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象力丰富?”

张不清歪了歪脑袋,看着死不承认的朗基歌德。

“那你想让我说吗?既然虫卵被你拿走了,为了防止虫族暴走,你肯定放在自己附近了,最起码也是你能够及时赶到的地方。”

“哈哈,说什么呢,那东西可不是我拿走的,这种事情不清楚不要乱说哦。”朗基歌德歪了歪脑袋,避开男人犀利的眼神。

“朗基歌德,你还在搞什么啊?把虫卵给我,我们把它还回去,然后大家拥抱和平不好吗?”

张不清苦恼的挠了挠头发,“你只是想要报复人类和鬼物,不想波及到其他人,你本质上还是善良的,你还记得莫利的话啊,你还是想要做个好人的。”

朗基歌德沉默了半响,“......我不想说。”

“又想挨揍是吗?”张不清睁着死鱼眼。

“我不管,你就算揍我,我也不会说的。”朗基歌德把下巴垫在膝盖上,不看张不清,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驾驶,“反正我是绝对绝对不会说的。”

张不清叹了口气,“你到底在坚持什么啊?等虫族打过来的时候一切都晚了。”

“等它们打到鬼门,我就会把虫卵交出来。”痴念魔淡淡道。

“可是人类死绝了,你找到莫利的可能就更低了。”张不清倒在屋顶,枕在自己的胳膊上。

“......”朗基歌德沉默了。

张不清闭上眼,“我会等你的,等到你想告诉我。这件事你可以好好考虑一下。”

朗基歌德看向天空,轻轻的叹了口气。

这种事吗......

现在,要放下自己这么多年的怨恨吗?

朗基歌德的脑中滑过了这段时间的相处,不管是三年前和张不清做邻居时的日子,还是这段时间的相处。

这里的人,都在努力的感化他呢。

试图用温暖来改变他心中的怨恨。

可是那块塞在他心间的寒冰哪是那么容易能够融化的?

朗基歌德看着自己百年不变的肌肤,苍白冰冷。

如果暂时放下了那些事,自己就会得到快乐吗?

张不清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等他在刺眼的阳光下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中午了。

朗基歌德也不见了身影。

张不清皱了皱眉,回到了一楼。

洛洛在那里办公,现在还有阿雅。

已经十三岁的少女身上带着凌然不可侵犯的气息,坐在洛洛对面,处理着手头的事物。

很有统帅者的样子了。

阿雅先发现了他,微微一笑,“大哥,你过来了。”

“恩。”张不清笑着走过去,拍了拍小妮子的脑袋,“看样子不错啊。”

“那是!洛洛姐都说我很厉害的。”阿雅挺起胸膛,脸上带着骄傲。

洛洛看到张不清,把光屏中的文件看完,签下自己的名字之后,道:“哥,怎么样?”

今天早上她把朗基歌德揪起来,让他去找张不清。

哥说了,他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就像任性的小孩子一样。”张不清摇了摇头,坐到一旁的沙发上,“再给他一点时间吧,毕竟是策划了这么多年的事情。”

洛洛叹了口气,“也好,以后就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吧,歌德这些年也很辛苦。”

那个永远拥有少年模样的人,这些年忍受了多少痛苦。

没有人能够明确,也没有人能够切身体会。

他们现在能够做的,就是多给他些时间……

张不清点点头,摸了摸下巴,又问道:“对了,那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呢?”

“唔,被青枫带走了。”

“他带走他干嘛?”张不清现在依旧脆弱,想着那张和自己极其相似的脸,他感觉自己承受了不该承受的苦难。

果然,朗基歌德那死孩崽子还是要揍一顿的吧。

阿雅抬起头,看向张不清,“他说看着那张脸难受,要给他换一张脸。”

虽然明白李青枫的意思,但是这话怎么就那么不是味呢?

张不清瘫在沙发上,又道:“其他人有发现九思机吗?”

张不清派出了大量的鬼物,想要找到九思机。

“还没有消息。”洛洛看向自己的手环,“都这个时间了,我们先去吃饭吧。”

张不清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也是,听天由命吧,要是老天爷真的要我们的命,那也没办法了。”

他走向洛洛,揽住妻子的肩,蹭了蹭她的发丝,现在洛洛的身高应该有一米七多了。

“放心吧,我会守护鬼门直到最后的。”

朗基歌德彻底的失踪了。

鬼门没有了他的踪影。

张不清甚至都要怀疑是自己灌了太多的鸡汤,让朗基歌德产生了逆反心理,想要找到九思机直接摁死他们。

欧米达站在门口。

这是一次紧急会议。

“你们最近有任何人看见朗基歌德吗?”张不清道。

“没有。”

李青枫歪了歪脑袋,“或许是坏事做多了,然后人间蒸发了?”

