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在旧镇的街上,坑坑洼洼,一天的好日头,也晒不干前几天的雨水,镇上的居民给池仇极为不好的印象,除了流民就是伤残人士,还有的就是依附材哥佣兵团的流莺,一个个都像是两眼空洞,茫然无措。

随便一个破布帘子后面里要么传来一阵阵咳嗽生,要么是哀嚎声,更有甚者就是呻吟声。

完全没有避讳,池仇稍稍探了探头,便将里面看的清清楚楚。

果然有个年轻女子被按在破床板上,身上一丝不挂,背上并不干净的肌肤上布满了指印污痕,顿时索然无味,只是她的姿势,面朝下趴着,不得不跪的好像个山堆,这难度有点大呀,池仇想到了瑜伽馆。

艾苞儿也有些惊讶她的柔韧性:“还能摆成这样?”

那年轻女子膝盖与头面撑着身体,只高高昂着浑圆紧凑的屁股。池仇不免接茬道:“你也可以的。”

艾苞儿犹豫一下,说道:“下次我试试吧。”

池仇本想说开玩笑,可一想,这试试就试试,作为男人,怎么可能会放弃尝试呢?艾苞儿的典型的异域风情,若是五岳人,可能说不清她到底有哪不同,毕竟在地里的村姑,晒的比她黑的多的是,不过池仇知道她的淡褐色是固有的,身材婀娜,大胆奔放,眼睛中不由闪过一丝炽热。

四目相对,都觉得心中很温暖,艾苞儿到底大胆,咧嘴一笑,露出整齐的皓齿,说道:“那晚上就试试?”

池仇一把将她搂在怀里,伸过嘴在她的俏脸上亲一下,说道:“我只是觉得你做的比她更好看,更标准。”

说话间一个瘸自似乎刚刚完事,正心满意足的站在床边把污秽抹在女人的脸上,另一个跛子则褪了裤子,接了上去,按着女人的腰骑就在上面噼噼啪啪的弄着。

池仇看不下去了:“怎么这样。”

艾苞儿的话:“这些人一个人钱不够,两人一人出一半,再加个馒头,那女的就愿意接。”

“额,这女的都愿意接?”可想而知这些人活的是多么落魄。

“你生活在这种地方,怎么……怎么……”池仇心里纳闷,艾苞儿可是在这里生活了好些年,就凭这些人的生活状态,谁会避讳她?若是夜里,几个喝了酒的野男人扑上来都是有可能的。就算他男人不经人事,她会不知道?起码一个木棍是不是行房,她总归知道吧。

“你是怀疑我说的都是假的?”艾苞儿扫了他一眼,有些失落的说道:“叫娥娘别跟你说,说的好像我故意这么讲,让你惦记似的。”

艾苞儿转动着黑眼珠,有些忐忑的问道:“你是不是信了我的话才给我赎身的?”

这个话题池仇有些沉默,首先确实因为那句话,池仇才生出了赎人的念头,本来以为几十两的事,能救一个女人出火坑,也不是不能接受,当董娥娘喊出五百两的时候,他甚至以为自己入了“套”。亏的艾苞儿在屏风后面咳嗽,否则池仇早就转身一走了之。

看的出来艾苞儿很干练,但培养她做自己的肥皂工坊的代理人,主要还是当时谈的时候临时想的赎身的法子,并非池仇本意。

如果真的办肥皂工坊,池仇更加心仪周容周氏,起码人家是秀才娘子,识字会算数呀,艾苞儿这方面显然不是合适人选。

见池仇变得严肃,艾苞儿懊恼的掐了掐自己,有些害怕地睁开眼睛,眼神中带着乞求:“我是真的才知道。”

“哦?”池仇倒是很好奇她如何解释了。

艾苞儿拉着池仇走出了旧镇大街,看了周边没人,低头讲述了一下这几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原来艾苞儿虽然有昆仑奴的血统,但也很久远,起码爷爷辈开始就都是华夏模样了,她现在的肌肤跟许多华夏干农活的村姑差异不大,但小时候,跟小朋友比,就比较明显了,她从小一直比较孤僻,经常跟人打架,其他小朋友也长叫她“昆仑小霸王”。十四岁的她就已经身量长开了,家里怕她惹事,就瞒了她的岁数,(五岳通行十七岁才能结婚)早早给她订了亲,可惜那人成亲前的一个月里突然得了病,可怜她连男方家门都还没进,就平白落了个克夫的名声。

