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奕安果然没锁门。

童童姐瞪大双眼,呆若木鸡之余,不忘伸手捂住了我的眼睛。

我拼命挣扎,很是不服气:“姐!为什么你可以看,我就不可以?”

童童姐的声音像个怪姐姐:“你还小……”

几秒钟之后,童童姐忽然松开了我。我连忙睁眼一看,原来钟奕安已经穿好了衣服。他的表情怪怪的,虽说不像是刚才那么疯狂了,却也不怎么清醒。

他摇摇晃晃地走了过来,看着我,指了指他自己脑袋像个孩子一样撒娇:“疼!”

我叹了口气,转过头去对童童姐道:“联系一下他们的经纪人吧,我先去照顾一下另外几个。”

童童姐点了点头,掏出手机动用一切人脉关系寻求“钟爱”组合经纪人的号码。我给另外三个小的灌下蜂蜜水后才想起来何必这么麻烦,连忙拉过钟奕安狠命摇晃:“混蛋!清醒一点!你们经纪人哪去了?”

钟奕安伸出双臂一把抱住我,竟然还蹭了蹭脑袋:“世界末世到了,回家抱媳妇去了……”

该死的,我忘了今天是跨年夜,有家室的都休假了!

看来还是纪家谦聪明,知道员工得雇童童姐这种大龄女青年。

我推开他,对童童姐摊手道:“没办法了,麻烦童童姐照顾他们三个,我带钟奕安去剧组。”

童童姐担心地看了钟奕安一眼,叹了口气:“钟少这样子怕是不好出现在公众面前,先等他清醒一点再说吧。”

我想了想也只得如此。不过在我的强烈要求下,正信和钟奕安被交给童童姐负责。我怕钟奕安对我不轨,更怕我自己忍不住对正信不轨。

但是我和童童姐的计划失败了。很快,这四个人就开始耍酒疯。

李逸然流着口水要妈妈抱,袁宁用那双娇媚的桃花眸不断地对童童姐抛着媚眼。

正信……正信他脱了上衣大秀胸肌腹肌!

最令人发指的是钟奕安这龌龊鬼,他竟然以一个极其猥琐的姿势将我床上的大熊压在身下,意图不轨……

闹了一上午之后,他们四个还不老实,嚷着说饿了。我像哄孩子一样摸了摸他们的头,告诉他们剧组有上好的免费盒饭,只要他们乖乖听陌涵姐姐话就带他们去吃。

孩子们一个个兴高采烈地看着我,一脸纯真。

我让他们像幼儿园小朋友一样结成两对,我和童童姐一前一后看着,以免丢了哪个。好在我的保姆车足够大,四个大男人坐进去也只是有一点点挤。

钟奕安最为得瑟,一上车就带头唱铃儿响叮当,而且边唱边摇晃,借机倒在我身上。

我捏着他的脸把他揪起来,笑眯眯地道:“小朋友唱歌真好听,姐姐一会儿多奖励你一个鸡腿啊。”

他又凑了过来,笑嘻嘻地说:“姐姐我不要鸡腿,我要你胸前的小红花。”

我亦笑:“别逼我捅爆你的小菊花!”

其实我清楚得很,钟奕安酒量不错,从天台下来之后他差不多就已经清醒了。这一上午他不过是借耍酒疯之名闹腾我而已。

果然,一到剧组他就恢复了平日里风流潇洒的样子,一脸诚挚地跟尹导道了歉,说是几个弟弟喝醉了,他走不开。

去他娘的走不开……

钟奕安去换了身衣服,然后和正信他们一起蹲在尹导身后吃盒饭,一派悠闲地看着我跳楼。

“卡!”

尹导耐心解释道:“绮涵,你的腿抖得太厉害了。”

我咬咬唇,怯怯问:“可不可以让摄像大哥和我一起抖?”

“……”

于是我再来。

“卡!”