“不要那么大的恶意啊。”张不清歪了歪脑袋。

“呵,你就同情他吧,早晚会害死我们的。”厉鬼吐出一口恶气。

“要害死早就害死了,那家伙的心思,谁知道。”洛洛拄着下巴,幽幽道。

朗基歌德要是想要杀了他们,有无数次机会。

可能就是因为他们的态度太过亲切了,这家伙反而下不去手。

在这里,能够揪着他的耳朵怒骂的,或许就是洛洛了。

对于朗基歌德,这样特殊的人,或许不舍得杀吧。

黄鼠狼蹲在窗沿上,突然道:“天色已变,命途扭转。”

老头子也看向外面,摸了摸自己的胡子,“这是要变天了啊。”

“变天?”张不清皱了皱眉。

欧米达的手环突然疯狂滴滴,金发青年点开手环,是鬼门防护队的通讯。

点开通讯,队长那张大脸出现,他咆哮着,“欧米达大人啊!朗基歌德拿着个什么东西冲进去了!!!”

然后门被撞开,穿着白衬衫西服裤的少年抱着一个巨大的甲壳虫冲了进来。

众人:“......”

朗基歌德举起甲壳虫,笑容灿烂,“哥,我把虫卵带回来了!”

张不清看着咔哒迷茫的眼珠子,更加迷茫。

洛洛抽了一口气,“不是,不是说虫卵不会孵化吗?!”

朗基歌德笑道:“我也不知道啊!但是这个卵它确实孵化了,现在还在幼年期呢。”

咔哒:“咔哒?”

洛洛的通讯疯狂响起,点开。

柳伊然抓狂的声音传出来,“洛洛!我们家咔哒被那个什么玩意绑架了!”

在场所有人都沉默了。

洛洛看着在通讯的另一边气的要爆炸的柳伊然,“伊然姐,你回撒海尔吧,我

们有事要和你说。”

“啊,嗯,我知道了。”

通讯关闭,众人再次看向朗基歌德。

大男孩丝毫不慌,举着咔哒,“这就是九思机他儿子!”

“不是,歌德,你怎么能够确定这是九思机他儿子?”张不清按住脑袋,感觉自己的脑壳开始痛。

“因为我一直把‘眼睛’放在它身上啊,虽然感觉整个世界陪我一起毁灭似乎也不错,但是我并没有那么丧心病狂啦。”朗基歌德笑意盈盈。

“可是,如果咔哒是九思机的儿子,为什么九思机不认识他?”洛洛皱起了眉,十分怀疑朗基歌德又要搞事情。

反正这小子耍他们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因为长得不像啊。”朗基歌德丝毫不慌,“九思机好像是只大蝴蝶,但是咔哒是只甲壳虫,再加上九思机一直坚信自己的儿子一定是颗卵,所以就没考虑它吧!”

李青枫脸色诡异,“可是虫卵的母亲是只血蝶啊。”

就算再怎么基因突变,也不可能突变出一只甲壳虫啊!

张不清抬起眼,沉重道:“要想生活过得去,头上就得有点绿。”

在场的所有男性同胞都沉默了。

洛洛看着那傻乎乎的咔哒,“所以说,九思机的虫卵实际上是别的虫子的后代?”

一针见血。

张不清捂住脸,绝望了,“你们说,我们要是告诉九思机,他找了三十多年的虫卵是别人的种,他会怎么做?”

“绝对会疯的吧。”欧米达双目失神。

厉鬼看着咔哒,“绝对要弄死血蝶一族,然后带着大家一起死吧。”

阿雅支撑着自己的脸蛋,“真是太可怜了。”

朗基歌德笑容依旧灿烂,“不要慌嘛,说不定朗基歌德是个长着蝴蝶翅膀的甲壳虫啊!”

张不清看着那笑容夺目的痴念魔,心中第一次感受到了绝望。

这崽子,下了好大一盘棋啊!

“不管怎么说,这也是那枚虫卵,只能和九思机实话实说了吧。”洛洛道。

张不清捂住自己的脸,“要是实话实说,真怕他承受不住啊。”

要是搁他身上,他也承受不住。

欧米达扶了扶自己的眼镜,“那也没办法了,必须得告诉他吧。”

厉鬼看着身心疲惫的男人,“不管真相是什么,都得告诉他吧,不然虫族真的打上来,就不好办了。”

咔哒表示自己根本听不懂是怎么回事,然后傻乎乎的咔哒了一声。

“对了,我们还得把海蓝星什么的弄到鬼门名下。”张不清暂时放下了九思机被绿事件,看向洛洛。

洛洛点点头,“所以说,我们现在要以帮助联盟为由,得到这些星球的所属权咯。”

“对。”张不清摸着下巴,一条腿踩在凳子上,姿势放荡不羁。

阿雅啧了一声,“不行的啦,拿到了所属权也没多大用,联盟早就把各个星球承包给那些商人了。”

“这些以后再说,我们首先要先把咔哒的事情解决了。”洛洛的眼眸凝聚到甲壳虫身上。

现在一想起来九思机好像被带了绿帽子,就有点悲伤又想笑呢。

洛洛努力保持微笑。

张不清看着抱着咔哒一脸无辜纯净的博士,叹了口气,道:“歌德,你给老子等着。”

朗基歌德:“哎哎哎!为什么啊!我不是改过自新,重新做人了吗?!”

这小子感到自己十分无辜,可是张不清现在只想打爆他的狗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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