煜天音眉头紧皱,脸色十分难看,看到她这副虚弱样子,地上床榻触目惊心的血迹,那心便猛地揪了一下,他也不知此时该发火还是该心疼,心中压抑难平。

吩咐素衣仆人给她洗漱整理,换上了干净衣服,处理了恶化的伤口,清理了屋内血迹,素衣端上了一些粥食便退下了。

殿内又只剩她和煜天音两人,见他一脸阴郁的端粥坐在床侧要喂她,浅聆心很不给面子的别开了头,看起来还在赌气,还在顽抗到底。

煜天音将瓷匙往碗里重重一放,脸色更加难看了,黑着脸道:“你这是打算寻死?看来这几日对你的惩戒还是太轻的了!”

浅聆心转头看他,同样没好气道:“那就继续关,关不死算我没骨气!”

煜天音差点又被她激起怒火,这次却强自压下了,许是见了那满地血迹又满身是血的她确实做得出寻死的举动,便没再激化情绪。

浅聆心没听人回怼,抬头去看他,只见他坐在榻边望着碗里出神,似乎在思量着什么,旋即好像又想通了,重新拾起了调羹,自己在那慢条斯理的吃了起来。

浅聆心:“……”

煜天音边细细品着粥,边声音平静地道:“你是为什么想死,就因为内丹没了?魔门之人不用内丹也可以修炼。”

浅聆心看着他的碗,看碗里的粥被他一点一点吃掉,不自禁咽了咽口水,撇开脸,应道:“我是不想再被你们当傀儡一样利用,再说了,中了玉灵鼎所炼制的毒无解,还不照样得死,时间早晚而已,没什么区别。”

煜天音继续吃着他的粥,还故意对着她吃,说道:“你现在这样还有利用的价值?玉灵鼎在我这里,毒是我练制出来的,有没有解药我说了才算。”

那似乎是瘦肉粥,还有大骨熬制出的那种香味,浅聆心饿了好几天馋虫很没骨气的突破防线给勾了出来,肚子也跟着应景地咕噜了一声。

煜天音见此情景,嘲讽的目光毫不掩饰地盯着她看。

浅聆心耳根一热,没来由就腾起了一股子无理取闹的火骂道:“你这人好没礼貌,这粥明明不是给你的,你怎么好意思吃起来的!”

煜天音手上一顿,继续抬眸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自己本就没有吃多少的碗里,将调羹放回去,把碗递给她。

浅聆心话刚出口就后悔了,看着那碗又犹豫了一阵,好像还在固守着最后一丝执拗。

煜天音别开脸道:“我用过的杯盏都不见你介意,现在倒表现出了小家子气……”

还没等他说完,浅聆心抢过了碗粥,闷头吃了起来。

煜天音回头看她,那眼中似乎带着淡淡欣慰笑意,似乎怕被察觉般又把头转开了。

过后的几天,煜天音似乎最近闭关频繁,但每次出来一趟气色都不会比之前好,反而显得更差劲,他呆在那个炼魂洞里一呆就是好几天,半月甚至好几个月。

那样子应是本打算清净将养不出来见人,两次都是静养中途出来给浅聆心解围,最近也只是偶尔出来一趟,每次都只是拿不同成分和药力的蛊毒丹丸给她。

见她吐血之症有所缓解,那啃噬着心头血的蛊虫说明压制住了,这才放心继续回去专心闭关将养。

浅聆心本打算着回内殿,至少还能找花娘和离凤玩不至于那么孤寂无聊,可她完全还是禁足状态,煜天音闭关不出他那些鬼修罗手下没命令死不肯放行。

她呆在寝殿百无聊赖,如今蛊毒是暂时压制住了,对她来说也只是延缓了死期而已。没有了内丹她无法再引气修炼,突然就有了成为魔修的念头。

她将破妄剑在手里摩挲擦拭了千百遍,如今她没有了灵力可驱使,这剑也未曾认过主,就连她也无法再拔剑使用了。

情不自禁又想知道最近仙门可有什么新鲜事,探寻了半天还是一些关于她的恶语相向,上次檀珩书雷劫之时她被构陷成“带领魔众妄图弑师”的罪名。

虽然檀珩书只是她名义上的师父,未曾拜师礼成她也是被公布天下的内定徒弟,落霞山那日不少仙宗弟子看到她就在试图破坏檀珩书飞升的魔门弟子当中,她的罪名变得顺理成章坐实了。

对于这些谣言她已经听得麻木,久了就有了心理免疫,觉得是非在己,毁誉由人而已,自己问心无愧。

她把聆音调转方向,想听听幽兰宗最近的近况,得知的消息却令她心中一沉。

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她那父亲浅渊遇害,家中不能群龙无首主持局面,墨敛云担任了一宗之主。

外界传言,浅渊得知女儿被魔门挟持而去,顶着风口浪尖,哪怕外界对自己女儿如何口诛笔伐他也坚持要把她从魔门解救出来。

浅渊是在来修罗门找女儿的途中遇伏,被鬼修罗打成重伤还失了内丹,回到宗门将养不到两日就没能坚持下来,这事也就发生在几天前。

浅聆心紧握破妄的手指节发白,眼中一酸蒙上了雾水,她整个人都颤得发抖了起来。

究竟修罗门对自己多大仇多大怨,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屠杀着她身边所有亲近之人?

