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要告吴家面馆,自然是不好去的,池仇坐在旁边的茶楼里,凭栏而望。

差不多到了城衙开门的时间,过不多时,一边走来两个身影。

池仇远远就能看出她们是谁,小县主嗜红,丁飞烟嗜兰,一个穿着红色的夹皮冬衣,一副军中制服的装扮,一溜的流苏挂在夹皮边缘,随着主人的步伐而跳动,甚为精神,另一个穿着蓝色的公人装束,看起来像是制服,两女身材都是那样饱满而丰润,而在脸蛋上当然是丁飞烟更胜一筹。

“咦,飞烟,你怎么也在?”

丁飞烟一身制服包裹,显得身形纤细,面貌灵秀之中,却显得几分索意,还夹杂着一些哀伤,然而非但不掩其美,反更生楚楚之姿。

宴菟儿白了他一眼,昨天两人说了许多话,池仇说丁飞烟像他的发妻,想到这里,宴菟儿难免有点醋意,说道:“喂,是我约你来的好吧。你眼中还有没有我?”

丁飞烟俏脸冷素,眼波包含酸楚,也可以说是楚楚动人。

这令池仇心里一荡,嘴上却不得不安慰宴菟儿:“我就是知道你会来,不晓得飞烟会来,这才问的嘛。”

宴菟儿垮下了小脸,池仇也不好招惹,就问飞烟:“丁掌旗怎么样了?伤势如何了?”

“爹爹他好多了,我来帮谓哥哥点个卯就过去。”

“哦,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丁掌旗还在陈家庄园,寻医问药不是很方便,还好他是外伤,只要勤加换药,就成。

治外伤,齐效妁自有一套方法,药配的也精妙,丁飞烟特意回来拿药,顺便去金香园好好补了一个觉,这些事情,池仇昨夜在金香园和齐家小院往来数次,却偏偏都错过了佳人。

“你们都吃了吗?”

“亏你还晓得问。”宴菟儿吃味不已,冷哼一声:“去吴家面馆吃过了。”

“你还好意思去呀,今天就要告他们。”

宴菟儿像听了天书一样,一下子炸了锅:“我不跟他们老两口说清楚,人家还以为我有意为难他们呢。”

“额!”原来是这样呀,池仇一脸苦瓜像。

三人闲话少说,往城衙去了。

池仇

第一次来到城衙,本以为很冷清,却没想到外面聚满了人,池仇指着那些人说道:“宴湖治安这么差吗?”

衙门负责维持秩序的官差如临大敌,外面的人群闹闹烘烘的,一边让人排队,一边吵吵嚷嚷的哭天抢地。

池仇站在门外,踮着脚尖望来望去,半天没看出来挤过去的可能性。

宴菟儿的眼光移到丁飞烟脸上,叹了一声:“这往年失踪的人多了,月月都有,这人失踪谁晓得是不是行商的被人丢在湖里,或者跟哪个狐狸精跑了,城衙也是没办法,又不可能满世界去找,所以越积越多,为了避免天天有人来问,干脆在每月的前三天,统一查询失踪人口的问题。”

“哎,这样子呀。”池仇明白,在五岳,人一旦失踪,大体上就是个命案,令人扼腕。

丁飞烟径直走向那些人。

池仇心头一惊,感觉她神情不对,忙问宴菟儿是怎么回事。

宴菟儿将他扯到一边,轻轻的叹口气,一段凄凉的感情展现在池仇面前。

当年李远虽然求亲,那也只不过是诸多求亲人里的一个罢了,实际上,丁飞烟从小就有一个青梅竹马的恋人,两人关系极好,相互爱慕,都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了,

结果那人却在几年前莫名的失踪了,丁飞烟肯陪宴菟儿去鹿颂游学,也不乏去江南找寻自己郎君的意思,毕竟许多才子郎君留恋江南红尘,经常一去不归。

“父母在,不远游,游必有方。”

这意思是有父母在,就要在身旁伺候,孝敬父母,若要远行,必须告知自己所去的地方。当然这个“方”,也可以理解为要有方法安排好照顾好父母的“方法”,也可以理解有正当明确的目标时外出去奋斗的“方略”。

而非一些“啃老族”,不愿意自己出去奋斗的借口,他们往往只提前面六个字,而对后面的“游必有方”视而不见。

四下围观的人群中有不少情绪比较激动,白净瘦削的几个文士,在人群里游走,试图整理队伍,毕竟还有一些正常报案的人,比如池仇他们。

混乱的秩序好不容易才在衙门的差役和几个文士苦口婆心的劝说下恢复了正常,当然也少不了丁飞烟的功劳。

难怪

丁飞烟今天穿着一身制服,她也是宴湖的“女宪章”。想想这么一个妩媚娇美的女子居然是个女牢头,池仇居然有种不寒而栗的颤抖感。

最终在丁飞烟开道下,那些百姓左右散开,小县主在池仇的陪同下向前走去。

池仇敏锐的发现,丁飞烟与站在高台上的文士打了一眼,从那文士的眼神里,池仇看懂了,那是“还没消息”的意思。

宴湖的推官晏成正在候着,见到小县主到了,就围了过来。

池仇眼尖,看着捕头手里拿着昨天他写的字条,知道隐十四已经来过了,四下望去,却看不到他人。

果然,晏成上前与宴菟儿说话,得知“事主”也就是池仇已经到了,给身后的捕头使了个眼色,捕头点了几个差役就去“办事”了。

“小心,在面馆别吓着老两口。曹氏应该在三角院,你直接派人去拿。”宴菟儿好心的提醒道。

捕头点点头。

池仇很想提醒捕头,谢常高在三角院,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这位事主,有事吩咐?”高捕头到底是吃这口饭的,眼色也不错。

“没事!”池仇想了想,顺口说道:“那曹氏泼辣的狠。”

“再狠有我手上刀狠?”曹氏的口碑一向不好,高捕头算不上一个良善之辈,对付她,颇有自信。

池仇笑道:“小心她的爪子。”右手五指做了几个开合的动作,大家会心一笑。

待高捕头带走离开,晏成说道:“那县主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下,这事既然是夫人交代的,一定办好。”

宴菟儿摆摆手:“这事不是我母亲交代的,是我朋友受了委屈,我问问母亲方便出面不。”

“哦!”晏成目光撇了池仇一眼,眼中满是深意,池仇算是看懂了他的意思,不过却很快移开视线。

晏成见池仇闪躲,心中鄙夷,连眼神都不敢看我,这小县主眼光不咋滴嘛,转而说道:“那城衙会议就要开始了,叔叔先去,证物已经交给闫典狱了,到时候高捕头回来,直接开堂审理,定有个说法。”说完还饶有深意的说道:“这种铁证如山的事情,以后直接告诉叔叔,叔叔给你做主。”

宴菟儿笑而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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