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你在做什么?”木青手中端着一个托盘,盘里是碧绿玉壶。那精致的壶嘴里隐隐有热气冒出。

将托盘放置石桌上,便静静立在那男子身后。他进院门的时候,便看到那一身华袍的男子,立在那梨树下,不知望着何处在发呆。他也不打扰,只是静静站着。

好一会,楼千秋才回过神来,余光看到站在身后的木青,不由愣了一下:“木青,你,什么时候来的?”

木青抬头微笑:“也不过一会。雪澜为您煮了药茶,说是补气血的。”他走过去摸了摸玉壶壶身,复笑着说:“还是热的,王爷你来喝些。”

楼千秋挠了挠后脑勺,走了过去。接过木青递过来的茶杯,闻了闻。只觉一股清香扑鼻而来。

“这药茶,还挺香的。”茶杯凑近嘴唇,微微抿了一口,唇齿留香,不由一口喝尽。又将茶杯递给木青。

“你再给我倒一杯。”

木青便拿起桌上玉壶,又添了一杯,递给楼千秋:“王爷,雪澜说了,这茶不得喝多。王爷每日喝两杯就刚好了。”

楼千秋刚喝完茶杯里的药茶,脸上凝起疑惑:“阿?为什么只能喝两杯?”

“这茶是补气血的,但是药物的药性极其猛烈,喝多了会事极必反的。”

“那,行吧。”

这两日,陛下传旨来,说他久病初愈,病好之前,可以不必日日去朝堂,刚好他也乐得清闲。木青为他买了几只雀儿,他这两日,便拿着小夹子喂着雀儿吃食,好不自在。

悠闲了两天,还是到了曾府嫡女入宗祠的日子了。

磨磨蹭蹭的换好木青为他准备的礼服,便坐着软轿往曾府那边去。

远远的,便听到曾府那边传来放炮的声音,他是估摸着时候出门的。入宗祠仪式繁琐,他可不想干巴巴的站着看半天。

这个时候,估计那个什么曾晚晚入宗祠应该已经完了的。到了曾府门前,下了软轿,只见那曾家家主已经在门前迎着。

被那炮声扰的心烦,不由伸手一根手指掏了掏耳朵,便看向那家主。脸上扬起一抹笑容:“真是恭喜曾丞相,曾小姐有闭月羞花之资,且知书达礼。曾丞相真是有个好闺女。”

曾文一张老脸笑的皱皱巴巴,楼千秋不愿在看,便抬手打了个响指,径直朝府中走去。

木青了然,捧着一个木盒在曾文面前站定,俯身行了礼,道:“曾相,这是我家爷送的贺礼。先前陛下赠了只从西凉进贡来的七彩琉璃珠,爷觉得这珠子煞是好看,才能配上曾小姐。今日来,便将那珠子带了过来。”

说着打开了盒子,只见七彩的光芒四射开来,不由晃了眼睛。曾文忙伸手挡了挡眼睛,指缝中隐隐看到那珠子散发着七彩的光芒,即使在白天,也是光芒万丈。

真的是好看的紧,落下手合住了盒子,双手接过。笑着冲木青道:“王爷对小女真的是有心了。木管家快些进府来。”

楼千秋在府中晃悠了许久,只觉得这宅子可真是好看。大理石的台阶,满园的枫树,红红的叶子还会洋洋洒洒的落下,落在青石铺成的地板上。

院子里有个小池塘,清澈见底。里面还有小鱼在游动,看的人心里痒痒。

在幽径上踏步走着,忽然飘过来一个白色的东西。楼千秋想也没想的伸手接住。拿到眼前一看,竟然是方白色的丝帕,丝帕角上绣着一株紫色的兰草。

看到那兰草,楼千秋不由愣住了,好像看着有些眼熟。

“王爷,那是我的帕子。”脆生生的声音传来。

是了,曾家小姐,曾晚晚的帕子,就喜欢在帕角绣一株紫色兰草。

回过神来,那少女已立在他面前不到一米的距离。楼千秋伸出那只拿着帕子的手,将帕子递了过去。

“呐,小姐可要收好了。这次幸好是本王捡到了,若是被风吹到了哪个犄角旮旯里,丢了可就找不到了。”楼千秋脸上挂着笑意。

曾晚晚被那暖人的笑意迷了眼,两坨红晕爬上脸庞,望着那张英俊且阳光的脸,不由出了神。

“曾小姐…曾小姐,曾小姐?”楼千秋见她出了神,便喊了一声,谁知连喊了三声,对面那女子,竟然还在出神。

微微皱眉,伸手在她眼前轻轻晃了晃,耐着性子,又喊了一遍:“曾小姐?你……”

曾晚晚被那低沉的声音唤醒,脸色瞬间涨红,嗫嚅道:“王爷,我……”

