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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候已是进了腊月,眼见着便快要过年了,府里头手巧的媳妇亦剪了不少窗花,把那精巧新鲜的窗花送了不少进来,让鸳儿挑着、瞧着,看见喜欢的便留下,回头让小丫头三十那日贴上,算是解闷的个玩意儿。

府里头一早备上了烟花炮竹,更是请了戏班子预备府里头唱戏用的。

“要进人手?”王爷独坐在书桌后头,听着赵平安的话。

“是了。”赵平安忙点头道,“园子里头原本人手就少些,只因平素用的地方少这些年才一直将就着,咱们府里人手本就不多,没什么家生子。再一个这回北上,那些原来府里不大牢靠的也就趁机清了,现下,却是不大够用的了。”

王爷眉头微皱了皱,道:“当紧的有哪几处?”

赵平安忙道:“一是回头小主子处,至少要两大丫头、粗使婆子、小丫头子,旁的奶妈、嬷嬷都是府里原有的。再一个,便是园子里头的农趣院、染秋院两处,等开了春了必是要用的,少不得一些粗使的丫头听使唤,旁处到还好说。”

“缺丫头?”王爷眉头微挑,向赵平安瞧去,“上回那事可细查了?”

赵平安见问,忙上前一步,低声道:“已查了,这会子因着南面大乱阖府北上的、投奔亲戚的皆有不少,乡里便有如此几家……爷,可要特意避开这几家?”

王爷摇头道:“不必,若有求的紧的,使钱打点的应下便是,只记清是那几家便好,问清来路,着人去查便是。一计不成必生一计,断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不如把人架到眼前瞧着明白!”

赵平安听着,心里一凛,忙应了声“是”。

“要买些小丫头□戏班子?”鸳儿纳闷的瞧着王爷,怎的想要在府里买小戏子养着了?这不同那红楼里头的贾府似的了么?自家虽还算有钱,可又没什么人口,哪里便值得特特养些小戏子了?

王爷只靠在床边儿,打背后环着她的腰,一手拉着她那手,软绵绵的,不住揉捏着,头贴在她头边儿柔声道:“怕你在家里憋闷,给你养些,想听戏时随时可叫来让她们唱上几句,可不解闷?”

鸳儿笑着掩了口:“快算了吧,我又不是那老封君,那戏文也听不大懂,还不如寻些个话本游记的,得了闲了你念给我听着。再说,真养些小戏子,若是回头有了孩子,只怕他们总往那处跑,倒不好教养。”

这事儿本是赵平安提的,说是家里养着比到时请外头的戏班子便宜些,可又怕混进来些不干净的人。王爷听了,心中亦是如此想着,便想先听听自家这丫头的意思,见她果然省事得如此,安心之余,心中多有愧疚。

“可到底委屈了你些,只得在年、节、生日之时才得请来……”

鸳儿只靠着他胸口,抬手数着:“每年光节有多少?再加上你我生日,将来等肚子里这小东西爬出来后不又有了?回头容嬷嬷生日也可请着……这一年不得有小十回了?莫非还不够听?等将来有了孩子,若他们喜欢,倒可请个会弹琴的师傅教着,不又多得了些动静?”

若说娱乐,古人的本就不比前世的少许多,更因着没有电脑电视这类东西,自要在旁处想辙。家里头又有那么个大园子,再等肚子里头的爬出来,只怕自己想闲也闲不得了。

王爷听着,不再作声,只点了点头。既然她不要,那便省了这番事宜,只在新晋下人中仔细查看着便好。

眼瞧着正月将至,孙府上下忙成一团。虽说略缺些人手,可这年到底是在府里头过的,不用进园子。离府上主母生产还有数个月的功夫,等着过了这年,开春再进人自也无妨。

家中备着那一堆堆的炮竹烟花,只在单另一处院子里头锁着,万不能溅着火星,又特派了几人轮番看着,不许下头小厮们偷着玩儿。府里头处处装点着冰灯绢花儿,竟比当初鸳儿在宫里头瞧着的手艺不相上下。

先是小年儿、后到除夕,阖府上下叩拜主子主母,受了礼,发了赏钱,外头的烟花炮竹便响了起来。

虽知鸳儿不大怕这炮竹声,可王爷到底不敢让她靠得近了。早些年前放炮时还曾亲点过,如今为了照应自家妻子,王爷便不肯离身,只扶着鸳儿,远远的看了些炮仗,又回了院儿中,看着小丫头子头点着那各色焰火,并外头远处放的大个儿烟花。

这秋河乡中,平素年节虽有放炮仗的习俗,可哪里见过这般大个的烟花?往年放炮时,虽说亦是孙府放的多些,可到底没今年的热闹,再加上那同时打南边儿北迁来的人家,这乡里头倒是格外热闹。

不少人家都站在自家院子里头、路上边儿,只瞧着孙家的那焰火,一个个脸上映得通红。

“听说孙府要进些丫头呢。”

“这可是好事儿!不知可要同乡里头的?若是能签个活契,让我家大丫进去做上几年,体体面面的放出来,自有人上门求着娶走呢!”

