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珩书错开人挡在了身后,过招间灵力波及对方落座凳子,瞬间炸裂开去,煜天擎身形潇洒一闪,轻巧腾挪到另外一处凳子上落座。他两手抱臂,一脚曲着枕在另外一脚上,肆意笑道:“小媳妇,这就生气了,你如今这般护着别人,可是忘了谁才是当日与你共饮合卺酒的郎君了?”

煜天擎故意这般出言嘲弄,这番口无遮拦轻浮之言落在了檀珩书耳里令他一阵厌恶和反感,紧皱眉宇,目光冷冷的盯着对方道:“堂堂一门之主如今轻浮无聊,也不觉失了体面!”

煜天擎见他神色不悦,心中更是欢喜,便故作无辜地摊手道:“无聊如何,你是第一天认识我?怎么说翻脸就翻脸刚才还与本君好好下着棋呢,看你一副要与我动手阵势,我摸她你不高兴,喝醋了是么哈哈哈……”

煜天擎笑完又得意之色啧啧叹道:“真是看不出来,你平日一副清心寡欲,冷面无情的像一块冰疙瘩,我还以为你不会对他人产生何种关怀之情。看来我又错了,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梧桐镇之后你就对这丫头有所上心了吧。

从方才的一阵天旋地转,浅聆心手中杯子里的水居然还稳稳妥妥地没洒出来,她不禁感叹自己就想喝杯水怎么都这么一言难尽。听到对方之言,心下一动,看了身前背对自己高挑挺直背影,他方才是以迅捷无比举动把自己护在身后,不禁心中一阵暖意,更在胸臆中生起了一丝歉疚。

这时,檀珩书冰冷地道:“你一路随行,目的何为”

煜天擎得意之色还未收住便生生的便凝固了,故作一副了无生趣模样摊手道:“这句话你从方才就已经问了不下十遍了,再说你留着这丫头在身边不就是不放心我么,我自然也是跟着的。”

檀珩书目光绰绰,神情平静地直视对方,他这人从来不喜欢绕弯子,直接道:“想要故技重施,唤醒阴阳道人?”

煜天擎面色骤然一沉,阴鸷眼光闪着诡谲,他冷笑道:“看来你对当年之事还知道的不少”又不留痕迹地加以掩饰道:“当年那只不过一场意外罢了,不否认我确实对这个恶道感兴趣,你们仙门中人不一向是嫉恶如仇么,一定觉得这个怪物可比我这魔君难对付得多了吧,哈哈哈。”

又是这样剑拔弩张的气氛,浅聆心每个神经又开始紧张起来,这二人对峙从来都是令她胆战心惊,心乱如麻。抬手将杯里茶水一饮而尽压压惊,便从檀珩书身后走出来,看了看二人,便叹道:“我就说,就你两纠缠这是非恩怨肯定仇人见面分外眼红遇见就掐的那种,怎么可能会突然就坐下来冰释前嫌了。”

煜天擎虚情假意道:“是你家这位仙君顽固不化不依不饶,本君都已痛改前非洗心革面,他不给重新做人的机会啊,非要将我终身监禁在他那破院子里。”

檀珩书看了他一眼,那张明俊邪魅的脸上尽是虚假之意,又眼不见为净的转了目光侧开身不与面对,他冷声道:“邪魔歪道,嗜杀成性,放了你也是贻祸苍生。”

煜天擎目中冷光一闪,咬字道:“邪魔歪道?”他看了看檀珩书身旁人,讥笑道:“是不是你觉得只要是出自魔门之人,在你眼里都是一些邪魔歪道?”

浅聆心被他目光看得心中一紧,这句话像是在提醒着她其实自己也是站在他身边一位邪魔外道一般,令她心中一阵不是滋味。

突然不知哪来的一种勇气从心底窜出,浅聆心突然就想把心低的话一次性竹筒倒豆吐露个干净,因为这些隐瞒别人成天说谎的事已经令她感到无比压抑了。

浅聆心突然鬼使神差,情不自禁脱口道:“三哥哥,我有话对你说”既然已出口,便干脆道:“我不想再隐瞒了,我……”

煜天擎目光一凛,森森打断道:“确实没什么好隐瞒的了”他目光冷冷盯着浅聆心,冷厉的眼中亦有威胁之意,道:“我同你缔结了魂契,现在我两魂魄完美契合,生死不离,除非我想剥离出来,否则这一辈子都会形影不离呆在一起,有没有感觉很惊喜。”

闻言,檀珩书面色骤冷,看了一眼身旁之人那眼底显露着担忧情绪,他似乎一下明白了其中道理,然浅聆心却不明,便道:“什么魂契?”

煜天擎看了一眼檀珩书,得意之色愈盛,笑道:“我想精通各种奇门密法的檀宗主不会不知吧,不然你与她说说何为魂契?”

