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材哥想的问题又不同,河间诸侯,小国寡民的,收税又不好收的太重,毕竟各家地头就那么大,太重的税,各家的附庸很多都是亲戚,丁吃卯粮容易引起变乱,但盐不同,大可以说进价就贵,起码可以分担一部分风险,或者由沿海的诸侯统一供盐,内陆诸侯再加价出售给领民。

东海联盟覆灭之后,这套体系就乱了,宴湖不产盐,依靠的是鹿颂的漕运,盐这个赚钱的行当,才逐渐成为宴湖士族关心的事情,以前是被售卖,现在成为售卖者,心态起了变化。

就好像电视,以前你不会造,自然只有买的份,首先想到的是学会造,等学会造了,就会有很多人想着山寨。造和山寨的心态是截然不同的。

“无需池掌柜出手,只需将煮盐的详情告之,分你三成如何?”

池仇摇摇头:“材哥,你当真要做?咱们这里又不靠海?”

材哥笑道:“当初佣兵团曾接了一单,在琅琊有一片领地,只不过是滩涂瘠田,没啥产出,就闲在那里了。”

“你是想在自己的领地煮海产盐?”

“确实如此。”

“此事,我就不参与了。”

“哦?”

“我可以将煮海的方式与你详细画了,其实道理十分简单,复杂的无非是潮汐……”池仇假装努力回想那私盐贩子的话:“需要潮汐、日照,这些每个地方的沿海都不同,必须问当地的海民才行,我去了,最多就是看看大海,实在帮不上多少忙了。”

“你真的不参与?”材哥问的是分股的事情。

“不参与了,我觉得肥皂工坊若是可以办起来,足够我和苞妹儿的吃喝了。”池仇想了想:“其实我还有更大一点的想法。”

“哦?什么想法?”

池仇将他的生物链养殖场一条龙的想法说了一遭,老杨和材哥听得面面相觑,原本已经有些相信池仇不过是生不逢时的材哥又有点怀疑他的身份了,这份见识实在匪夷所思,单单一个肥皂猪皮,池仇就整理这么大一份产业链,看他的眼神不免古怪。

“在江南,根本没啥平地,都是丘陵山坡,人家在坡上就用那煮海的方式建成如梯子一般的坡田,叫做梯田,因为种植水稻,田里有水,还会养鱼,水面还会养鸭,这些东西,我们中原哪里见得到,我也是受其启发才略有所悟,略有所悟。”看着两人眼神,池仇赶紧插科打诨。

两人互望一眼,其实他们并不知晓这江南并没有什么梯田,人口稀少,还不至于开发成那种程度,池仇也不知道,然而这些话足够唬住两人,毕竟没有电视、没有互联网,也不敢说不存在,因为理论上是合理的

。也是经历过实践考验的。

“罢了罢了,你既然有如此想法,确实不需要冒险。”材哥长嘘一口气,倒不是为了省了几成股份,而是觉得自己有种井底之蛙的感觉。

只不过他和老杨商议之后,还是决定贩卖私盐,他们都是佣兵出生,骨子里就是好冒险的,池仇的生态链对他们来说,时间太长,不像煮盐,一个夏天就能见效,性格决定命运,自古依然。

“以后我的材哥庄园所有田亩都由你支配。”

池仇摇摇头:“不用,亲兄弟明算账,这生意成不成我都拿捏不准,我不想背太大的负担。”

材哥笑道:“行吧,既然煮盐的事情你不参与,我们又得你恩惠,这样吧,我把冷溪附近的田亩都给你,反正那里我也不曾利用过,到时候你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如何?”

