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五天,宫里的疫情已经控制下来了,由于消息封锁的及时,所以大炎城倒也算是一片祥和。

“这几日真是辛苦了孟将军了。”楼千秋面朝着孟获将军,俯首抱拳,恭敬的说着。

孟获是一武将,自然是不稀罕那些虚礼,不过这几天与这位秋王爷的相处下来,他对这位秋王爷的看法有了不一样的改观,眸子里有着欣赏,冲着楼千秋抱拳回敬。

“秋王爷才是少年英才,若不是秋王爷当机立断,此刻宫里,怕是已经岌岌可危了。”

楼千秋笑了笑,并未答话,屏退了屋内的侍从,亲自为孟将军斟了一杯茶水,递到他手中,这才缓缓开了口:“孟将军,明日本王便会出宫查探些事情,这宫里便靠将军来守着了,莫要出了差错。”

“相信秋王爷传本将军来,并不只是想说这个吧。”孟获撸了一把下巴上的胡子,饶有深意的看着他。

楼千秋浅笑:“不亏是孟将军,此次只唤你前来,是想要你配合我演一出戏。”

“哦?”孟获剑眉一挑,有了些兴致, 这几天相处下来,他是知道这位王爷的本事的,只是他有些好奇,咧开嘴笑道:“不知秋王爷想让本将军做些什么呢?”

楼千秋背了手,道:“相信孟将军也早已心存疑惑了吧,王宫戒备森严,遍布都是暗哨,那宫女在宫中许久,能避开所有的侍卫倒也能说的过去。可是那个杀掉她的人,也能避开所有的侍卫和暗哨,就说明……”

“那个杀手是宫里的人。”孟获恍然大悟。

楼千秋打了个响指,笑着道:“没错,这个人可能有着某种权利,可以自由出入宫里任何地方,也能完美的躲过宫里的暗哨。”

“可是,我们只是猜测,秋王爷可有怀疑的人选了?”孟获皱了眉头,如果真的像秋王爷所说,杀手是宫里的人,那么,那个人到底是想做什么呢?

楼千秋摇了摇头,他现在还没有头绪,这些也只不过事他的猜测罢了。要想搞清楚这一切,只有他亲自去查查了。

“出宫这事,陛下可知晓?”孟获撸着胡子,一脸严肃的问道。

楼千秋漆黑的眸子闪过一抹狡黠,脸上笑的惬意,道:“本王相信,只要本王出宫的消息传了出来,那么,蛇儿便会上钩了,孟将军只需看戏即可。”

孟获笑着摇了摇头,大手抬起轻轻鼓了几掌,笑的胡子也颤了起来,道:“既如此,本将军便恭敬不如从命了,本将军也有些好奇呢,会有什么有趣的事情发生。”

楼千秋暗暗扬起了嘴角,既然那个人这么想跟他玩,那他便奉陪到底就是了。

孟将军府中还有事务,便先告辞出了宫。楼千秋坐在书桌前,静静的翻着书。

不到一会,便有人敲了门,楼千秋淡淡的开口道:“进来吧。”

木青推门走了进来,俯首抱拳道:“王爷,娘娘有事唤你前去。”

楼千秋放下手中书简,起身道:“母妃可有说是何事唤我?”

木青摇了摇头,道:“不知,不过看娘娘脸色,好像有些不对劲 。”

“好,我知道了。”

进了青梦殿,孟嬷嬷在门外候着,见他来了,忙迎了上去,眉头紧皱,拉着他的胳膊说道;“王爷,莫要与娘娘置气。”

楼千秋轻轻拍了拍孟嬷嬷的手,安慰她道:“孟嬷嬷,你何时见我同母妃置气过,好了,别担心了,我有分寸的。”

进了殿门,便看到母妃在正位上坐着,见他进来,起身上前拉过他,扶他坐下。

“母妃,发生了何事?你脸色为何这么苍白?”楼千秋也拉着客青坐下,两人面对面坐着,一时间,气氛倒有些尴尬。

客青面上严肃,没了往常那般温柔,让楼千秋有些疑惑。

“阿秋,答应母妃,此事,到此为止好不好?”客青眼眶微红,身体也在微微发抖,抓着楼千秋胳膊的手,不自觉的发力,像要把那肉抓下来一般。

楼千秋皱着眉头,看着客青极力隐忍的眼眸,轻声道:“母妃,你抓疼我了。”

客青慌忙松了手,两只手握成拳头放于膝上,垂下了眸子:“阿秋,宫里的疫病不是已经压下去了么?那就好了阿,你去跟你父王说,此事只是单纯的疫病,已经解决了,好不好?”

