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赵全被打的额间青筋直蹦,再难忍受,就要跳脚,腰部却又骤然暴起一阵巨疼。

相比于正常男人的要害,他的腰间盘积伤,对他而言反而更为致命。

而且这人的命中率还出奇的精准,只是几下,就让他彻底失去了动弹的力量。

这异常相似的感觉......

他努力睁开眼,终于看清了这人的轮廓。

很瘦,个子并不高。

高马尾随着她头颅的移动,飒爽摇曳,犹如霹雳闪电。

是奚筱!

赵全想哇一声,却被淤血堵得鼻腔发涩,出气费劲。

十几秒后,他再难行动,整个身子就如同一滩烂泥,团在床榻下,两眼翻得快要只剩下眼白。

奚筱见状,及时停手,跪倒在地。

意识似哗啦啦涨起的潮水,脑海深处有海螺的回声,牵引着她溺入水底。

随后有海星的触角贴近,牢牢吸住了她的鼻子。

她感受到了强烈的窒息,求生的本能使她想要张牙舞爪。

不,不可以,不能迷失!

她猛地晃了晃自己的脑袋,按压太阳穴。

不可暴躁。

不可。

这病一旦彻底复发,后果绝对会不堪设想。

到时候别说是一个赵全了,没准连炮灰弟弟,都要被她打废掉。

午夜时分,雾气上涌,丝丝凉意攀爬到了地板上。

奚筱的掌心,冷热相斥,水汽一片。

脑子里的海螺声渐行渐远,潮水涨退,水平线被橘色的光温柔笼罩。

“嗬。”

她短促地呼出口气,方才偏头,去看床上的少年。

他蜷缩着,大大的恐龙抱枕似乎要将他压扁。

看不清表情,也体会不到他更多的情绪。

奚筱只好站起身,顺着床边将他拉到自己面前。

恐龙抱枕就此失去支撑力,歪斜下去。

一张了无生机的小脸,终于露了出来。

她揉上伊的头,即使心里还有点膈应,但也管不了这么多了:“多久了?”

多余的话她没说,但她相信,伊一定懂。

没有哪个司机,敢对自己家的小主子起坏心眼的。

除非是这种情况已经持续了很久,才导致了他越发猖狂,竟敢半夜前来。

奚筱知道,南宫家的仆人,对伊一直都没有太上心。

毕竟伊前期一直抑郁,况且在家也不受宠。

但她却万万没想到,在简单的表象之下,竟然还藏着这么一个垃圾司机。

忽然又想到了赵全之前,犯了痔疮痛一事。

奚筱心窝子里的火便愈盛,妈的这个混账,该不会是一时半会得不到伊,就找了男人互相那啥了吧!

南宫伊静静地看着她,漂亮的眼睛里,瘴雾云栖。

那里面好像有很多话,却也好像什么都没有。

真是糟了心了。

奚筱将他的脑袋,拢在自己下巴处,用唱安眠曲的语调,不断安慰:“伊,别怕,我来了,奚姐姐来了。这个司机不会再害你了。”

说着,她自己心里都有些干涩。

伊才多大啊,就被这么......

她好像也能懂了,为什么伊对于肖清的一条命,会如此不在意。

约莫,是因为他连自己的命都不在意了吧。

“他知道,奚姐姐你不在乎我了。”

少年伏在她最温热的地方,终于开口,语气像是才被收了魂,空灵浅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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