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水域占了洞穴很大一部分,我朝前走了没几步就到了水边。这时我仔细看去才发现这并不是我想象中的一个湖,说它是一片水洼倒是更加合适,因为水只有我脚踝处那么深,看起来非常的清澈。

这是一个好消息,我的水性不是特别好,如果要我游泳过去把那棺材推开才真是要亲命了。这下就算在棺材里遇到了那种穿着铜甲的粽子,至少我也不至于被追着淹死那么惨。

我回头看了看,和尚他们还是被威胁的死死的,并没有什么反抗的机会,看来我这趟是非走不可了。我心里想着,伸手把自己的裤腿给卷起来,抬脚就走了进去。

水温非常凉,简直到了那种刺骨的程度,我在里面还没走两步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这并不是一片死水,刚刚在那么高的洞口就已经听到了水声,这时当我在里面行走,就明显感觉到了水流是在朝着我前进的方向流动着。只是我来回看了几圈,很快发现如果仅仅从水面上看的话,完全看不出这片水是从哪里流进来的。

我很快已经接近了整片水域最中心的地方,水面也只是接近膝盖左右。加上我是顺着水流走并不花费什么力气,刚刚我在岸上看到的那团黑乎乎的东西很快就看了个真切,的确和大长脸说的一样,是一具黑色的棺材。

起初我以为这个东西是飘在水面上,现在真的去看才知道这个棺材其实是与水底接触的。我从七八步远的地方看过去,满打满算水也就把这棺材淹了一半,完全不用担心里面的尸体会不会泡澡的问题。

眼看着棺材就在眼前了,我心里却越来越紧张,总觉得那里面要跳出来什么东西狠狠的咬我一口。我这才意识到其实在开棺材方面我是一个新手,这已经可以算的上我第一次实打实的单干了。都说人一紧张起来,走路都发飘,我想要朝着棺材那个方向走,却硬是走了个弧线,绕了半个圈才走到那口棺材跟前。

看着那黑黝黝的棺材顶,我深吸了一口气给自己壮壮胆,扎起一个马步就要去推那口棺材。哪知道一步刚出去却突然脚下一痛,好像踩到了什么东西十分的硌脚。

到了这里的水深,光线已经看不清楚下面到底有着什么东西了。我只感觉是一个长条状的死物,因为踩上去并没有什么动静。我干脆心一横就弯腰把手伸了下去,想要把那东西从水里捞上来看看到底是个什么。

我伸手一抓却发现这个东西很长,两端好像是被固定住的,等仔细一摸就发现那是一条锁链!我脑海里第一个回想起来的东西就是八锁悬棺,虽然这条锁链摸起来没有那么粗,但是我心里不由得犯嘀咕,不会再来一个八锁水棺吧?墓主人难道被锁上瘾了不成?

想着我就抓紧了那条链子想要把它抓到水面上看看,可是这锁链一端连在前面的棺材上,另一端尽头好像一直到了前面的岩壁上,锁的非常紧,我扯了几下都没提起一个手掌的高度。再仔细的摸上去,就感觉到上面非常的光滑,没有一点点生锈的痕迹,可如果真的是那种墓室里见到的铁锁的话,在水里泡上个成百上千年应该早就锈的一扯就断才对。

“林掌柜的,你在干什么?不要耍什么花样,不然你的这些朋友们有危险就不好了!”

大长脸的声音远远的从那边传了过来,应该是看到我已经到了棺材旁边却磨磨唧唧的没有动静,怕我一个人逃跑。

我懒得理他,这种人不论你和他说什么都不可能打消掉他的疑心。我便继续弯腰一手顺着铁链子往前摸,立刻就发现这条链子不是和八锁悬棺一样连在外面,而是直直的通过一个小洞通向了棺材里面。

我越发奇怪了起来,这么说来这个棺材不是一层,不然里面的尸体几天就得泡烂。看这条锁链的样子更像是和棺材底下的机簧连在了一起,只是这个棺材按理说不应该是那个将军的么?

就常理来说的话,一个墓里是不可能出现两口棺材的,因为一个地方风水最好的就只有一处,如果放了两口棺材只会坏了风水,犯了大忌。从古至今,哪怕是合葬墓也会把两人同时放在一个棺材里下墓,以求得后世平安。

这个将军冢为了镇压那邪物多了一口棺材已经是犯了大忌了,但毕竟悬棺里放的不是什么好东西还勉强说的过去。可是这个棺材泡在水里还在底部设计了机关,就算是伏魔将军生前精通奇淫巧术也没有必要多此一举啊。唯一的可能就是他没有死,这个机关是方便有人帮他打开这口棺材而设计的。

我拿着那沉甸甸的锁链思前想去,却还是不能说服我自己有人可以活几百年上千年而不死。这样已经不能算的上是人了,甚至也称不上是神仙,只能用妖魅来形容。最后我干脆下了决心,远远的朝着那口棺材退了好几步,半蹲在水里沉了口气后,双手用力握紧锁链咬紧了牙,以一种拔河的姿势全力把锁链向后拽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放置的时间太久了,以我的体重第一下居然没有拽动,反而拉的我双手有些生疼。我不信邪,第二次憋红了脸,整个人都快躺倒了水里,这才听到棺材里面发出古老的喀嚓喀嚓的响声,细长的锁链一点一点被我从棺材里面给拉了出来。