“无妨,曾小姐寻回了帕子,便快入席吧。今日是曾小姐正式入族谱的好日子,真是恭喜了。”楼千秋眼里有层淡淡的薄雾,脸上仍然挂着那抹笑容。

“对了,本王前几日去宫里,母妃赠了一只蝴蝶玉簪,甚是好看。今日瞧了曾小姐,越发觉得曾小姐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之貌。带上那簪子,想必会更加美艳动人。”

楼千秋从怀里取出一方锦盒,将那盒子递至女子身前。

曾晚晚颤着手接过,说不出来的激动。伸手打开了盒子,只见一枚玉白的簪身上嵌了一只金色的展翅蝴蝶,那蝴蝶雕的栩栩如生,真是好看极了。

“这,这太贵重了。王爷,晚晚怕配不上娘娘的这枚蝴蝶发簪。”曾晚晚眼底有着兴奋,却又极力隐忍着。面上谦虚的说着。

楼千秋心底冷笑,这女人,两世都是这般模样,他前世真是瞎了眼睛,居然觉得这女子貌美良善,奉为心底的白月光,对她百般追求。

想起前世种种,楼千秋眼里又闪过一丝阴霾。不过在曾晚晚抬头望他的时候,眸子里又换上了浓浓笑意,温柔的开口:“曾小姐谦虚,曾小姐这般仙资,普通的俗物,本王还觉得配不上小姐呢。不过这是本王的心意,曾小姐若是不喜……”

“不。不,王爷,晚晚,喜欢。”曾晚晚忙开口道。

“既然喜欢,那就带上吧。本王帮你。”

说着便伸手拿起那盒中的玉簪,替她簪在发髻上。“嗯,挺好看的。”

曾晚晚低着头,柔着声音道:“晚晚谢过王爷。”

楼千秋嘴角笑意满满:“不客气,曾小姐喜欢便好。算算时辰,那边应该已经开席了,我们过去吧。”

“好。”曾晚晚红着脸,羞涩的跟在楼千秋身后。

殊不知楼千秋隐在暗中的脸上,勾起一抹冷冷的笑意。

曾府的桌席分为男席跟女席。楼千秋落座的时候,眸光撇过那头戴散着夜光的蝴蝶玉簪的女子,脸上勾起笑意,款款落座。

他本不喜人多,更不喜那些阿谀奉承。那些官臣围着太子跟二王爷,那些恭言听的他真的是恶心想吐。

不过,等他看场戏,看完再走也不迟。

他刚悠然喝过杯中清酒,耳中隐隐传来杯盏落地的声音。

接着是柳夫人那尖锐的声音传来:“来人呐,快去喊大夫!快!去喊大夫来!”

外面男席也是一顿,有人好奇的问了声“这是,出了什么事啊?”

有离女席较近的人,探了探脖子,说道:“好像,是有人晕倒了。”

一时间,府中乱成一团。楼千索只觉无聊,不想掺管别人府中闲事,便提前离场。楼千雨则是派了近侍出去寻大夫来。

楼千秋倒是不着急,仍静静坐着饮他的清酒。

“阿秋,曾府有人晕倒,你居然还能如此镇定。”楼千雨起身走了过来,停在楼千秋旁边。

楼千秋喝了杯中酒,把玩着手中的玉杯,没有抬头,道:“二哥急什么?你们都派人去寻了大夫来,眼下只能静静等着大夫来了啊。本王着急又有什么用?”

“说的也是,我们这些外人,急也无用。”楼千雨垂眸笑了笑,在楼千秋那桌,俯身坐了下来。

楼千秋只是余光看了他一眼,便不再管他,为自己斟了壶酒,自顾自的喝了起来。

曾丞相被这突发事件也惊了一下,进内厅查看了一番。便走了出来,向众人道着歉意。

“今日小女突然不慎昏厥,老夫恐招待不周,诸位有事便先回府吧。下次有机会,再来一聚。真是不好意思了。”

有人过来安慰了几句,便迈着步子离开了。有些事情,不能逞好心去管,能不掺和就不掺和。到了最后,也就剩了楼千秋跟楼千雨还有几个跟曾丞相关系很好的几位同僚。

不一会,两位大夫被下人拉了进来,一位大夫走了进去,放下药箱,替那晕倒的女子把了脉搏。

那大夫先是皱了眉头,不一会。便脸上轻松了起来,随后起身,拱手祝贺道:“真是恭喜丞相,夫人了。这位姑娘脉象如珠走盘,是喜脉啊!”

“什么!”柳夫人大惊,脸色瞬间苍白,不可置信的看着那大夫,“喜脉?你确定?”

那大夫也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不过还是硬着头皮道:“没错,是喜脉。夫人若不信,大可以请别的大夫来诊脉。”(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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