瞒报岁数的事情也被人抖落出来,整个艾家备受指责,在老家是没法子嫁人了。艾苞儿也是胆大,偷了一些钱,准备跑去北边的叔叔家。艾苞儿父母把她抓了回来,知道后,觉得还不错,干脆写了一封信,找人把她送到叔叔家,信中希望她叔叔在哪里找个人家把艾苞儿嫁了。

艾苞儿的叔叔典型的妻管严,本想着遵从哥哥的意思,给艾苞儿找户人家,但那个婶婶就不是个省油的灯。对她极为苛刻,还托人打听艾苞儿是不是在老家犯了啥事,还真让她打听出来了,得知艾苞儿的事情之后,婶婶除了饿饭、动手甚至还诅咒她“只配跟擀面杖过一辈子”。

艾苞儿本想着离开家乡逃出生天,怎么会忍受这份屈辱。

此时艾苞儿的堂姐十六岁了,正是订亲的年纪,许多媒婆、牙婆,上门相看,结果对姿色平平、心气又高的堂姐都不满意,倒是对艾苞儿颇感兴趣,都会扯着她婶婶问东问西,打探艾苞儿的底细,只不过从她婶婶那自然问不出个什么正面的消息。

这些牙婆、媒婆自然都是人精,晓得犯了艾家的忌讳,大多会通过其他方式再打听打听。

一打听,知道她婶婶说的是真事,这艾苞儿确实是在老家犯了些事才到叔叔家寄人篱下的,但也打听到了婶婶和她堂姐对艾苞儿的苛待,反正艾苞儿没捞好,婶婶和堂姐也没捞好。整个艾家的名声也跟着下滑了。

有个牙婆收到一个同行来信,说是这边材哥佣兵团想求一些外地的姑娘婚嫁,有合适的可以介绍过来。就找机会偷偷告诉了艾苞儿。艾苞儿早就不想呆了,于是求了一个地址,就独自一人来了宴湖,就这么嫁了过来。

说道这里,池仇不大理解,这些跟她想表述的问题有何关联,也许女孩子的思路都比较长,不像男人,简单直白。池仇心里还是愿意听艾苞儿经历的,毕竟他们已经除了买卖关系转变到代理人的关系,而且两人已经有了肌肤之亲,除开八卦心,池仇也愿意多了解些。

其实按照艾苞儿的叙事思路,是讲诉的自己为何才知道,那么自然要讲一下,其实她第一次嫁人并未过门,讲着讲着,自然而然的进入了自己的节奏,把自己的一些经历都讲了出来。

幸好镇外的路有些长,并不妨碍两人的第一次倾心交谈。

嫁人之后,艾苞儿隐约感觉她的相公有些问题,起初还好,就是圆房的时候,很快,很快。她啥也不懂,相公只说男女之事就是这样的,她也懵懂无知,一开始人生地不熟的,也找不到人询问,只好不提,直到有此偶尔听几个妇人聊天,谈及一个新嫁的闺女的婚事,才听闻洞房是要落红、要什么的。

艾苞儿大着胆子问相公,没想到那人顿时变了脸,拿着木棍,就是各种折磨,以前那男人只是打她,这一次,更是将她弄得出血,并且狂叫着:出血了,爽不爽?爽不爽?

第二天,她相公更是将几个与她说话妇人打了一顿,此事闹的也很大,从此他们家和其他人家几乎没了啥来往。

男女敦伦的事情,艾苞儿身边没有父母长辈,也没亲戚朋友,身边的邻居又不愿意与他们家交集,久而久之,她也就认为男女之事就是那样了,即便偶尔听到一些房事的声音,也觉得不过是男人在打女人,不敢多看。况且她相公不让她去旧镇,若是有男人窥视艾苞儿,他二话不说就会跟人打架,往往打的头破血流。镇上一些男人即便再垂涎艾苞儿美色,也望而却步,谁也不敢拿命开玩笑。

