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收到皇后挤眉弄眼的示意,温青园心里又是一暖。

转了转眼珠子,她一副苦思冥想的模样:“不知皇后娘娘可记得我们遇刺那日的事儿?”

“自是记得的,怎么了吗?”皇后装的无辜,眼睛里却是一片了然。

抬手摸了摸肚子,温青园的眼里闪烁着几抹报复的快意:“那日之事直到今日,知晓的人也不多。可方才我回府,二夫人便好似早就知晓了我遇刺一事一般,一见我便道我在林中遇刺之事。

且,在我未回来之前,她还命人将我院子里的人赏了板子赶了出去,理由尽是府里留不得一群伺候过死人奴仆,嫌晦气……更让人伤心的是,她竟还命丫鬟去我屋子里寻房契地契和金库的钥匙。

这不是显然一副早就知晓我必死无疑的模样么?这也由不得我不起疑心不是……此事,还请皇上、皇后娘娘明察秋毫,为我和我腹中的胎儿做主才是。”

许是没料到芝兰会这般心狠,坐在主位上的皇上脸上也是骤然一变,旋即便冷了个透彻:“芝兰!朕问你,右相夫人说的话可是真?”

“不!不是!怎么会!”芝兰心里暗叫不好,张嘴便是否认“臣妇断是没跟姐姐说过那样的话,也断是没做过那些事儿啊!臣妇以前好歹是品淑太后身边伺候着的。

品淑太后生性善良,一心向佛,身为她身边当差的宫女,又岂会这般恶毒,皇上还请明鉴,还臣妇一个清白啊!”

张着嘴无辜地哀嚎着,芝兰的心却是慌的不得了。

她原本以为此事不会有人知晓,毕竟杀手都是他找的,他当时也承诺过她,说此事定会万无一失,不会有人知道,到时候她只需要安安心心的等着替换温青园的位置便可,可哪里晓得,温青园竟然知道了!

虚眯起眼睛,慕容熙也不说话,就是这般张着眸子一眨不眨的瞪着芝兰,炯炯有神的鹰眸像是要在芝兰身上瞧出个洞来似得。

他能当上皇上,自是不傻的,芝兰方才话里的意思,他怎会听不出来,她不就是希望他念着她是品淑太后送来的人,希望他放过她么。

不过她这如意算盘怕是打错了,他此生最讨厌这些个事儿了。

被慕容熙瞧得背脊发凉,芝兰虚心的眼神飞快的挪到了一旁的白青身上,停留了片刻,她又匆匆挪开了。

可这一举动却是让温青园从头至尾的瞧进了眼里,也瞧进了心里。

嘴角噙着一丝冷笑,温青园的手还在小腹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轻拍着,微微眯起的眸子闪着危险的光亮,也没人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沉默了半晌,最后倒是由一旁的东方泽开口打破了这份安静异常的气氛。

抬步走进芝兰,东方泽笑的邪魅:“喂!我说你这女人,怎的说谎都不会?若你说的是真的,那你眼睛胡乱瞟些什么?这不明摆着是心虚的表现么。”

“你!”芝兰气的眼睛都红了,可她却真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沉默了半晌,她又氤氲着眸子,哭了起来,那声音好不凄凉:“皇上,您要相信臣妇啊!臣妇真的没做过啊!”

“没做过?”慕容熙忽的被她的话给逗笑了“你这女人真以为朕是三岁孩提不成?还是说你就真打算告诉朕你会未卜先知?”

挤着眼泪,芝兰还是不甘心的红着脸儿辩驳:“可这就是小厮报给臣妇的啊,臣妇哪有那个胆子欺瞒皇上和皇后娘娘啊!”

眉眼一紧,慕容熙只觉得脑袋吵的很。

倒是一旁,东方泽却是闲的自在,只见他闲得无聊,抬步围着芝兰转了几圈,挑眉轻笑道:“傅二夫人说这消息是小厮同你说的,那你倒是说说,是哪个小厮来的这通天的本事,能得到这消息?”

“这……”眼睛一阵乱看,芝兰的心都揪起来了。

白青只告诉,若是此事被发现,只管否认便是,且那小厮也是她随口胡编的,这会子要她去哪里找,要不干脆就说那小厮家中有急事儿,给她说完消息便走了?

暗暗想出了应对的法子,东方泽却是一眼便瞧出了她的心思,趁着她没开口,忙说道:“傅二夫人该不是想说,给你报信的小厮家中有急事回家去了吧?我倒是不相信这世上会有这般巧合之事……”

被东方泽拆穿,芝兰的脸旋即一白,憋了半晌也没说话。

这时,沉默了许久的当事人,终是启唇说话了:“妹妹这话自是不曾当着我的面说过的,可你当着我院子里的人说过啊,怎么?自己做的事儿还不敢承认了不成?”