“母妃,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这事根本就不是单纯的疫病,是一场阴谋,宫里看似已经压制下去了。你知道第一个发病的是哪里吗?是昆仑。”楼千秋冷静的向客青阐述着。

“本来我也只是怀疑,那宫女或许只是在宫外不小心染了疫病带进了宫里。可是,那个宫女死了。”

客青摇了摇头:“死了就死了阿,她带了疫病回宫,意图谋害陛下,死有余辜!”

楼千秋抬手托起客青的脸,看着她眸子里的痛苦神色,叹了口气,道:“母妃,你到底是怎么了?”

客青手覆上脸上的那双手,将它们握在手中,语气带着哭腔道:“阿秋,算是母妃求你了,不要查下去了,好吗?”

楼千秋第一次觉得心口像被狠狠刺了一刀的疼,他闭上了眼睛,淡淡的说道:“即使那个人的目的,是要除掉我。”

客青松开了手,站了起来,背对着楼千秋,抬手捂住了脸,过了好一会儿,她转过身来,脸上的泪痕也已经干了,她张了张嘴,说道:“阿秋,你长这么大,母妃从没有求过你什么,只求你这一次,不要再查下去了。”

“好,我答应你便是。”楼千秋漆黑的眸子静静的看着她,仿佛要从她脸上看出什么来。可是,他什么都没看出来。

走出门,孟嬷嬷依旧是满脸的担忧,而门后,传来了东西摔在地上的声音。

“孟嬷嬷,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吗?”楼千秋脸上一片平静,眸子幽深。

孟仪叹口气,摇了摇头,道:“对不起,王爷。这事,奴不能说。”

“罢了,好好照顾母妃,我还有事,便先走了。”楼千秋淡淡说道,随后大袖一挥,朝殿外走去。

孟仪叹了口气,只得返回殿里,看着屋中一片狼藉,而客青,此刻狼狈的瘫坐在地上。

忙走过去扶起了客青,一脸的愁绪,道:“娘娘你这又是何苦呢?你这样,可是寒了阿秋的心啊。”

客青任由孟仪扶着她坐在软榻上,整个人仿佛都没了生气,她自嘲的笑了笑,看向孟仪,道:“孟嬷嬷,我也不想看到两个孩子自相残杀啊!阿秋有暗影宗护着他,可是我的另一个孩子呢,从小便离开我身边,我也不知他过的好不好,穿的好不好,吃的好不好?是我亏欠他啊!”

孟仪轻轻拍着客青的背,替她顺了顺气,叹口气道:“那孩子被人收养,想必也不会过的太差。娘娘你不是见过他吗,你说他长得同阿秋一模一样。他能进宫来看你,还能不动声色的出宫,说明他也有了好一番作为,娘娘莫要担心了。”

“你知道吗,这次的疫病,我早已看出来不是普通的疫病了。”客青冷笑着开口道:“我一直以为他早已放下,可他却始终想着杀了他。”

“甚至不惜伤害自己的枕边人……”

孟仪大吃一惊,慌忙抬手捂住了客青的嘴,低声说道:“娘娘,这话可不能乱说。”

客青将她的手拉了下去,一字一句的道:“我们终是他的一颗棋子。”

楼千秋摇摇晃晃的回了云间的宫殿,宫里空房杂多,云间喜静,便自己选了偏远一点的住所。

他到那宫殿门口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从门缝里看去,一片漆黑,楼千秋打了个酒嗝:“咦?云间竟睡得这般早,那我就不去打扰了。”

他靠着宫门滑了下去,坐在冰冷的石道上,头靠着殿门,一口一口的往嘴里灌着酒。

他不喜欢喝酒,因为酒很辣。可是他总在喝,他想用酒精去麻痹自己的神经,去忘掉那些令人痛苦,令人作呕的事情。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他越喝越清醒阿?

