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余晖,黄昏的红光洒在了大地上。
这是一处树林中,翠绿的枝叶生长在梢头,鸟儿偶尔的啼鸣在此间回荡。
一株高达数丈的大树底下,这里有着五人在此歇息,其中四男一女,正是聂清云一行人。
距离开镇灵塔已然过了二天时间,这二天中并无意外发生,他们大多数时间快马加鞭,再过三天差不多就可以回到清云宗。
“二长老,不要紧吧”
“真是麻烦,这都第几次了”
“就你话多,二长老不要急,您慢慢来”
杨馨儿,叶不凡,柳炎陵三人睁大眼睛,紧紧的盯着眼前的一幕,每个人喋喋不休的说着。
而二长老此刻正盘腿坐在地上,满头大汗,他的双手紧贴着聂清云的背部,灵力在源源不断的输去。
镇灵塔大战,聂清云透支身体,以至于昏迷过去,二长老等人也没有办法,只好用灵力来尝试将其恢复,结果自然是有用的。
聂清云因此转醒过来,但身体却异常的虚弱,甚至连灵力也无法使用,这让他们大惊,二长老更是接近全力给他输送灵力,期待好转。
然而,就这样已然过去将近两个时辰,聂清云仍旧没有好转,二长老却首先撑不住,只见他放下双手,苦笑不已:“清云,你之前到底做了什么,为什么会这么虚弱不堪”
“咳~我早就说不用试了,二长老,单纯的灵力是对我没用的”
聂清云面色苍白,咳嗽了几声,脸露苦涩,他自己身体,自己最了解不过了。
其实单纯的伤势或者灵力,他的身体应该已然恢复才对,但现如今虚弱的情况却不是来源于此,而是因为他之前强行改变体质。
每个人的体质是从一出生就注定的,聂清云利用功法强行改变体质,哪怕只是半种暂时性体质,后遗症也非常大。
比如现在的情况,灵力无法使用,身体虚弱无力。
“唉,这可如何是好”
二长老眉头皱的更深几分,面露愁容,眼下情势,实在是让他无计可施。
“二长老,其实这也不打紧,能活着就有希望,不是吗?”
聂清云收拾一下情绪,面露微笑,反而安慰起二长老,这让二长老心中暗赞,不愧是清云宗年轻一辈领军人物,这份意志远非常人能比。
“清云,你也不必太过担心,就算现在咱们没办法,我爹也一定会有的,届时回到宗内,我可以求我爹来帮你”
杨馨儿小脸上一副鼓励的神色,让众人哭笑不得,而聂清云也跟着笑道:“那我可就要多多仰仗你了”
“唉,杨师姐,聂师兄在宗内长者眼中的重要你又不是不知道,就算你不说他们也会全力出手的”
叶不凡大翻着白眼,这几个人可真是够可以了,说着好像那些长老们会置之不理一样,若说是他这个草民出生的小伙儿还真有可能,但聂清云那个含着金钥匙长大的家伙,会有这种遭遇?
“人家这是含情脉脉,你个野小子不懂就别瞎说”
柳炎陵一边打趣的同时,还不忘讽刺叶不凡,惹的这个热血少年又怒目而视,而杨馨儿则脸颊微红。
“呵呵,年轻真好啊……”
二长老摸了摸胡须,一脸笑呵呵,但却突然面色一变,大叫道:“什么人?”
众人疑惑的看着二长老,不知道这个老头儿发什么疯,接下来很快他们就明白了。
“南域三魔,游凶称霸”
“忌子出行,四方皆俯”
嘈杂而杂乱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众人各个面色大变,没想到半路途中又会出现变故。
目光所视之处,大片的人影从翠绿色的树林中钻出,他们身着统一的红衣,面貌眉宇间有着一种凶煞之气,简单数下,人数不下于百人。
“糟糕了,保护好清云”
二长老面色凝重,对方很明显来者不善,聂清云此时又身无半点战力,可以说最为虚弱的时刻。
杨馨儿三人紧紧靠拢,面色紧张的将聂清云保护在了中间。
“黄昏落霞点点绿,丛中闲人自投来”
一道英气十足的声音传来,只见一群红衣人向着左右两边分开,一个人影从其中走出,众人面色更加紧张起来,因为他们知道,正主来了。
这是一名长相英气的人,一席白色干练的袍服穿在身上,蓝色的冠带绑住了头发,白皙的皮肤让女子都羡慕,柳眉凤眼,非常漂亮,尽管其表现出一副男子汉的架势,还是无法掩饰他的娘气。
“没想到在此小小林间,竟可以与诸位豪杰相遇”
那名男子面带微笑,从怀中拿出一张折扇,风度翩翩的扇起了风,笑道:“在下姓忌,你们可以称呼我为忌公子,不知诸位是要前往何处去,可否一道”
“我们乃是清云宗之人,不知阁下又有何事儿”
