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年12月24日 平安夜

12月我一直出差,断断续续的。在外资公司上班,圣诞节气氛很浓。早在12月中旬就安排我去南京出差,走时我和林跃说了,圣诞不回来。这也没什么,往年都在一起,我们不兴过洋节。

24号早晨开完早会,听到隔壁办公室的小苏和她男朋友甜腻腻的通着电话,看样子是她的男朋友要做城际列车来南京看她。这样的情景让我在后来的一个上午都想着林跃,只是想着,忍着,没有给他电话。他很忙,南京和s市很远,他也不浪漫,所以他不可能在平安夜或者其他的任何节日像小苏的男朋友一样坐着火车来看我。就是在刚刚恋爱时也不会做这种让人侧目的事情。

我一直有午休的习惯,但那个中午怎么也睡不着。下午一上班,我便订了一张飞往s市的机票。没有经济舱,订的商务舱。以我当时的心情,如果没有商务舱,我以为我会订头等舱,不顾一切的回去。我想和林跃过一个平安夜。当然,我没有通知他,想给他一个意外的惊喜。

飞机降落时,已经7点半,做大巴到市区塞车,到林跃的住处已经9点多。这一天,他一直没给我电话,我以为他会在家的。那晚我揣着圣诞礼物坐在沙发上睡着了。从平安夜到圣诞节。

那晚他喝多了,他忘记了平安夜,自然也不会记得什么圣诞节,更不会有什么礼物。他回来时,我已经醒来,他只是怔怔的看了我半天,然后口齿不清的问我,“你怎么回来了?”在他脸上看不出惊喜,语气还有一丝不耐烦。仿佛站在他眼前的不是她的未婚妻,是某个不相干的人。

我很委屈,等了一个晚上,等来的却是这样的一句话,虽然是醉话。

“你一晚上去哪里了?”

“和苏明润他们去喝了两杯。你什么时候到的?”

闻着他满身的酒味,我突然有些厌恶。没回答他的话,只是叫他去洗澡。

那晚没有任何的浪漫可言,林跃洗完澡倒头便睡着了,我本想和他说说话,无奈怎么叫也不醒。半夜,他的酒大概醒了,只听他辗转反侧,也许酒后胃难受。而我,因遭到冷落在生气。本该给他倒杯蜜水,却不肯起身。

当然,我的生气并没有持续很久,林跃不知是胃不舒服还是真想陪我,竟破天荒的请了半天假。虽只有半天,我已经很知足。所以和好了,我也没有追问他去了哪里。

后来是听屈娟娟说李晓晨在s市,平安夜那晚他们聚了一次。到现在我还能清晰的感觉到当时的疼痛,一颗心紧绷着,直到听说她已为人妻,才有所缓解,毕竟为人妻了。突然想起平安夜下半夜林跃的辗转反侧,原来并非胃难受,而是心里难受。

我努力的不去想这个城市有一个叫李晓晨的女人,但也从没在林跃跟前表现出什么,只是问过一次:“听说你们同学李晓晨也在这?”淡淡的口气,仿佛在问一个不相干的人,的确,她和我们有什么相干。林跃回答也是轻描淡写,他是律师,永远有这个本事。在我面前,他仿佛没有过这样一个的青梅竹马的恋人。

春节,我和他一起回了他老家。一直忙着赴大大小小的约,走亲戚,会朋友同学。却在街上遇见了正买喜糖的李晓晨。事隔多年以后,重逢。我分明在李晓晨的脸上看到羞涩的红晕,还有不易察觉的紧张,真的是将为新娘的羞涩吗?

我以为她早已从我生活里消失了。

终究,林跃找了个差强人意的借口多逗留了几天,我却毫无办法,只能由着他。也好,有些事要亲眼看见才能死心。

那日以后,日子过得平平淡淡。我和他从不说起李晓晨,那是一根刺,我们谁也不愿意去拔。我有意无意的说起结婚,林跃总是说,好,等忙过这一阵就准备,他说他也想结婚了。看着他认真的脸,我突然有一丝感触。终于等到了这句话,这些年值得……

嫁给林跃,我一直想的,过去他从没有说过类似的话,而我也从没逼过他,我知道,我们结婚只是时间问题。现在,我却有些着急了,不知为什么。

婚期,一直没有正式提上议程。4月表哥表嫂请吃饭,庆祝表嫂怀孕。表嫂于芊半开玩笑的问我准备什么时候做妈妈,说不要像她一把年纪了才生。我只是笑着,没回答。

在回家的路上,林跃突然说:“小晴,我们也生个孩子吧。”这句话几乎让我落泪,这是不是说明我已经打败了她?

什么都敌不过时间。

十六岁到二十八岁,整整十二年。

十六岁的秋天,无意中看见十七岁的林跃,踩着单车。车身轻快的从我身边飘过,同时飘过的还有桂花的幽香。望着那个远去的背影,心里的某个地方被牵动了,我竟闭上眼,贪婪的嗅着周围早已淡去的幽香。后来闻到这股幽香,就不禁想起那个宿命般的下午,只是我怎么也喜欢不起来。

从那天起,我的目光常常不能自持的跟随着他。

后来我知道,花香是送给三班的李晓晨。很灵动的女同学,不认识,只是知道有这么一个成绩优秀的女生。偶尔能看见他们在较隐蔽的树下窃窃私语,每每这时看到的林跃,嘴角总是挂着一抹微笑。他不知道这样的微笑对我来说,有多大的杀伤力。

我开始有意无意的接近他,可他总是对除了李晓晨以外的女生保持距离,甚至吝啬得一个微笑也不肯。他学习成绩拔尖;不爱说话,很酷,至少在那时看来是那样;这样低调的男生最能博得女生的倾慕,也包括不争气的我。

高一的班主任是我姑父。新学期,我使了个计,以学习为由,让他把我安排在尖子生林跃前面。因为这事,到现在我还被那些长辈取笑。

这样,接近起他来,变得容易了许多。我除了英语外,其他科目很一般。这样便有了更多的和他交流的理由,被问多了,有时他也会不耐烦的皱起眉。若不是我脸皮厚,估计早就坚持不下来了。

现在想想那些日子是快乐的,却掺杂着些许的痛。比如看见他和李晓晨稍稍的走的近些,会揣测他们是什么关系,说了些什么;一整天难受,不想理他,看他也很不友善。

我想,这就是所谓的喜欢。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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