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不清站在门口,吃了好大一个瓜。

看着手里不安的小东西,有点可惜,明明是被期待的,却还是被自己的母亲送上了死路。

张茜茜瞪着低头的男人,愤愤地跺了跺脚,哭哭啼啼的走出来,旁若无人的哭着走出公寓。

张不清看了眼沉闷的抽着烟的男人,心道:或许,他也没有那么渣。

亚当跟着张不清出去,心中感叹一声,现在的年轻人哦,真是乱哦。

等三人走出去,女人摇摆着腰肢把门关上,走回来,从男人手中把烟夺走,红唇抿上金属烟尾,给冰凉凉的颜色染上了绮丽的色彩,她吐出一口烟气,掐着腰道:“你何必跟那小丫头较真?一个孩子罢了,反正她有的是钱,你再从她那里要些,赞下点钱财,再把她踹了也不迟。”

李云豪摇了摇头,倒在床上,道:“我累了,不想再继续浑浑噩噩的混日子了,她和我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放她走吧,再说了,她哥可是给了我一千万的分手费呢,够我自己做点小本买卖了。”

说着,他有些得意的伸出手在空中比划着,“一千万呢!我这辈子都没见过那么多钱!红姐,我分你五百万怎么样?你就不用继续受你那傻逼上司的骚扰了,你不是想开个花店吗,我赞助你啊!”

红姐笑了,弹了弹烟头,道:“好啊,傻小子。”

李云豪慢慢的放下手,声音缥缈,没有支点,“一千万啊。我不吃不喝还要攒几十年呢。”

一千万,就让我放走了那个傻子。

一千万,就让我们两个人永不相见。

一千万,放那个小傻子自由。

嗯,其实不亏。

他们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强求也不会有好结果。

女人一口接一口的抽着烟,看着没了声息的男人,爱情,或许就是这样,翻来覆去,却没有结果。

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要怎么样努力才能融合到一起呢?

她走了出去,男人叫住她,“红姐,你去哪?”

女人摆摆手,“老娘和你屁关系没有,怎么能和你睡一张床?谈心也谈完了,我要养足精神,明天炒了那肥猪的鱿鱼!”

“不行,姐,你在屋里睡吧,我去睡沙发。”李云豪拦住女人。

红姐抽了口烟,笑了笑,“也行,那你就睡沙发吧。”

男人躺在沙发上,拿衣服盖住自己的脸,没了声息。

张不清和亚当追着小姑娘出了大楼的大门,就见张茜茜一脸坚强的站在楼下,抬着脑袋倔强的望着七楼,泪水默默地往下流。

这副坚强小白花的模样看的张不清牙痛。

果然,这姑娘脑子里有点东西。

亚当看了眼让人没眼看的女孩,问道:“那鬼先生,我们现在该干什么?”

张不清表情淡淡的看了眼手环,很好已经四点十一分了。

他挥手道:“回医院。”

任劳任怨的司机小哥接着他们飞快的赶往医院。

一路上,张茜茜就缩在座位上默默地流眼泪,一副世界都抛弃了她的模样。

张不清嫌弃的皱了皱眉,冷声道:“你到底为什么要死不活的。”

少女抹了抹脸蛋,怒道:“你懂什么!我那么

喜欢他,我为了他可以抛弃一切!可是现在,呜呜呜,呜呜呜,我到底哪点不好,呜呜呜,阿豪。”

她哭的撕心裂肺,仿佛要把自己的心都哭碎了。

车内安静了,只剩下女孩崩溃的哭声。

张不清有一搭没一搭的抚摸着腿上的小东西,想到:他要是和这么个女孩在一起也会感觉没有未来,何止是没有未来,根本是前途一片漆黑。

娇生惯养,不明世事的她,就是个孩子,根本不能明白周围人的苦衷,怎么会爱人呢。

父母都要为她操碎了心啊。

少女的哭声逐渐平息,似乎感到难为情,她抬手擦了擦眼泪,一张纸巾递到她面前,玉白的手指似乎比纸巾还要白上几分,她一愣,抬起脸看向那个奇怪的人。

那张诡异的面具上带着无奈的神情,依旧冰冷的声音传出来,“擦擦吧。”

“呜呜,谢谢。”她的眼泪从涨红的眼眶中溢出,接过纸巾擤了擤鼻涕。

回到了医院,三人下了车,沉默的往楼上走,回到之前的25—3房间,张不清看着满屋的小可怜,对亚当道:“你想把他们怎么办?”

老头子笑了笑,恭敬道:“鬼先生,您有什么办法?”

“第一,我把他们驱逐;第二,你收留他们。选一个吧。”张不清伸出两根手指。

亚当·米修斯看着又凑上来黏在自己腿上的小东西,叹了口气,道:“我该怎么做?”