二长老闷声回答,他的神色间充满了警惕,而忌公子却仿若没有察觉,反而笑道:“那可真是巧了,本公子和你们宗主有几分交情,不如诸位去我那里坐坐”
“怕是去了你那里就有去无回了”
聂清云却在此时越众而出,在众人有些担忧的注视下,他直视着忌公子,冷笑道:“你们是九黎教的人吧,没想到禅杰明这么不长记性,居然还敢来找事儿”
“虽然不清楚你在说什么,但你的态度让我很不舒服”
忌儒雪嘴角微微勾起,一掌突然隔空拍出,数米开外的聂清云顿时如遭雷击,一口鲜血从嘴中喷出,身形向后倒飞出去。
“聂师兄”
“清云,你没事吧”
众人急忙将聂清云接住,随即怒目而视着忌公子,二长老更是握紧了双手,死死的瞪着眼,随时准备出手,谁知其却大笑道:“本来还以为你有多厉害,没想到这么不堪一击,真是够弱啊”
“你这个娘娘腔,混账”
“和他拼了”
“若不是聂师兄身受重伤,岂会这么不堪”
一行人瞪着忌公子,都没有想到此人竟如此嚣张,随意打伤人不说,还敢这么张狂。
“你们带清云先走,我来拖住他们”
二长老深吸口气,浑身灵力涌动起来,话落,身形就如离弦之箭一样,向着忌公子窜去。
“区区‘原级’小贼,也想对公子出手,真是不自量力”
然而,一道身穿血泡的高大身影突然出现在二长老冲来的路上,一掌向着其拍去,二长老竟然身形顿挫,一口鲜血从嘴中喷出,身形如聂清云之前一样倒飞出去。
“竟然是‘宗级’高手,你们到底是何方势力”
二长老摔落在地,来不及顾忌伤势,他就神色震惊无比的盯着那道人影,要知道,就算是禅杰明以及各大宗派之主,也不过就是‘宗级’啊。
“少见多怪,‘宗级’很稀有吗?”
李坤不屑一笑,对于二长老的言行嗤之以鼻,而他身旁的忌公子则笑道:“坤叔,不用和他说这么多,毕竟南向只是蛮夷之地,‘宗级’对他们来说已经是大势力的首脑了”
“也对,不过刚刚那小子说的禅杰明好像是九黎教的左护法,这倒是有点稀奇”
李坤面露古怪之色,目光看向了躺在一株大树旁,面色惨白的聂清云,沉默片刻,他问道:“小子,你认识禅杰明?”
“你们不都是九黎教的吗,说那么多废话做什么”
聂清云脸色苍白又阴沉,本来刚才二长老攻击的时候,他们想乘机逃跑来着,却发现此地已然被完全包围,这让他们怎么走,更绝望的是二长老居然被对方一掌拍飞。
“谁说我们是九黎教的了?就凭那些杂碎也配和我们相提并论?”
李坤面色不悦,随即又绕有趣味的笑道:“不过你也不用抱有侥幸心理,因为我们也是魔道中人哦,当然,若你们配合点,那也不是不能商讨”
“商讨个屁?魔道中人,人人得而诛之,让我向你们妥协,还不如去死”
聂清云拿出他的镇灵剑,强撑着站起身来,面露狠色,当然,这也是他故意为之,若单单向魔道低头就能活命,他立马会把头低下去,什么尊严在他看来都是浮云,没有命都是假的。
但这群身份不明的人很明显是在戏弄他们,他当然不会做那种掉身份的事儿。
“你倒是好胆识,那么你能告诉我什么是魔,什么是正吗?”
忌公子对于聂清云的辩论非常感兴趣,一旦遇上有人讨论邪恶与正义,他就想了解一番那个人的看法。
聂清云心中暗骂神经病,面上却是一本正经的说道:“正道就是济世扶桑,以善为本,而魔道则卑鄙狡诈,残害苍生”
“原来你也是这么肤浅的人,算了,你还是去死吧”
忌公子有些兴趣缺缺,抬手间灵力已然开始酝酿,准备将聂清云击杀。
纵观此地,似乎已然无法有人救其,二长老已然被打成重伤,杨馨儿三人则实力不足,他的伤势更是让他毫无反抗之力。
危机关头,聂清云心中思绪百转,脸上露出一抹微笑,道:“忌公子,先等等,且听我将话说完”
“嗯,你还有什么话说?”
忌公子面色淡然,就等着宣布最后的死刑,谁知聂清云语出惊人:“其实之前的话,都是表象,而事实往往却是相反的”
“所谓正魔,不过是一种称呼,天下所有的追究可以归结为一个‘利’字,正道残杀无辜的不是没有,反而很多”
“只不过正道掩饰的很好,无论做什么都有一层遮羞布,而魔道则将其摆在明面上,这就是正魔最大的区别”
“要真说起来,正道其实非常虚伪,而魔道却直接的多,但我毕竟是正道中人,自然也要将虚伪带在脸上,不然就是坏了规矩,相反心底来说,我还是偏向于魔道的做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