岸上的人看到我这副姿势都不知道我在搞什么鬼,远远的我好像听到了他们一直在询问着什么,可我这会儿正较着劲儿,根本没有闲工夫去回答他们。也许是看我一直不说话,我看到一个人朝着我的方向走了过来,应该是被派过来看看情况,防止我耍花招。

我没有时间去理会这些多余的东西,只是看了一眼就继续用拉。锁链一点点的被我拉出来,那种机关运作的响声也越来越明显,我大约拉着锁链朝着后面退了有四五步的距离,就突然感觉手上的力道一松,整个人不受控制扑通一声就躺在了水里,耳边同时就听到了什么东西炸裂的巨大声响!

我赶忙从水里坐起来,胡乱的在脸上抹了一把,只看到随着锁链被拉出来,整个棺顶从中间裂开发出沉闷的声响。整个棺材果然分为了两层,锁链连接在下层的机关里,上层与其说是棺材,倒不如说是玉床更为贴切,一具尸体正双手放在小腹上,远看非常安详的躺在那里。

“啧啧啧,这么大一块玉被带进棺材里,这主儿看来生前能耐不小。”一个很熟悉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一看竟然是麻子被大长脸派过来视察情况了。

“那你干脆把那块玉搬回去算了,肯定值不少钱。”我语气颇为不善,非常看不惯他唯利是图的作风。说话间我起身随手拿起了手里的锁链,这才发现是一条石锁,难怪摸起来那么光滑而且没有锈迹。

麻子没有理我,自顾自的朝着玉床上的尸体走了过去。这么大一块玉,要说不动心那才是是假的,我从前也没听说过谁会在棺材里面铺上一块玉,当下非常好奇,紧跟着麻子就走了过去。

好奇心很多时候是可以害死一个人的,我刚走到旁边就深刻理解了这句话的意思。我相信不管什么人看棺材里的尸体,第一眼总是会忍不住看脸,这是一种无法避免的习惯。我到棺材边儿第一个想法就是几百年的将军不知道是否风采依旧。

我怀着这样的心态低头一瞅,却只感觉脑子“嗡”的一声响!整个人都懵了。

这哪里是什么将军,分明就是妖怪!

棺材里的尸体全身白色素衣,看似非常安详的躺在那里,几乎没有腐烂。但是如果你仔细的朝他的脸看去,就会发现这具尸体的脸上没有五官,根本看不到鼻子眼睛,嘴巴之类的东西,甚至于看不到任何凸起的部分,简直平的和一面镜子一样!

“这是人么?嘶……他要一出生就长这个样子,平时是怎么吃东西的?”我倒吸一口凉气。

麻子看起来比我镇静的多,我看了第一眼就不敢继续去看那张怪脸了,他却一直死死的盯着看,没有一丝一毫的胆怯。

“不是天生的,恐怕是后来整张脸被重新缝上了一层皮。”麻子皱着眉毛,头也不转的对我说。

我这才又仔细去看,这次注意到这张怪脸的耳朵附近隐约可以看到一点缝补的痕迹,不过非常的轻微几乎到了无法察觉的地步。按照麻子话里的意思就是这具尸体是被削平了整张脸,之后又缝上了一层皮把脸全部给盖住了。

“为什么要这么干?这里躺着的原来不是将军么?”

麻子沉吟了片刻对我说道,“我不知道你从哪里得来的消息,这里面躺着的是一个将军。但是我可以告诉你,早在几百年前,民间有一种易容术就需要把人脸上凸起的骨头,鼻子全部削去。之后想要代替某个人的话,就把他的脸皮给整块剥下来,做成面具戴在脸上。这样很多事情便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做到移花接木,在不少麻烦事上可以省下不少功夫。”

我不知道麻子嘴里那种麻烦事到底指的是什么,仅仅是听到剥下脸皮这种无比残忍的方法,我心里就感觉一阵阵恶心。这时再看到那张没有五官的脸,只觉得下面隐藏着一幅无比狰狞的表情,正恶狠狠的盯着我们这些不速之客。

“不要管这些了,既然这具尸体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坏掉,那么只靠这块玉床应该是不够的,他身上肯定还有什么宝贝,我们拿完赶紧走就是。”

麻子说着就伸出手去小心翼翼的准备去摸那一具尸体,我却是无论如何都下不去手了,只得在棺材四周观望着,想要看看这棺材是怎么靠这那条锁链给拉开的。

这么一看不打紧,我居然看到裂开的棺顶内壁上有着不少凸出的文字。我既然是开当铺的,对于这种几百年前的文字多少有些研究,当下就凑过去仔细的看。

慢慢的从右到左,从上到下,这些文字一点一点被我看完,伴随着额头上的冷汗,我心里陷入了深深的震惊之中。(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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