尹导摸摸鼻子,看了身后的正信一眼,然后又对着我说:“你死前的表情太不淡定了。学学正信,简直就是淡定帝。”

他那是面瘫好不好……

在我来来回回跳了不下十次后,尹导终于露出了微笑,表示这场戏ok了。我刚松了口气,却听尹导道:“躺那里别动,还有一个断气的镜头。”

我立马翻了个白眼,作断气状。

过了一会儿,忽然有个人过来踢了我的屁股一脚。我愤怒地抬起眼皮看他,只见钟奕安双手抄在裤兜里,很正经地问:“颜小姐,你能不能死得优雅点?”

这几天一定是鬼向我表白了。

“滚开滚开,你抢我镜头了!”

他蹲下来,摆了摆我的胳膊腿的位置。“装死我比你有经验多了,尹导让我来教你。乖,别乱动,忽然诈尸会吓坏观众的。”

我只得闭嘴任他摆弄。

摆好造型之后,拍摄继续。

“把那个小血包含在嘴里,压碎了之后果断吐血!”

“噗!”我按照尹导的指示,乖乖吐了一口血。

“很好,”尹导继续吩咐:“凄美一点,不要乱动……”

我忍不住皱眉,闭着嘴巴哼哼:“导演,我痒痒,想挠挠……”

尹导是个经验丰富的,他看出我想等会儿重拍一次,立马便出言威胁:“你刚才含的是野鸡血,你确定要再吐一次?”

又是哪个蠢货说尹导是好人的?他,他明明就是个腹黑……

不管怎样,我参演的第一部电影终于是在2011年的最后一天拍摄完成了。

尹导很高兴,一拍大腿便要搞庆功宴。

我们自然是乐颠颠地表示愿意蹭饭。不然这个夜晚将会多么孤单?

都说孤单是一个人的狂欢,狂欢是一群人的孤单,似乎的确是如此呢。在漫漫的人潮中,我举着酒杯,穿着曾经梦寐以求的晚礼服,站在闪耀的水晶吊灯下,心里却有种莫名的失落感。

每年的跨年日,似乎都是我的矫情日。

我正出神,忽然有人拍了拍我的肩。我回过头去看他,禁不住微微皱眉:“公共场合,注意点。”

钟奕安笑得魅惑:“我们的女主角缩在这里做什么?走,咱们去跳支舞吧。”

我呆在原地不动。

他在我身边坐下,语中带笑:“你也在担心世界末日吗?乖,如果那一天真的来了,我会抱着你一起……”

“别乱说。”我打断他:“今天晚上有跨年演唱会吧?挣钱的大好机会,你们怎么不去?”

“要留下来陪你嘛。”他毫不在意地道:“怎么,担心我养活不了你?”

我鄙视他:“呸!姐是独立自强的21世纪知性女性,谁需要你养?”

他看着我,忽然正色:“小涵,你才二十二岁吧?这是个需要浪漫的年纪……你想不想……明目张胆地恋爱?”

我微微一怔,摇了摇头:“别傻了,在娱乐圈里怎么可能。”

他摆弄着自己的手指头,语气显得有些惆怅:“不厌倦吗?这个圈子里每一个人都带着虚假的面具,看不清楚究竟谁是真的对你好,谁是在演戏。”

我不以为意:“可能是因为我才刚进这个圈子不久,看什么都还觉得很新奇。或许在我像你这么混上四五年后才能理解你的心情吧。”

他缓缓点了点头,忽然站起身向我伸出手来。“小涵,我向你保证,我可以让你自由自在地生活,而且一直红下去。如果你愿意……请把你的手交给我。”

我眨眨眼看了他三秒钟,愣愣地道:“你又接拍新电影了?这台词好俗,一定扑街,你不要演了。”

他微微皱眉,正欲说什么的时候,我的手机响了。我如获大赦一般转过身去接电话,跑了。

“戏拍完了?”听到纪家谦的声音依旧有些懒懒的,我心生疑惑,连忙追问:“万岁爷,你不会是在家里睡了一天吧?”

他的声音透过手机低低传来:“见面再说。我在你家楼下,你打个车回来吧。”

我应下后立马便撒腿跑了,上了出租车后才打电话给童童姐让她帮我跟尹导请个假。

不知道是因为刚才和钟奕安的对话,还是因为即将去见纪家谦,我的心怦怦直跳,好像就要蹦出来了似的。

我捂住小心脏跳下了车,一眼就认出了黑暗中的那个人的身影。

“这里路灯坏了,不安全。”他俯视着我,淡淡地说。

我点了点头,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但是如果让我们一直就这么对视着,简直是要尴尬死了。我想破了脑袋,好不容易才憋出一句无聊的话来:“外面不冷吗,你为什么不在车里等?”

