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劳师傅,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明白,什么罗敏!”肖老师一边回道,负在背后的手也开始慢慢的动了起来。

“罗敏,既然你执迷不悟,那就别怪我了!只怪你作孽心太重。今日我劳元柏就要你灰飞烟灭。”

天地自然 穢氣分散 洞中玄虛 晃朗太元 八方威神 使我自然 靈寶符命 普告九天 乾羅答那 洞罡太玄 斬妖縛邪 度人萬千 中山神咒 元始玉文 持誦一遍 卻病延年 按行五嶽 八海知聞 魔王束首 侍衛我軒 凶穢消散 道氣長存 急急如律令

话语一落,劳元柏口中咒语也已经随之而出,那‘肖老师’见势不对,本显得慈祥而忧郁的脸立马就泛起了黑气。

“你这管闲事的臭道···啊、啊···”

这哪里还是肖老师的声音,分明就是罗敏的尖叫,只不过话还没有说完,已经被三清伏魔阵中的道道惊雷给淹没,而这一刻传出的是更加惨烈的尖啸。

三清伏魔阵又作九天雷阵,以雷洗秽,以雷灭秽,此刻阵中何止三千雷动,简直就是惊雷一片。

奇特的是,虽这伏魔阵中惊雷连片,但这阵外却听不到半点声响,而那布阵十人身于万千雷电之中却是毫发未伤,犹若尊尊法像,一动也不动。

阵中十人毫发未伤,而在阵外劳元柏的脸色却是越来越苍白起来,这三清伏魔阵本是以劳元柏精血为引,时间越是持续得久,劳元柏的精损越大。

劳元柏也是第一次祭出如此阵法,目前具体结果不明,又不敢就此停下来。又过了片刻,劳元柏终究还是支持不住,阵中雷动渐稀,尘烟过后,阵中十人依旧稳坐,那肖老师已经倒身在地。

似乎,一切已经明了,尘归尘,土归土,这罗敏终究还是解决了。

“哈哈哈!臭道士!”

声音一起,劳元柏心中一紧,暗叫糟糕。

一团黑影在张三棒身旁显现了出来!

“臭道士,我罗敏不惜强冲奈何,甘受十八层地狱之苦,就是为了回来报仇,我不仅要报这张家村的仇,我还要报···”

“何必呢?”劳元柏打断了这团黑影的话。

“臭道士,别以为你耍的花招我看出来,什么叫擦掉就行,想引我入阵,如今我在阵中你又奈我如何,此为鬼门之地,阴盛阳衰,你这破阵又有何用?”

“咳咳!若是没用,你如今为何仅仅是一团黑影,醒醒吧,罗敏,冤冤相报何时了!”劳元柏心知自己可能受了伤,但这罗敏似乎也好不到哪儿去。

“罗敏,躺在地上的那个女人在阳间给了你人命,如今又给了你一条鬼命,为何还要如此辜负她,你的母亲!”

“母亲···”有这么一小会儿,那黑影微微的抖动了一下,但随之而来的是更加尖冽的叫声。

“都是你这个臭道士,我要你的命···”那黑影汹涌滚动,一道微风从黑影中飘然而出,直扑劳元柏面门。

而这边的劳元柏纹丝不动,应声而倒!

劳元柏倒下了,是真的倒下了,直挺挺的就倒在了仓库门口!这难道就是定数?

而就在劳元柏倒下的那一刻,身在阵中的张三棒双目一睁。以迅雷之势用右手二指将左手手掌化出一道血痕。

以精血催符,这是道家迫不得已之时会用到的,而且威力在普通符纸之上,张三棒什么时候已懂得这般,准备再手间画起符来。

符还未到一半,张三棒的动作一下子就定格在了空着,两圈黑气紧紧的咬住了张三棒的手。

“臭道士,你以为你这些花招我会不知吗?今天我首先就拿此人开刀,哈哈哈哈!”此话一出,张三棒双目一闭,而在另外一边劳元柏双眼一睁,翻身跳了起来。

“不要啊!妖孽!”