“那我恭敬不如从命了。”池仇看的出材哥的豪爽,方才他与老杨商议的时候,选择煮盐,除了他确实有领地,有资本,更多的还是想更快致富,好贴补佣兵团的家眷,不得不说,材哥的品德是光辉的,无私的。

三人又说了一阵话,才离开雅阁,刚听老杨说过虞管事的身份,又有茶庵的主事,一位年长的前前前任庙娘来帮虞彩娘套材哥的话。说了许多彩娘等得辛苦的话,材哥只是摸着自己的腿,低头不语,十分愧疚,却不辩驳。

虞彩娘拉住那位老庙娘,可怜楚楚的含泪摇头:“别说了,我方才亲自问过他了。”

“哎,这叫什么事?”

池仇看的出两人颇有情意,可惜,各有执念,看着虞彩娘那份柔情目光,眼角的鱼尾纹,不禁动了恻隐之心。

材哥下楼,必定要人背的,虞彩娘被老庙娘牵绊,不在材哥身后,见老杨要去背材哥,生怕出了意外,连忙上前,却被池仇拉住:“姑娘真的想嫁材哥?”

虞彩娘不解。

池仇,心念一动:“等着。”

说完池仇上前两步,帮老杨扶住那轮椅:“老杨,你先等等。”

众人皆狐疑的看着池仇,不知他要做什么。

突然池仇将轮椅推出几寸。

“你干什么。”老杨吓了一跳,惊呼到。

“你是不是因为自己的腿才不娶虞管事?”

“池掌柜,你做什么。”材哥毫无还手之力。

池仇冲老杨使了使眼色,让他走开。突然不停的抖动轮椅,高高的台阶就在下方,一个不慎就会人仰马翻,惨不忍睹,材哥又没有“安全带”,被池仇晃动的有些眩晕。

“你想不想娶?”

“你想不

想娶?”

“你想不想娶?”

池仇反复相问,反复逼迫。材哥手抓紧扶手,面色铁青,心知池仇诡计,却没有旁人相救,当真进退两难。

“想。”

“那你娶不娶?”池仇依然不停,摇晃的更加惊险,老杨看的心惊胆战,不知该不该阻止。

“你娶不娶?”

“你娶不娶?”

如此十次之多,材哥换老杨多次,却无人应答,只得大吼一声:“娶……”

“早说嘛!”池仇笑着将材哥拉回,看他额头亦有细汗,笑道:“虞管事,你来帮你相公擦擦汗。”

材哥怒骂:“我不是她相公,你怎么可以如此卑劣。”

虞彩娘依然拿出手帕,给材哥拭汗:“不作数,不作数,你啥时候想娶了,再娶我就是了。”回首嗔怒道:“你这般折腾材哥,也落的下去手,人家若是想娶,何必等你问这么多次。”

池仇笑道:“这么危险,这么多次,他的都不曾说一句不娶,你说他心中是想娶还是想娶还是想娶呢?”

池仇的话如同拨开云雾见青天,老杨、老庙娘,甚至彩娘、材哥都有种乍见光明之色。

此时最要趁热打铁,铁板钉钉,池仇眉头一挑,说道:“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对,驷马难追,一言九鼎。”

“一言九鼎!”

“一言九鼎!”

看热闹不嫌事大,此时雅阁客人不多,侍女不少,就连程山柱也在那里举着手儿喊着口号。

老庙娘也顺水推舟:“方才不是相公,等迎了亲就是了。”

两人含情脉脉,楞在那里眉目传情,池仇看的着急,侧身推了虞彩娘一下,两人顿时脸对脸贴在了一起。

池仇拍拍手,笑道:“这当众说了要娶,又吻了人家,材哥,你就从了吧。”

然后一片“从了吧。”

“池掌柜,真的被你害死了。”材哥终于开口,言语中并无责怪。

众人大笑。

“好了,既然如此,彩娘,你就在茶庵待嫁吧,我选个黄道吉日来娶你。”

“嗯!”虞彩娘一时激动,又吻了上去,泪珠顺势而下,场面极为感人。

谢谢傲娇的梦、逆天王盗、凤血龍魄的月票,让宏乐也尝了尝月票百名榜的滋味,加更一章。宏乐没啥存稿,送一章美好姻缘给大家,祝大家,家庭和和美美,独身的艳福滚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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