发家计划。

无论是沛城的失火案还是两位王氏的命案,甚至江老的沉湖案对他来说都不过是自己偶遇罢了,想想还真是流年不利,他甚至想让同愚禅师帮他驱驱邪了,虽然他不信佛道。这些案件先放到一边,自然有厉东明、丁掌旗甚至宴菟儿去操心,那么型男索女,也就是李远所托之事,还有最近认识的几位姑娘,第花、小县主以及飞烟姑娘,他心目中的娘子自然是飞烟姑娘,偏偏这三女之中,和她的交集最浅。

真是一个斩不断理还乱。此时也不太适合静心思索这类事情。于是池仇想到了自己的发家计划。

肥皂的计划到底该如何启动?启动资金如何筹措,是不是要拉几个合伙人?池仇觉得这个合伙人,小县主宴菟儿最好,她不但有官方的背景,还肯定不太会介入肥皂作坊的运作,可让池仇去打理这个肥皂作坊?池仇又有点心不甘,第花又貌似经验不足,对肥皂的前景又没啥信心,不是个合适人选,看来还得自己先把担子挑起来,等打开一定局面,再给第花普及一下商业思维才行。

为何他就遇不到层次很高的绝色女子呢?比如薛宝钗那种,技能张罗一个家族,又能七窍玲珑心,开厂雇工。

启动资金咋办呢?小县主投不投资先不说,就看她现在未必有这份闲钱,婢女才一个小燕,估计手头的钱都跟齐效妁一样用来买宅院了。自己倒是有钱,好歹有块狗头金,可要是用,总得兑换出来,狗头金是天然产出的、质地不纯的、颗粒大而形态不规则的块金,市面上是不流通的,虽然假扮河东客商,但不代表就真有钱,一下子拿出太多真金白银,会惹人怀疑。

狗头金毕竟是黄金,尽管质地不纯,但就那么一块狗头金也等同于三四十两黄金,大约等于三千宴湖流通的银币,这不是个小数目,若是去钱庄兑换,说不定人家还不办理这业务,对了,可以去露水章台,这些江湖人最喜欢这种金制品了,方便储备,运输,据说在江南,大颂的朝廷亦有金币发行,比起河间,江南商贸更需要黄金,想到这里,池仇不免大喜,他去露水章台的时候只表示自己有钱赎人,他们尚且不知道自己底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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