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那江城浪子张震,于绝陇山将秦思雪逼得跳崖之后,竟又折返仓州,认为有李远山这个倒霉鬼为自己背着黑锅,自己却是十分安全,于是到了仓州之后,消停了一段时间,见官府贴出告示:江城浪子已经被捕认罪,不日送上京城处斩。这家伙暗自高兴的同时,却是又按捺不住,竟又打起了城中某个美人的主意。

“成捕头,你说这江城浪子都已经被捕了,这番犯事的又是什么人啊?”只见城外一条小道上有几个官差正在急速赶路。那领头的精壮汉子赫然就是之前秦思雪在黄石镇遇见的那个官差,只见他头也不回地说道:“官府没抓到那贼人,听说是有个大人物干预官府,放出的假消息,就是要令那贼人放松警惕,这次一定要抓住他。”末了还嘀咕一声:“也不知那贼人惹上了什么人物?”

几个官差这才得知之前竟是假消息,不由得纷纷大吃一惊,先前说话那人又说道:“那这么说,这次犯案的极有可能就是那江城浪子,那王员外家的千金岂不是九死一生。”

那成捕头眉头紧皱,显得极为紧张。不由得说道:“所以我们才更要抓紧追查,只希望能尽快找到那贼人。王员外家的丫鬟说王小姐就是在前面的三里坡失去踪影的,我们查探的范围已经小了很多。”

也是这王家千金菩萨保佑,这位小姐有个贴身丫鬟,十分机灵。发现那缠着自家小姐的翩翩公子似乎不怀好意,于是一路跟踪想要暗中保护小姐,谁知跟出城来,在这三里坡突然失去两人踪影,觉得出事了,急忙跑回去报案,这几名官差便被派出来查看情况。

那官府大老爷得知此事之后,倒也乖巧,马上派人告知了秦泰,秦泰一听这事,立马带着家中十几位好手赶往那三里坡,却是在刚出城之际,便遇到了从锦州匆忙赶回来的李远山、秦晴和赵雷三人,来不及寒暄,一群人浩浩荡荡向三里坡疾驰而去。

一路行到三里坡附近,却也没见着有什么线索,正当众人要分开来查看时,赵雷却忽地开口说道:“前方有人打斗,嗯。。。大概两里地”所有人一脸惊诧地望着他,赵雷挠了挠头,说道“真的,我。。。我耳朵比较灵”

秦泰倒是心中震惊不已,练武之人,五感超于常人不难理解,可是最多也就比常人看得远些,听得清些,这能听到两里地之外的动静,要么是感官天生灵敏,异于常人,要么就是内力极深已到先天之境。看着赵雷的模样,应该是天生听力灵敏。不由得暗自点头,朗声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先听这位赵公子所说,往前方去看看。”

一行人到了那地,林中空地上竟有一间小木屋,看样子却是新建不久,那木屋周围有着挺大的一片场地,只见四名官差躺倒在地,赵雷上去探了探鼻息,黯然摇了摇头,那四人脖颈咽喉一道深深伤痕,却是早已经气绝身亡。远处草丛中传来一阵女子呻吟,几人急忙寻了过去,却见一个身着淡黄色衣裙的女子倒在草丛中,衣衫褴褛,露出一大片好风光。

那女子见得众人,知道自己已经得救,蓦地嚎啕大哭起来,断断续续地讲述事情经过。本来今日乃是城中花会,王大小姐带着丫鬟去赏花,却有一俊雅男子过来,与自己探讨这百花之美。那男子学识渊博,对各种名花的典故随口道来,令这大小姐顿生钦慕之情。之后男子提出邀请,让她去他家花园赏花,说是有一支奇花,正等待有缘人品鉴。这王家小姐不知自己已然中招,迷迷糊糊赶走了自家丫鬟,跟着那男子到了这荒郊野外。发现这木屋中空无一物,心知上当,便小心敷衍,那男子过了不多时便凶相毕露。正欲逞凶之时,却是几名官差循声而来,和那男子战作一团。这王家小姐趁乱想逃,却是身体乏力,只得躲在这草丛中来。

众人正叹息来晚一步,那贼人已走,那王小姐却说道:“成捕头还在追那个贼人,刚才他和那贼人边打边走,往那边去了。”说罢向那林中深处一指,继续说道:“刚走没多久,只是那贼人武功很厉害,一下子就杀了这几个官差大哥,我怕成捕头应付不来,你们快去帮帮他吧。”

李远山一路上一直没有说话,本来这事儿就挺复杂,他性格懒散,本就不喜欢刨根问底的想这些事情。不过这树林之中,李远山深知自己轻功能发挥到极致,于是开口道:“我先去看看。”