“哪里有这般好的事?人家正经里头伺候主子的定会要那家人生子儿,便是没有,亦会买些死契的丫头打小□,似咱们同乡里头的,除那卖儿卖女的,便是进去了,也不过做做那下面儿的粗活儿。”

“那也比在家白吃粮食强些!回头打听打听,要是要那粗使的,便是咱进去了不了也是好的?”

孙府要进丫头的话儿,也不知是打哪个下人处传出来的,乡里的人听了,一个个儿的皆摩拳擦掌。这回孙府要进的非只是那些使唤的体面丫头,那般大的个园子,里头能少了使唤的人?

早些年是因为主子总不在家,自不需要伺候的。这回不光主子回了,还有主母,再加上回头添的那小主子,处处都是人要伺候的。便只是个外门儿小厮,一个月的月钱就快能养上一家人了,谁不惦记着这份好事?

外头人传的热闹,府里自也是热闹的。

王爷叫人打城里请了那有名的戏班子,大年初一唱上一日。

虽说这秋河乡稍远上一点儿,可给的钱多。早前府上夫人过生日时他们亦是来过的,自是知道这家人打赏大方,又体谅他们这班子卖体力的,吃的、喝的都是上好的,歇息的地方儿自也是如此。

这回一进了府,那歇息的所在里头便四处点着炭盆,室里头备好的有那姜汤点心、干果,便是只冲这些体谅,这班主自也是乐意推了那布汗县城里头的几家的请,特特跑到这秋河乡一糟也是值的。

鸳儿同王爷坐在楼上听戏,府里头那些当值的丫头小子们亦是换着班儿的过来听着,人人脸上都带着那喜气儿。

莲蕊捧着个新添的手炉过来,递到鸳儿手里头,换下那有些凉了的:“夫人,听那戏班子的说,今儿个有新戏呢!都是那从未听过的调调,只让老爷夫人听个新鲜罢了。”

鸳儿微点头,舀眼瞧着那戏台子上头,虽听不大懂,可到底能够瞧个热闹。

一旁的荷衣笑道:“我道你刚才跑哪儿去了呢?原来是跑去打听戏文了。”

“今年这戏班子可是火得很呢,听说县城里头好几个富户都争抢他们,自然要给夫人打听好了,可不能让他们藏私!”

这两个丫头随的日子久了,那天真烂漫的性子自也露了出来。鸳儿性子又随和,虽说到底不敢逾越,可说话上头早不似早先那般小心,独惧怕王爷这一点上倒是从未变过。

鸳儿听着,笑道:“那倒要瞧瞧可是有何新戏。”

莲蕊忙道:“下一出便应是了!”

果不其然,没过一会子,台边儿上的曲调变了,鸳儿听着听着,待那戏子一上台,便愣住了。

王爷亦细听了听,见果不是平素的那个调子,转头对鸳儿笑道:“倒真个变了个味儿,不过这词儿倒更好懂了,那音儿皆是京调儿的。”

鸳儿愣愣的点了点头,看着戏台上的那个戏子,一时间有些晃神。

王爷纳闷瞧着她,微向她处凑了凑:“怎的了?可是身子不爽快?”

鸳儿忙摇头,转头冲他笑了笑,又对身后那两个丫头道:“一会儿问问,这出戏是谁想出来的,听着倒新鲜得紧,可还有旁的?再唱两出……备下双份赏钱。”

台下那戏子唱的到底是何戏文鸳儿自不清楚,可好歹却能听出,那人唱的可不正是京戏?!

自打穿来这世上,除了后头嫁给王爷才听了几回戏,可她自也知道,这年头正是那昆曲当道,从未听说过有人会唱这京戏。现下猛的一听,自是清楚遇到了同乡。

没多会子,下头来报,这戏文皆是适才那个戏衣自己做的,乃是现下这戏般子里头的名角,除了适才那处外,还备了两出。

听说,鸳儿便命他们唱着。

作者有话要说:悲催的,老家电脑指望不能,又没宽带,只能舀手机码字、上传。

从大年三十要一直码到初六初七,外加为了节省流量不干开网页,连大家的留言都看不了,只能等过了这几天回去给大家加精华了==

无比想念亲爱的年前送咱的机械键盘,那手感……那动静……嘤嘤嘤,讨厌过年,舀手机打字手指头胳膊肘子好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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