劳元柏的话音未落,那团黑气已经紧紧的缠绕住了张三棒,弹指之间张三棒就要殒命。

这个时候劳元柏就是冲上去也已经来不及了。

“啊···啊···啊···啊···”

几声更加惨烈的叫声,劳元柏蒙了,这惨叫声似乎不是来自张三棒,而是来自已化作厉鬼的罗敏。

再看那团紧紧围住张三棒的黑气之中,不知为何刺出了道道赤红色光芒,这次劳元柏彻底不知道这是为何了。

那赤红色光芒越来越刺眼,到最后整个张家祖屋一片通红,那罗敏化作的黑气早已经被吞噬干净,隐约之中,劳元柏看到张三棒的额间显出一个自己从未有见过的印符。

那印符因循扭转,看似复杂,又似简单,整体上看来就像是虫鸟翻滚的一团火,若真要形容真还说不出来,也许这就叫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瞬间,一切又回归黑暗,张三棒软软的倒在了地上······而就在张三棒倒下的那一声闷响之后,围坐周围的九人同时仰天而望,未过半秒,九人口中血雾突起,一口过后,皆仰面倒在了地上。

种种突变已完全超出了劳元柏的控制,仔细一查,劳元柏泪眼纵横,手中七星剑‘哐当’一声跌落在了地上。

十人之中,除了张三棒还有微弱气息之外,其他九人皆生息全无,已是九具冰冷的尸体。

九死一疯,这个结局让劳元柏自己差点就要崩溃,自己一手选出来的这么十个人,顷刻之间已是阴阳相隔。

接下来几周之内,张家村中一片哀嚎,队长张开化来请劳元柏做法事也被拒绝了,虽然村里人言语之中也没有怪劳元柏,都当时厉鬼作祟,祸害亲人,但劳元柏的心中却过不去那道坎儿,很长一段时间里都不曾踏出过他的那间小屋。

直到有一天,劳元柏找到了我的外婆,找到了张三棒。

张三棒疯了,这个消息传遍了整个张家村,这么壮的一个人就这样疯了。实则也不算完全疯狂,自理能力还是有的,只是从那以后再也没有下地干过活,走到哪里都会一动不动的待上半天,而且时常还会找不到回家的路。

劳元柏找到张三棒看了好多次,也衍算了好多次,张三棒的三魂七魄都在,但就是神识不轻,而且还有一件令劳元柏这太一门传人都觉得万分恐惧的事。

道家讲究观星测命,也就是衍算天命,但每一次在给张三棒衍算天命之时,这繁目星空总会在瞬间消失不见!这让劳元柏的内心有了丝丝的恐惧感。

修道者大多依顺天命,劳元柏也不例外,自掌执开山大印,手握七星剑以来,一直都认为世间万物皆有天定,天命是不可违的,而这张三棒居然连命数都根本算不出,这已经超出了自己所知范围,而且也动摇了自己心中一直长存的天命之说。

这件事情过去不久,生产队的人都怕了,陆陆续续的都搬到了山下,到最后生产队长张队长干脆组织起大家全都搬到了山下面,张家祖屋也就空了下来。

张三棒的家人也没有怪劳元柏,但心中是始终也有那么一个疙瘩,那个时候张三棒的妻子,也就是我的外婆已经怀上了我的母亲,后来不久外公在一个晚上趁家人不注意跑了出去就再也没有回来了。

再后来不久之后,劳元柏也离开了张家村,至于去什么地方了,谁也不知道,听外婆好像提过,劳元柏因为这件事情十分内疚,出去一面在寻找着我外公,另一方面好像又在遍访道家名师追寻我外公身上到底是发生的什么事。

外公没有再回来,劳元柏也有很多年没有再回来。

76年,这一年对于共和国来说可以算是最为特殊的一年,这一年发生了建国以来最为猛烈的一次天灾,而共和国的几位开国伟人先后也在这一年逝世,这许是历史的巧合,而同样在这一年,历时十来年的‘***’灰暗时期也随之粉碎,老百姓迎来了第二次解放,人民生活开始好转。

而对于我母亲来说,这一年也是重要的一年,因为这一年我母亲结婚了,嫁得不是很远,就在本县,但不在一个乡。

我父亲姓刘,叫刘一发,同村人都叫他发子,父亲所在的村子叫做晏子村,村子不远处有条河,叫做沱江,是长江出来的一条支流,听母亲说,那个时候河里拉船,我父亲还经常到沱江去当纤夫。

父亲给我的唯一印象里也从来就是一个纤夫的形象,即便是冬天都仅仅会穿着一条三角内裤行走在沱江岸边。

我父母结婚的时候,劳元柏回来过一趟,还在外婆的请求下给我父母合了一下八字,听说挺合适的。

那次劳元柏本打算在张家村多待些时间,但接下来发生一件事情却让劳元柏的一生发生了意料之外的改变。(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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