“母妃,她明明知道,有人在背后想害我,可是,她却非要我不要调查下去,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

身后的宫门忽然被打开,楼千秋身后没了阻力直直朝后躺了下去。

后脑却没有磕在地上,落入一只软软的手掌上。

“嘻嘻,云间,你来啦。今晚月色特别好,要不要跟我一起赏月喝酒啊。”楼千秋枕着云间的手又笑眯眯的把壶嘴朝嘴里灌了下去。

云间皱眉,一把抢过酒壶,丢在一旁,另一只手探向他的膝弯,将他打横抱了起来。

“喝了冷酒,你也不怕肚子疼。”

楼千秋乖顺的躺在他怀里,笑眯眯的看着云间,道:“不怕,云间会为我揉肚子的,对吗?”

“你啊,喝不了酒,还总喝。瞧你喝的傻乎乎的。若是被别人看到了你这般模样,你可不羞死了。”云间看着怀里乖顺的跟小猫一般的人,不由弯起了嘴角。

楼千秋忽然伸出了手,在空中乱挥舞着,叫嚷道:“谁敢笑我!看我不把他抓起来,狠狠打他一顿。”

云间无奈的摇了摇头,假装生气道:“你若再这般捣乱,我就将你丢下去了。”

楼千秋忙捂住了嘴,呜呜地嘟囔着:“不捣乱了不捣乱了,要云间抱抱。”

云间瞧他这般可爱,一点也不似平时那般平静谨慎,不由笑出声来,一低头,却发现楼千秋黑漆漆起的眸子正忽闪忽闪的看着他。

“你瞧什么?”

楼千秋忽然笑了,眼眸笑得眯了起来,呵呵笑道:“云间真好看。”

云间无奈得笑着,将他抱回屋内,放在软榻上,替他解着身上的外衣,柔声安慰着:“阿秋乖,一会洗洗澡,再好好睡觉可好。”

楼千秋乖乖的点点头,任由云间替他解着衣服。云间见他乖巧,倒也放了心,还怕他喝醉后会任性不肯乖乖去洗澡。

这宫里恰好有个天然的温泉池,累了在里面泡泡也能舒缓身体酸痛。

将他放进池子里,正准备转身离开,谁料衣角却被人拉住了。

云间扭头去看,便看到楼千秋眨巴着眼睛,湿漉漉的手紧紧拽着他的衣袍不松手。

“阿秋不是答应了我,要乖乖洗澡的吗?”云间笑看着他,眼里一片温柔。

楼千秋咬了咬嘴唇,小声道:“想让云间帮我洗。”

见那人半天不说话,楼千秋可怜巴巴的垂下头,咕囔着:“那好吧,阿秋自己洗就是了。”

“噗嗤——”云间没忍住笑了出来,弯下腰轻柔的摸了摸他软软的发,笑着道:“好,我帮你洗。”

“云间最好啦!”楼千秋忽然在水里扑腾了下,吓得云间忙伸手去抓,却一个不慎跌进水里。

也顾不得自己得衣服被淋湿,把在水里扑腾得楼千秋抓了起来,担心的看着他,道:“可有被呛到?”

楼千秋满脸的水,从水里揪出一块湿透了的白布,举到他眼前,大声道:“呐,云间帮我洗澡澡吧。”

云间哑然失笑,原来他方才在水里乱扑腾,是为了找浴巾。

“你知不知道,你方才吓到我了。”云间假装生气的看着他,沉声道。

楼千秋眨巴了下眼睛,忽然低下头,小声道:“是阿秋错了。”

“下次不许这样吓我了。”云间摸了摸他的头。

“嗯,阿秋会乖乖的。”楼千秋忽闪着黑亮的眼睛,脸上扬起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云间伸手捏了捏他的鼻子,惹的他呼吸不过来,在池子里又开始胡乱扑腾着。(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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