张不清笑了,果然,看面相就是个心软良善的人,他轻声道:“你在每一层都建个仿真的小房子,放在避光阴凉的地方,里面放置些孩子们喜爱的玩具,还有婴儿床,小房子能建的大一些就大一些,每隔三日,上一次供果,不需要多,但是要颜色鲜艳,然后安排和你年纪差不多大的人,每十天清扫一遍小房子周围,但是不要动房子里的东西。这样就行了,当然,你最好没事就来看看他们,他们喜欢你喜欢的紧呢。”

亚当点点头,把这些东西都牢牢地记在心里,又想到一件事,“那我放了暗影干扰器,对他们有没有什么影响?”

张不清的眼神更加和善了些,摇了摇头,“你把小房子建好之后,告诉他们,这就是他们的家,然后告诉我,我自会处理,到时候他们在小房子里就不会受影响了。”

他在建造假的“鬼屋”。

鬼物建成了,那就是鬼的东西了,自然会抵御那些驱魔的东西。

手里的小东西动了动,挣扎着显示出自己的存在。

“对了,你,还要不要他?”白面具看向了缩在门口的女孩。

张茜茜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具男手里的黑团,疯狂摇头,“我才不要!”

青年手里的婴灵感受到母亲的厌恶,蔫蔫的没了动静。

张不清叹了口气,道:“你真没有责任感。”

亚当的老脸扯出一个苦笑,他要是二十几岁,他也不敢收留这么一帮子厄运啊。

张茜茜想要反驳,但是又不敢。

虽然是她肚子里的肉,但是不代表他都死了,她还要负责啊!

张不清把手里的小鬼丢进箱子里,道:“把他们都抓进去,等小房子建好之后,你再把他们放出来。”

省的这帮小祖宗们四处乱窜,吓着人。

亚当连连应好,帮忙把墙角的小鬼们抓住。

这帮婴灵也傻兮兮的,看着同伴一个两个的被抓起来,还呆呆的留在原地,要不就是试图往老头子腿上粘。

让老人家本就柔软的心肠软成了一滩春水。

张不清把婴灵们关在箱子里,拍拍手,箱子合上,他道:“到时候你就把这个打开就行。”

张茜茜缩在门口,暗自神伤。

张不清看的牙酸,道:“你也赶快把这个小丫头安排到其他房间去,这个房间暂时不要进人。”

亚当连连称是,三人走出房间。

张不清抬步走向另一侧。

张茜茜看着这奇奇怪怪的男人,问道:“你要去哪里?”

蓝袍加身的男人转过身看向她,面具上变换了一个表情,无奈而可怜,他道:“与你无关,你有这个闲工夫,不如想想你的家人为你操了多少心。”

说罢,他转身就走。

亚当小跑着跟上,笑得讨好,“您要不要我送您一程,放心放心,我就送您出第一街区。”

他想的是,这位鬼先生穿着这么一身衣服,肯定不好出去。

张不清摇了摇头,看向着身上带着福光的老人,要不是他没有犯过错,心善人好,这帮小鬼就不是缠着他的问题了,只会比柳伊然更惨,叹道:“好人自有福报,米修斯先生,您做好您应该做的就是了,我并没有做什么,只是给你提出了建议。”

亚当笑得更加谄媚,依稀能够看出几丝金色的白发有些暗淡,熬了一晚,他年岁已高,自然有些精神不济,老人不安的搓了搓手,道:“不不不,要不是鬼先生,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好,那些可怜的孩子哟,对了,鬼先生,等日后,我还能不能和你联系?”

他衰老浑浊的蓝色眼睛中带上了热切和期盼。

张不清歪了歪脑袋,面具上的神色有些不解,问道:“您是还有事想要我帮忙吗?”

老人的笑容苦涩了些,喃喃道:“我现在也不确定有没有,但是还有一定的可能,希望鬼先生到时候能帮我个忙,当然,价钱好说,我不是侮辱您,只是除了金钱,我真的没其他可以报答您的了。”

面具的嘴勾了起来,清冷的声音传出,“您这般良善,若有需要告诉我即可,报酬就不必了。”

亚当正欲好好和这位鬼先生争辩一番,就见他一个闪身,冲向了楼梯间,往楼上飞去。

老头子傻了眼,急的心头冒火,小跑着追过去,看了看楼上楼下,按开手环,急急忙忙通知保安,“快快快,守住医院的所有出口,一定要拦下那位穿着蓝袍子的人!”

保安不明所以,但是还是听从命令,把大楼的出口都围住,十多个保安紧紧地盯着医院大楼。

亚当乘着电梯火急火燎的往楼下去。

就那么让人家白忙活了一场,可不符合米修斯家族的作风!

张不清眼都不眨的往楼顶上跑,自然是怎么来的怎么回去啊。

上了天台,晚风猎猎,漆黑的羽翼在身后展开,张不清从栏杆上跃下,黑翼猛地一扇,御风而起,快如羽箭,一霎那就消失在天空之中。

楼下的一名保安揉了揉眼睛,定睛一看,嘟囔道:“怕不是眼花了?刚刚好像有只鸟从上面飞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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