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傻姑娘,怎么在外面淋雨,若是再病了可如何是好?我们进去说。”裴陌轩拉着萧菱歌的手往自己房间走,萧菱歌任由他拉着,可是目光却望向了空明大师的房间。

萧菱歌顿住了脚步:“无事,你这边也没衣服换,我……我回去换就好,豆绿应该是在外面等我。”

裴陌轩看着萧菱歌那小心翼翼的模样,心中像是被扎了几刀一样,被一个人如此放在心头,他却……

“这么大的雨,要走也不急于一时,我还有几套未穿过的衣服,你先换上。”裴陌轩继续拉着萧菱歌往房间里面走。

萧菱歌只来得及对林墨喊了一声:“林墨,你去让豆绿给我送身衣服来。”就被裴陌轩拉进了屋子里,门被关上,遮挡了外面的风雨。

林墨站在院中良久看着那紧闭的门,终是转身离开,莫云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好似明白了什么,他看了看那紧闭的门,在心中叹了口气,然后身影在院中消失。

裴陌轩燃了灯,直到此时,萧菱歌才觉得身上一阵阵的发寒,全身都忍不住发抖。裴陌轩转头就看见这个样子的萧菱歌,心中的不舍又涌了上来,他疾步走到柜子前,寻了一套衣服出来。

“你去那边换上吧,小心着了凉。”裴陌轩将衣服递给萧菱歌。

萧菱歌接过衣服,那手却是忍不住颤抖,她有些尴尬的笑了:“先……先前……也没觉得,这才觉得还真是有些冷,看来一次风寒是跑不掉了。”

萧菱歌边说边往屏风那边走,可是身上抖得根本就迈不开步,肌肉好像都是僵硬的。裴陌轩也发现了她的异常,突然伸手将她打横抱了起来。萧菱歌轻啊了一声,然后就落入了一个有些冰冷的怀抱。

“别逞强了,我抱你过去。”裴陌轩低声道。

萧菱歌近距离看着裴陌轩刚毅的下颚,有些红的唇,心中不由得升起一抹满足感。可是再仔细一看,却发现裴陌轩唇上还有未曾消散的牙印,都已经有血渗出来了。

萧菱歌伸手抚上了裴陌轩的唇,凑近了一些道:“你这是怎么弄的?怎么都出血了?”

裴陌轩没有躲开,他留恋这样的温暖,珍惜如今两人相处的每时每刻,他看着萧菱歌那小心翼翼像是在触碰一件什么珍宝一般的模样,心中有着满足也有着酸涩。

他突然张开了嘴,含住了萧菱歌的手指,贝齿轻咬:“就是这样咬出来的。”

萧菱歌被他突然的举动,弄得一愣,差点把手缩回来,可是当听到他那有些含糊的回答,还有舌尖扫过指腹的酥麻感之时,她才反应过来,她被面前这男子调戏了。

“你今天怎么了?总感觉你有什么心事?”萧菱歌却不像往常一般高兴,事出反常必有妖,今天晚上的裴陌轩太不一样了。

平日里,他都是谦谦君子一般,除非她主动,否则,他很难能够在别人眼前牵起她的手。可是今日,他明明知晓竹雅小筑不留外人,但他却将她带进了自己的禅房,而且还是当着空明大师的面。

只不知,今日他们在里面都说了些什么?萧菱歌很是担心的看着裴陌轩的眼睛,仿佛想从他眼中看出来些什么。

可是除了那一汪深邃的黑,却什么也看不到。

“没什么,今日师傅告诉了我的身世,心中有些百感交集。”裴陌轩淡淡的道,好像是在说别人的事情一般。

“啊?真的吗?那你……啊啾!”萧菱歌刚想问出口,却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裴陌轩将萧菱歌放在床边的凳子上:“你先在这边换衣服,我去给你煎一碗姜汤。”

萧菱歌看着裴陌轩转身离去的背影,然后就听见门开合的声音,冷风灌了进来,萧菱歌又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她看了看,门窗都是关着的,她将身上的湿衣服都脱了下来,然后换上了裴陌轩递给她的衣服。

那衣服是裴陌轩的,穿在萧菱歌身上,就有些滑稽了,下摆太长,走两步就要绊倒,不过衣服上有淡淡的檀香味,很是舒服。

萧菱歌换好衣服,又伸手拔掉了头上的簪子,将头发给散了下来。

门被推开,裴陌轩端着一碗姜汤站在屏风后面,手上的伤已经被他简单处理,若是不仔细看,看不出上面的伤。

“你换好了吗?我可不可以进来?”裴陌轩站在屏风后询问。

“嗯,换好了,进来吧!”萧菱歌正在尽力将打劫的头发用手梳理一下,可是这头发还是有些长。

裴陌轩将姜汤送到萧菱歌面前,萧菱歌接过,仰头笑着说了一声谢谢,裴陌轩看着她有些清瘦的小脸,有些心痛。

“趁热喝了,别得了风寒。”裴陌轩说着,然后转身去取了梳子和帕子。

在萧菱歌一口将姜汤喝下,要接过那梳子和帕子的时候,裴陌轩却是避开道:“我来帮你。”

梳子小心翼翼的划过发丝,裴陌轩很是认真又细心的,将每个打结的地方,都用手捏着再慢慢梳开,萧菱歌没有感到一点疼痛。

房间里面很是静谧,只能够听见二人的呼吸声,萧菱歌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打破这样的宁静,可是,有些事情她不得不问。

“陌轩……你的身世,是否不方便告诉我?额,那个你别误会,我不是非要打听清楚,你若不想说,可以不说,只是……只是我想知晓,这会不会影响我们在一起?”萧菱歌小心翼翼的生怕触碰到了裴陌轩心底的伤。

裴陌轩的手顿了顿,才又拿起了梳子,不知道要如何开口,这个秘密若是告知了她,那就是将她往危险上推,可是不说,他又如何忍心骗她。

裴陌轩放下梳子,拿起帕子,给萧菱歌绞着头发,他的手指在她的发间穿梭着,如水般温柔。

“小的时候,我曾经坐在普安寺外的台阶上,看着那些来来往往的香客,幻想着有一个温婉的妇人会将我抱起,喊出我的名字。越长大,越觉得,世间万般皆是命,我们不管如何逃也是逃不了的。师傅说,她有迫不得已的苦衷,是非对错,非一时能断定,可如今,我倒是期望,我真是无父无母的孤儿。”裴陌轩的声音中有着刻骨的寂寥。

萧菱歌也不知为何,眼泪竟然忍不住掉了下来,她站了起来,转身,看着裴陌轩,他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可是那眼中却喊着无数复杂的情绪。

萧菱歌不知道要如何安慰,而她也觉得,如今,再如何安慰,都显得那般苍白,那些孤寂的童年时光,是如何也无法弥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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