“我没有!”红着脖子还想反驳,温青园院子里的那群奴仆便瞧准了时机,全涌了上来,皆是愤愤不平的道:“二夫人你自己说过的话怎的还不承认了呢,那日你说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咱们院子里的人可都是听得真真儿的。”

“你们信口雌黄、胡言乱语!你们这是诬陷!你们同为大夫人院子里的人,自是帮着她说话的!你们的话怎能信!”

“呵!二夫人这会子怎的怂了,当日说的时候不是挺有胆子的么?”王婆子上了年纪见多识广的,也不怕这芝兰,张嘴便开始一阵怼。

冷笑着说完,她又撩起了袖子,将它高高卷起,而后将布满青紫的双臂伸出来,声音凌厉道:“既是那话,二夫人不愿承认,那我这手上的伤,二夫人还有什么好狡辩的?”

此话一落,温青园院子里的人,纷纷卷起了袖子将手伸出来,露出一大片骇人的青紫痕迹。

触到那片触目惊心的深色,温青园的眼皮突突直跳,再次看向芝兰的眸子里也染上了几分嗜血的杀意。

她最是看不得自己的人受委屈,世人皆知她温青园是个护短的。

她的下人,她打死了都成,可外人却是连一根汗毛也不准碰的。

“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举起丫鬟上的茶水,慕容熙眼都没眨就将那茶盏砸在了芝兰身上。

当即,静谧的正厅里便只听得一声闷响,旋即就是一阵吃痛的哀嚎,芝兰的额角处,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溢出了大片殷红。

也不等旁人说话,慕容熙猩红着眸子对身边的人下旨意:“传朕旨意!相府二夫人芝兰,品行不端,蛇蝎心肠,善妒成性,诋毁主母,辱骂小侯爷,且还欺君犯上,派人刺杀主母与其腹中胎儿!即日起,剥去了她的身份,打入大牢,明日午时问斩!”

“不……不可以……”慕容熙的话如同卒了毒一般,飘进芝兰的耳朵里,激得她面部呈青紫色。

侍卫得了命令,也不犹豫,上前架起芝兰不顾她的挣扎将她带走了。

临走前,芝兰满是惊恐的眸子下意识的望向了白青所在了方向,蠢蠢欲动的话眼瞧着便要脱口而出。

脑海中忽的闪过当时白青的警告,芝兰瞬间又将那些话咽了下去,转言哀嚎道:“皇上,我可是品淑太后送来的人啊。你怎么可以杀我!皇上!皇上!……”

随着渐渐飘远的声音,白青紧拧的眉宇也渐渐松懈下来。

垂下眼睑的瞬间,一道冷光直直的朝他射来,身为一名训练有素的杀手,白青几乎是瞬间就绷紧了全身,警惕的抬眸,哪知这一瞧却是正好瞧进了温青园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

来不及收起眼底浓厚的警惕与杀意,白青就这般拧着眉,望着那双复杂的眸子,久久不曾有反应。

末了,还是温青园笑容可掬,满目泰然地移开离开眸子,福身恭送皇后和皇上回了宫。

待二人走后,温青园又将眼睛挪向了一旁金小公主所在的位置,眉宇间一片感激之情:“金小公主,虽我不知公主为何救我,可公主的恩情,青园也记下了,日后若是公主有用得上我的地方,便只管跟我说便是,只要是我能做到的,我定会竭尽全力。”

“哎……这般严肃作甚!”金小公主轻笑着拍了拍温青园的肩膀,嘴角满是柔和:“澈哥走前拜托了我和三哥,要我们在他不再的这段日子里,替他保护你和你腹中的孩子,所以啊,你无须想太多。”xdw8

“澈哥?”温青园疑惑的皱起眉,不解金小公主对傅容澈的称呼。

无奈的摇头,金小公主只得任命的解释道:“有一年澈哥来大北国了,那会子我正巧与三哥偷偷溜出宫玩儿,不知是谁泄露了消息,叫其他哥哥知道了,当时大家都道三哥是父皇心中拟好的皇位继承人,其他哥哥心有不甘,得此消息便派了杀手来刺杀我们。

我们是偷溜出宫的,自是没带多少人的,我三哥就算武功再好也抵不过那么多人,眼瞧着我们这趟便是有去无回了,关键时刻,澈哥出现救下了我们,之后,我和三哥便同澈哥成了刎颈之交,关系好着呢。

至于先前宫里的事儿,我不过是想瞧瞧你究竟配不配得上澈哥罢了,不过据我观察,你完全合格。”

温青园一脸茫然的点头,半晌才反应过来,于是心底便又浮起了一丝感动,她的阿澈总是这般担心她,也总是想的这般周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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