就这样年复一年,直到那男人死了,艾苞儿进了章台。在章台,董娥娘也不清楚内情,只当她是个寡妇,又想她以后日子好点,悉心培养一番,好让她在二等女娘里站稳脚跟,没着急让她接客。

在章台艾苞儿开始养伤,学习一些琴棋书画,虽然笨手笨脚,也是另外一种体验,更加主要的是开始练习跟人聊天,艾苞儿一下子找回了少女时候的感觉,整个人逐渐开朗、自信了,也更加的充实起来,跟以前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的。

听完艾苞儿的叙述,池仇沉默了几秒,劝慰道:“以后我不会让你吃那么多苦了。”艾苞儿身上的伤,那确实是惹人垂怜,此时亲耳听到她的身世,更是让人唏嘘。“另外,你以后也是自由的。”

“自由?”

“就是以后你要是遇到你喜欢的男人,你可以跟我说,我不会阻止你的,你可以好好感受一下恋爱的滋味。”池仇由衷的说道。

艾苞儿没想到池仇会如此一说:“你不打算要我了?”

池仇搂着她:“不是不要你了,是我可以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对于你的过往,我秉承的原则是,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谁也无法改变,既然你现在跟着我,在你遇到你喜欢的人之前,你对我就要忠心耿耿,守身如玉,但是一旦你遇到了你想嫁的人,他又不嫌弃的话,你可以告诉我,我不会拦着你的,甚至还会祝福你。”

“你觉得我是个荡妇?”

“不是,不是。”池仇赶紧解释:“我不怀疑你什么,我相信你说的每一句话,但是你毕竟不是我妻子,我身边还有其他的女人,我不可能时时刻刻的照顾你,我觉得你是一个敢爱敢恨的女人,如果有一天你爱上了别人,不用觉得卖身契在我这里,我可以随时把它给你的,让你自由。”

“我怎么可能爱上别人,我只想一辈子在你身边。我生是池家人”突然想到她自己的身份,艾苞儿急忙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一个女婢,自然不能入池家的坟头,人家……人家做牛做马还不行么?”

艾苞儿顿时脸上浮起一层迷人的红晕。池仇才想到,两人欢好之时,不知怎么讲到了“当牛做马”,自己曾经解释过当牛做马的另外一层含义:牛和马又不只是拿来耕田用的,牛还能产奶,马还能被骑。听艾苞儿再说“当牛做马”,别样的风情惹得池仇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见艾苞儿这般模样,池仇也不便多言,此刻回想起来,可能是艾苞儿曾经再嫁,又自主选择去章台落籍,加之她异域的风情,池仇下意识的认为她独立女性,这也是以前认知有关,却忘了她到底是华夏人,从小受华夏礼教的熏陶,有些事情讲不清,理也乱。不如等她自己开拓一些视野之后,再来谈比较好。多见见人,多办办事,到时候有了感触,再谈及此事比较好。

一个“当牛做马”打断了原本严肃的话题,小道的尽头闪现出一大片萧索的田地,山脚边上有一处单层的庄园,显得很破旧,却显示这这一片田地的归属,而田头,零零散散有几户人家,看上去像是这片田地的看守人家。

随着艾苞儿一指,池仇才明白,这里是旧镇的边缘,其实她和她前夫其实并不是住在旧镇,这个庄园就是材哥的,材哥和一些还愿意下地的几户人家就住在这边。

艾苞儿又指了指前面破烂不堪的院子,那就是她以前的住处。

池仇牵着她的手,两人进屋,一览无余,没有任何值得多看两眼的地方,除了床头一根滑溜溜的木棍、一根掉了皮的皮鞭。

“他就是用这些打你的?”

“嗯。”

“烧了吧。”池仇摸着艾苞儿的手说道:“以后用不着了。”

“诶。”艾苞儿眼神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若说池仇对她自发进章台还有点小想法:觉得她即便是个苦命人,再苦再累,但毕竟坏相公已经死了,何必再自甘堕落,现在才明白,留在这里才是真正的自甘堕落,混吃等死。

院子很破旧,还带着一股子臭味,池仇一刻也不想呆。

ps:今天休息,不想断更,就一章。 您的每一个点击,每一个推荐,每一条评论,都是对我莫大的支持,也是我写作的动力。

章节目录

推荐阅读
相邻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