可恨她还呆在这虎狼窝里还怡然自得着,同样无能无力的看着胁迫自己的这帮恶魔一步一步的将自己拉入万丈深渊。

她无声的抽噎,越想越觉得悔恨、怨怒、痛苦、憎恶、无奈,这些情绪汇聚成了歇斯底里的滔天怒火焚烧着她的五脏六腑,逼得她凄厉哀嚎出来。

有化丹毒手的除了外殿煜天音手下的那帮鬼修罗没有别人,这背后伏击者的主谋会是谁更不用说,鬼修罗行动诡秘严谨,没有主上下令断不会擅自行动。

浅聆心刚才那一吼,大殿的门再次破开,煜天音面色惨白的自殿外进来,就见榻上人抱着剑,脸色发白,双眸流泪狠狠盯着自己。

煜天音今日周身气息也不太对,眼睛布满血丝似乎刚发着怒火,是在心浮气躁中突然被打断,跑来时脸上那阴戾情绪还没来得及收住,看起来格外阴鸷骇人。

看到那把剑,再看看她,更是一股怒火蹭了上来,上来夺剑,反手掐住了人脖颈道:“你果然是很在意他,拿着这把剑睹物思人了是吗?”他执剑手中魔气暴涨,恨声道:“我便毁了他这破剑,好教你把仙门那些破人破事断个干净!”

煜天音此时的眼神十分可怕,就像从地狱上来的恶鬼,如随时饮人血肉的恶魔,浅聆心却也不惧他,任他掐住脖颈也不挣扎,只是狠狠地道:“你毁得还少么?你就算将我身边的人杀个干净了又如何?煜天音,你他妈就不是人,就算那浅渊没有生你养你也占了人家儿子肉身几十年,你竟这般冷血连他也杀!”

煜天音眼中红光微微一滞,旋即散了些许,但是脸上怒意未减,他将手中剑发力掷出,连鞘带剑一并没入廊柱三分,生生钉在了柱子里。

他气得发抖,咬牙说道:“浅渊?对了,她是你父亲,我倒忘了他也是我这具身躯的父亲。不过是个区区无能懦夫罢了,他们仙门的人在我眼里都是草芥、蝼蚁,死不足惜,何况一个浅渊!”

浅聆心听闻这狂妄之言更是恼怒,挣扎起骂道:“你个恶魔,那就痛快点,连我也杀了,把我囚禁在这做什么!”

煜天音手中禁锢松了松,眼中确是嗜血的狂热,将人猛地推出,倾身压制了上来,说道:“我要做什么?既然你那么想死,我就成全你!”

说完,便扬手扯了她前襟,俯身下来埋在颈侧,惩罚性恶狠狠咬下去,像是在报复一般刹那间那抹白皙便鲜血淋漓,像是雪地上绽放一朵艳丽无比的花。

浅聆心几番挣扎,双手被牢牢抓住,蹬腿踢他也被无情压制,朝他骂道:“你这混蛋!放开我!你究竟想干什么!?”

煜天音抬起头,那眼里的血丝慢慢退去了一些,似乎又一种悲伤和痛苦慢慢流露出来,他看着眼前近在咫尺容颜,却森然一笑道:“你是不是很想杀我?恨极了我是吗?那好,我这就帮你解开蛊毒,让你真正拥有魔的力量!”

说完,他低头攫住了那温软莹润的花瓣,带着火气无半分温柔的占有,强自迫开了齿关,轻巧探入缠上那抹娇嫩,无情掠夺。

浅聆心毫无还手余力,心中怒火滔天,她不知道煜天音究竟想干什么,他像毫无人性的掠夺者,带着股血腥之气要将之榨取干净一般,只能目眩神驰,无助的看着眼前人,眼泪不住滑落。

以前以为这样的事,与喜欢的人两生喜欢,水到渠成其实也没什么。但今时今日她却深刻体会,倘若这是被迫、自己不情愿的情况之下,那是那么抗拒与愤怒,甚至令她觉得恶心。

直到感觉有什么东西顺着她喉间缓缓滑去,像是一把钩子要把她喉下什么东西给带出来,她身心一紧。

顷刻回神,本能的爆发出一股抗拒之力,猛地推开,给了他一巴掌,喝道:“你这疯子!再怎么你这夺舍之躯还是我哥哥,做出这事不觉得可耻吗!”(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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