浅聆心转头看檀珩书,他眉宇紧蹙,目光忧虑看着她,似乎这是一个很要命的术法。

魂契是一个实力极高的人才能有办法施展的一种秘法,他分出的一缕精魄寄宿在另外一个宿体上,为了更好控制对方思维及各方面行为能力达到更佳效果,可以与之精魂合契。煜天擎显然在不知不觉中单方面的与她精魂达成了合契,只要其中任何一位身陨,便会一同寂灭,亦有同生同死之意。一旦两个灵魂合契,除非施下秘法的一方想要解除,否则无二法可解。

煜天擎道:“本以为他不会在乎你的死活,本君只好想出个下下策,跟一实力低微者缔结魂契本君也是很吃亏的。不过从方才檀宗主的反应举动来看,本君似乎多此一举了。”

浅聆心不禁仰天长叹,先是被煜天音心脏种蛊毒,后是被这恶魔的哥哥灵魂合契,两人对付人的手法如出一辙,落到这两人手中算自己倒霉,只能呜呼哀哉。

煜天擎不过是想拿她来当要挟,用来威胁人的一个筹码,也好让檀珩书完全受制于他。

想到此处,浅聆心苦笑,笑他未免太看得起她。自己也不过是三界之中微不足道的小人物,他能在自己身上下那么大的血本当真匪夷所思。但是知晓此魔君是个运筹帷幄精明人物,定然不会做一些没有把握的事情,想到此处浅聆心便一阵恶寒,如今自己命运竟让他玩弄于股掌,事后肯定要卷入一场她都无法预测的权斗之中。

思绪如潮,浅聆心一阵头疼,愤恼之绪直窜到太阳穴都在砰砰地跳,便浅笑道:“魔君你未免高抬我了,像我这样的小人物在他们面前也没有多么重要,就算你与我缔结什么魂契,想必你的阴谋也不一定会得逞”

煜天擎信心十足的样子,阴恻恻道:“是吗,那就拭目以待。”

浅聆心看着那人一双阴鸷眼睛,眼底透着志在必得戾气,那眼角眉眼透着当初胁迫自己煜天音极为相似。想到此处,浅聆心不禁左心室一阵绞痛,最近都有心脏隐隐作痛的灼痛之感愈加频繁,只因疼痛不明显所以没在意。这一次痛感加剧,就像无数根针同时扎过来,痛得她连忙抬手揪住胸口衣服,霎时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见她如此举动,抬头时俏脸转瞬苍白,檀珩书脸色一惊过来抬手就要探脉观察。

浅聆心摆手示意无碍,见檀珩书眼中亦有关切之意,心中藏着的一些心事便有安耐不住想要倾诉。于是,她抬手反抓住了他如雪白衣袖子,看着他道:“我有话跟你说”干脆一鼓作气坦诚布公道:“我与他是一伙的,你没有必要因为师父的关系对我有所顾忌,但请你以后小心着点我……”

檀珩书突然淡声道:“不必说了。”

浅聆心一惊,艰难开口道:“什么?我必须说清楚……”

檀珩书道:“我知,不关你的事。”

浅聆心怔怔看着他眼睛,他也目光淡淡的看着她,两人目光相接,似乎就此望进了对方心里。那像是在一个遥远的天外之境,那里没有纷争、抉择和苦恼,你可以面向一碧色湖泊,湖面平静,它却包容了万物和心灵。在对方平淡眼波中,看不出任何情绪,他似乎用这种无波无澜的方式包容了一切,好像所有的解释都已不需再解释了。

这时屋外门窗上有人影靠近,在推门而入那一刹那,煜天擎已化作一道光影钻入了浅聆心识海里。

一切又好像恢复如常。

默凡推门而入,进来直奔桌边倒了水便一阵猛喝,他放下杯盏,说道:“公子,我打听到了。”

据默凡所言,他在城中找到儿时一起习武玩伴,通过这层关系打探到了最近奸杀女子事件,似乎和客店老板娘所描述的有些不一样。

默凡所言,这些女子其实是被杀后才被侵犯的,仵作经过尸体身上尸斑确认死者在生前身处冰寒之地而被冻死。尸体接连好几日周身都还散发着寒气,是由内而外散出,一层薄薄的冰层将尸体包裹,就算现下酷暑炎热也不融化,整个就像从冰窟窿冻过再捞出来的一样。尸体是被一张画满红字符咒的席子卷裹着,尸身一丝不挂,四肢筋脉处也有血字符咒,筋脉被尽数挑断。

每个女子死状都很安详,面带微笑,这个是最诡异的,经过仙门之人判断是凶手给死者魂魄下了一种血咒之类的封印,死了还不让其超生,行为极其残忍恶劣。

凶手如此行径令人匪夷所思,为了避免百姓恐慌很多消息都被封锁了,所以民间以讹传讹的还传出了各种版本。有人认为是哪个丧心病狂色魔猎艳,欣赏完女子美好胴体后再将其杀害;还有大部分人则认为是何种妖魔鬼怪作祟,专门奸杀妙龄女子的,少数人则怀疑上了南襄城新来的那名国师,民间也有传言这国师行为不端,极其好色,平日去他道观上香祈福美貌女子他都会着迷多瞧几眼。(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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