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人看来,楚飞岩半跪在地上一动也不动,而且体内不断传出爆炸声,接着全身的血管一处处爆裂,黑衣被染成了血色。已经感受不到任何生命的气息,恐怕早已经死的不能再死。

前方长宁王轻松躲过汪野含怒一击,并反身扣住其肩甲骨,两根手指如铁钳一般令其动弹不得,接着双掌迅速游走于其全身骨骼要害,竟使出了分筋错骨之术。

汪野强忍着非人的痛楚,愣是没吭声。

那长宁王冷笑一声将他踩翻在地,喝骂道:“丧家之犬一般的废物也敢在本王面前逞强!”

汪野发出一声愤怒的低吼,拼命掉过头来啐了他一脸血污。

“你这种人就算修为再高也只是人渣!”

长宁王当即大怒,狠狠一脚跺向他的胸膛,这一脚若踩实了汪野必将饮恨当场。

就在此时,原本半跪在地上处于濒死状态的楚飞岩忽然抬起头来,接着如风一般消失在了原地,等众人再度看到那血色的身影之时,他已将手中两只断箭插入了长宁王的锁骨之中。

“不可能!”

长宁王惨叫一声,这一脚自然再也踩不下去,身体随着巨大的惯性被砸飞了数十丈,还未等有喘息的机会便反被迅速赶到的楚飞岩一脚踩在了地上。将汪野刚刚所受的屈辱原样还给了他。

“下令撤军,饶你不死!”冰冷的语气回荡在残酷的战场。

看着被踩着地上的长宁王,幸存的长宁士兵心中生出了异样的感觉,那个不可一世的王原来也是可以被打败的吗?

楚兵这边则欢呼雀跃,也不知是谁先起了头,全场高呼:“少帅!少帅!”

巨大的欢呼声和对面死一般的沉寂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望水城残破城楼上的玄天养远远看着这一切,看着那被血衣浸染衣的楚飞岩,听着耳畔士兵们的欢呼,心中第一次由衷的生出敬意。

英俊的脸上少了玩世不恭的微笑,同时一丝苦涩泛上心头,他恨自己当初的懦弱更恨自己眼下的无力,恨自己不能像楚飞岩那样与将士们浴血奋战。

迎着冷风他喃喃自语:

“仙子姐姐,也

只有他才配得上你吧。”

被踩碎胸骨的长宁王发出一声吃痛的惨叫,但是脸上并无惧意,有的只是无尽的怒火,同时嘴角泛起嘲讽的弧度。

“你以为你赢了么,可笑之极!”

楚飞岩冷冷的看着他,随即一巴掌扇在了他的脸上:“这是为了你们无故入侵打的。”

“你竟敢!”

“啪!”

“这是为我死去的弟兄打的!”

“你会后悔的!”

“啪!”

“这是为了被你亲手杀死的长宁士兵打的!”

“…”

不一会儿长宁王的脸颊已经肿了一大圈,清脆的巴掌声却一下一下冲击着长宁士兵的心灵。

那个被血衣侵染如魔神般的男子竟说是为了他们战死的伙伴打得?一个士兵心中莫名的升起一股快意,恍惚之间放下了手中的武器。

然后哗啦哗啦,那是大片大片的武器跌落在战场的声音。剩下万余的长宁士兵,大部分都丢掉了手中的武器。

这一幕出乎了长宁王的意料,只见他鼓着红肿的腮帮子,喝骂道:“本王定要将你们统统处死!”

然后瞪着楚飞岩,邪笑道:“我想你该知道沈立和明奇是谁吧?”说罢肆无忌惮的大笑起来,同时命令一侧亲卫:“将他们带上来!”

楚飞岩蓦然一惊,心中顿时升起不详的预感,还记得当初刚刚和暗夜结识之时,队伍中性格最为爽朗的两位当晚便拉着他喝起了烧酒。

虽然好几年未曾喝过烈酒了,但依然记得当初辛辣甘洌的滋味,以及两位兄长爽朗的笑声。

“我叫沈立,他叫明奇,暗夜都是群不知风情的无趣家伙,但只要一起喝过酒大家便都是同生共死的兄弟了!”

“来,喝!”

“夜王,峡关道设伏就由咱们兄弟去吧,若回不来了就替我们在老家的方向烧一炷香吧。”

“哎,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哈哈哈。所以刺杀的任务交给我们吧。”

“…”

淡去的记忆一一浮上心头。

暗夜的名讳除了身为队长的

萧潜是公开的,其他人的姓名只有同伴之间才知道,此刻长宁王既然喊出了他们的姓名。那…楚飞岩不敢再想下去了。

“哈哈哈,哈哈哈!”耳边传来长宁王狂妄的笑声。

楚飞岩感到身侧有两名长宁王的贴身护卫正在靠近,心中的恐惧感在急剧放大,以至于竟连呼吸都变得有些不畅,他再也忍不住,猛然掉过头来,希望能看到那两个熟悉的身影,看到他们安然无恙。

可只他瞧了一眼便睚眦欲裂,直觉得一股怒气直冲脑门,几乎让他失去了理智。

只见来人一手拿着一根钢叉,钢叉的尖端插着的正是明奇和沈立的人头,两人怒目圆睁死不瞑目,而且口中竟被塞满了马粪!

汪野躺在地上悲愤欲绝,堂堂汉子竟然哀嚎了起来,大骂道:“畜生!畜生啊!”骂到最后,可怜从来不曾落泪的汉子竟呜咽不止。

“是我让他们去的啊…”

楚飞岩只感到一股透彻心扉的寒意袭遍全身,浑身的血液时而凝固,时而沸腾,整个人处在难以遏制的杀意之中,但他知道眼下还不能失去理智,因为岚蓝,因为剩下的人还不知所踪。

他的双手因为愤怒而剧烈的颤抖起来,眼角含泪:“战场厮杀本来就是你死我活,结下仇怨无可厚非,纵然被杀也无悔,但这般折辱死者岂是大丈夫所为!”

长宁王看着他们悲痛愤怒的神情,快意之极,狂笑道:“我说过你会后悔的,如果不放了我,其他人也是同样的下场,闻名天下的暗夜竟是好粪之徒,哈哈哈!”

楚飞岩眼底有一团火焰在烧,但是脸上却看不出喜悲,镇定的可怕,只是胸中澎湃的杀意令其憋得难受,忽然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口鲜血。

长宁王见状则笑得更加放肆。

“我想他们之所以遭受如此对待,是因为你还不知道其他人的下落吧?”

楚飞岩脱下血衣包裹住两人的头颅,轻轻取下并系在了腰间,然后面无表情的说道:“所以你可以去死了!”

刹那间惊人的刀气划破长空,葬魂那漆黑的刀身在楚飞岩的手中微微颤动,发出嗡嗡的声响,似在悲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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