他看了眼我□□的小腿,忽然抱住了我,在我耳边沉声道:“你不让我寒心,自然就不冷了。”

听了这话之后我的小心脏跳得更厉害了,我真怕它会随时抽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松开我,看起来很自然地拉开车门道:“上车吧,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在这样特殊的日子里,按照狗血定律,他应该带我去一个特别的地方。

可是……他、他、他这个……变、变、变态,竟然把我带到了郊区的一处孤坟前!

我腿一软,扯住纪家谦的手臂问:“这是什么鬼地方?”

纪家谦丢下我,走上前去在墓前摆了一束玫瑰,淡淡答道:“这是我外婆的墓,你也过来行个礼吧。”

我顿时肃然,赶忙乖乖上前行礼。刚才要是他不说,我还以为这里面躺着的是他前妻呢。

随他行完礼后,忽见纪家谦歉然道:“外婆,对不起,我带了一个有些神经质的女人来看您。”

我忍不住瞪他一眼,没想到正迎上他的目光。我微微一凛,等着他发脾气。

谁知他竟突然地笑了,拉着我的手往回走,边走边解释道:“我十岁以前父母都在国外做生意,是外婆把我养大的。”

我点了点头,并不觉得奇怪:“哦……”

他的脚步忽然一顿,转眸有些不满地看了我一眼:“你似乎一点都不关心我家里的情况。”

我连忙摇头,追问道:“亲爱的你有兄弟姐妹吗?家里谁管账?有几幢房子几栋楼?乡下有地吗?地里养了几头牛?”

他拍了我的脑袋一下,嗔道:“你正经点。”

我揉了揉脑袋,不说话了。贫嘴这毛病从小就养成了,到现在怎么都改不掉。

其实,这只是我装傻的一种方式而已。有的时候这种方式能很好的保护自己。

走到车子旁边后他便松开了我,一边打开后备箱一边问:“饿不饿?”

我老实地点点头。刚才在庆功宴上我莫名地矫情了,都没吃多少东西。

我以为他要带我去吃好吃的,谁知在我刚想上车的时候,纪家谦忽然掏出一大束玫瑰花塞给我。我彻底惊住了,一脸茫然地看着他。

他转过脸,有些别扭地道:“刚才给外婆买的时候带的,买一送一。她,她喜欢玫瑰花。”

“哦。”我什么都没说,只是抱着花坐到后车厢,情不自禁地缩成一团。

他这人怎么这样!买个花就直接说嘛,干嘛整出一付怕我就此赖上他的样子!

难道他也知道女人对玫瑰花大多是没有抵抗力的吗?

“你在干吗?”他坐上驾驶座,回过头来看我,忽然伸手轻轻捏了捏我的耳朵:“快坐到前面来。”

“不要!”我抱紧了花,“我怕死,副驾驶不安全!”

他无奈地看了我一会儿,忽然打开车门走了出去。我正疑惑,忽见后车厢的车门开了,纪家谦也钻了进来。

他什么都不说,只是突然地吻住了我的嘴巴。

唇齿间的纠缠,让我忘记了一切。好像在这个世界里,只有他。

我身上忽然一凉,原来是他扯开了我的外套。我也不在意,只是搂住了他的脖子。

他身上的男性气息将我冲昏了头。

吻至酣处,他却忽然停了下来。我有些奇怪地睁开眼睛,才发现原来他是在为我的衣服烦恼。我穿的是连体的毛衣裙,因为坐着,他怎么都脱不下来。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忍不住笑了:“我怕冷,你先脱。”然后就伸手去扒他的衣服。

他配合地脱去了上衣。我钻到他怀里贪恋地汲取着他身上的温暖,然后展开双臂,任由他把我扒个精光。

这个男人比我自己更要了解我的身体。在他的拨弄下,我很快便被他夺去了神志,甘愿与他一起疯狂。

原来今夜真正的狂欢,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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