说罢也不等众人作答,蓦地那脚一踹马背,“噌”地一声窜上一颗大树的树梢上,随即施展那惊世身法,宛如一道灰烟般在那树间游动,瞬息就失去了踪影。

众人见状,尽皆大声叫好,有好些个豪爽汉子,见得此轻功,不禁生出好胜之心,纷纷施展各自轻功绝技,弃马腾空而去。。。

秦泰见状不由得摇了摇头:“这些个庸人,争强好胜。”说罢紧了紧缰绳,那马儿也奋力向前方奔去。秦晴却不知想到何事,竟捂嘴偷笑了起来。

且说李远山那追云赶月身法,在林中方可发挥出百分之一百的威力,短短几息时间,李远山已经撇下众人,飞奔出极远的距离,忽然,李远山见前方树下坐着一名官差打扮的汉子,李远山急忙跑到他跟前,却是大吃一惊,只见那人浑身上下竟有十余道深深的伤口,血流不止,这些伤口极为刁钻,全是在人体经络最为脆弱处,可见下手之人招式之狠辣。那官服本就是暗红色调,远处看来,却是看不出这些血迹。

那汉子面容黝黑,身材匀称精壮,双目炯炯有神,此刻失血过多,嘴唇白的发青。见李远山过来,正待起身,李远山急忙过来按住他肩膀,运指如风,狂点那汉子周身大穴,末了一掌抵在那人背心气穴上,将一股真气缓缓输入他体内。

过了半晌,那男子道了声谢,略一用力,震开了李远山的手。兀自在那儿包扎起身上的伤口来。后面的众人也已经陆续到达,纷纷询问那汉子情况。那汉子起身向众人抱拳行礼,缓缓说道:

“在下成虎,乃是仓州衙门的捕头。我等奉命前来寻找王小姐下落,寻到三里坡附近,忽听见女子呼救声,于是循声而去,正好看见那贼人行凶,我们五人上前想要拿下他,却不想那贼人凶性大发,突然出手,仅一招就杀了我四个弟兄。我侥幸躲过,见弟兄们身死,于是上前与之死斗。那贼人使一把精钢折扇,锋利异常,且招式凶狠毒辣,我和他一路打到这里,都怪我武艺不精,中了几招便体力不支,让那贼人逃了去。”

李远山严肃道:“成捕头,你与那贼人以命相搏,伤的这般严重,这股气魄令我佩服不已,却怎么能说自己学艺不精。”

成虎心头一愣,官府和武林虽未有纷争,却并不和睦。一直以来,江湖人士将自己视作朝廷走狗,从来未有过好脸色。眼前瘦弱的少年不仅为自己疗伤,还义正言辞说出这番话来,却是令他心中莫名感动。

秦晴在旁边听得这番话,也是心头一动,却也心知这李远山根本不懂江湖形势,这番话确实发自肺腑,无比真诚。

秦晴思索了半晌,缓缓道:“想来那贼人也被成捕头所伤,并且伤的不轻吧?”

成虎苦笑一声:“确实,方才我与那贼人搏斗之时,觉得他武功高出我许多,只能以命换命,他在我身上留下了十四道伤口,我也在他背上狠狠砍了一刀。”说罢竟开心的大笑了起来。

众人听到这话,确实心中惊诧不已,这姓成的汉子说的轻巧,可众人也能想象到当时那得是多么惨烈的情形,以十四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来换那贼人背上一刀,这当真是以命换伤的愚蠢之举,亏他此时还能没事儿人似的笑得出来。

赵雷也是被这汉子豪气所折服,几步跨到成虎面前,躬身抱拳道:“在下赵雷,一直以为官府之中没有豪情之辈,今日见到成兄,才知大错特错,成兄豪气干云,赵雷着实佩服。”

成虎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急声道:“不敢当,不敢当!”

那成虎一阵扫视,却是没有见着那王大小姐的身影,急切地问道:“王小姐呢,你们没找到她吗?”

赵雷应道:“那王小姐受到惊吓,而且之前可能中了迷香之类的东西,神智有些混乱,我们已经差人送她回去了。”

成虎听到这话,脸上表情舒展,连连说道:“她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秦晴见状,暗自摇了摇头,嘴角泛起一丝笑意。朗声道:“成捕头,既然那贼人已经被你重伤,想必他也跑不了多远,之后的事情交给我们就好,我们派几个人先送你回城中治伤要紧。”末了又加了句“况且,王小姐受到这番惊吓,却也需要安抚。”

那成虎脸上变得极不自然,面色微微发红,得亏他肤色黝黑,看起来倒不显眼,向秦晴道了声谢,在两个秦府家丁的搀扶下,往仓州城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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