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子徐与癞头李一齐露出震惊的神色,齐道:“这么厉害,连药都没用就把人给治好了?”

胡老六一脸神秘的道:“这也叫厉害,还有更厉害的呢。有个姓王的员外,请诸葛惊云给他夫人治病。诸葛惊云去了一把脉,便道:‘这是怀孕的时候伤了身子,胎儿留在了肚里所致。’王员外不信,说道:‘我妻子已小产过,胎儿已经下来了’。诸葛惊云道:‘按照我的判断,胎儿还在病人肚子里。’王员外认为他是在胡说八道,置之不理。”

“诸葛惊云走了以后,过了几十天,王员外夫人的病越来越重,只好再请诸葛惊云来治。诸葛惊云道:‘肯定是有个坏死的胎儿在肚里,大概你妻子之前怀的是双胞胎,一个先小产下来了,另一个还留在了肚里。’说完去给病人服了汤药,又扎了几针,果然又产下一个死胎。这次王员外佩服得五体投地,直呼诸葛惊云神医,他那夫人的病也很快就好了。”

不但西门独步听得大爽,就连瘦子徐与癞头李二人也是听得意犹未尽,问道:“胡大哥,还有没有?”

胡老六哈哈笑道:“当然还有了。有一次有个病人患肚痛病,痛得很厉害,经过十多天胡须眉花全脱落下来。诸葛惊云一诊断,说道:‘这是内里的脾脏溃烂了,得赶快开腹治疗。’那病人吓了一跳,说什么也不肯。诸葛惊云让他服下一贴药剂,不由分说就拿刀开了他的腹腔,把坏死的脾脏切除了,再缝好创口,敷上药膏,过了四五天创口愈合,一个月左右居然就康复了。”

瘦子徐与癞头李二人听得直咋舌,满脸不可置信之色。胡老六道:“这还不算什么,最令人意想不到的还是下面这个。据说诸葛惊云昔年有一知交好友,得病已经很长时间了,可总也不见好。诸葛惊云诊治后,不动声色,开口向他索取了极其昂贵的报酬,却拖拖拉拉迟迟不给他开方抓药。好友心里窝火,便前去质问。诸葛惊云不是推三就是阻四,更过分的是,过了几天,竟然不告而别,临走时还不忘留书一封,将友人骂了个狗血淋头。这好友当即火冒三丈,暴跳如雷的差了人去要将诸葛惊云抓回来。后来听说没有抓住他,心里又急又怒……。”

说到这里,胡老六忽然停住,问道:“你们猜后来怎么样了?”瘦子徐和癞头李道:“怎样了?”

胡老六哈哈笑道:“这好友当时那个气啊,当真是急怒攻心,只听哇哇几声,当场就呕出一大滩黑血来。不想这一呕,只觉得胸腹间神清气爽,畅快无比,病反而因此好了。这时诸葛惊云也已折返回来,向好友说明原委。原来他得的病和一般病不同,之所以会胸闷郁结,乃是因为有淤血在他腹中,不把淤血吐出来,这病就治不好。因此诸葛惊云才想到用激怒他的办法来治他的病……。经过这些事例后,由此诸葛惊云的大名传遍天下武林,举世莫不知闻,被誉为‘医道第一圣手’。”

瘦子徐和癞头李心中震憾无已,良久才道:“胡大哥,依你来看,这‘毒手无常’与诸葛惊云两人比起来谁更厉害些

?”

胡老六道:“要说治病救人,当然是诸葛惊云占上风,但要是说到用毒下毒,当今之世,恐怕还没人能敌得过毒手无常。二人一个管杀,一个管救,以我猜测,那些被毒手无常下了毒的人,诸葛惊云十人中能救得六七人,就已是了不得啦。”

他说了这许久话,雨声却渐渐小了。过得一会,胡老六站起身走到瘦子徐身旁,伸手在他肩膀上一搭。

瘦子徐正自出神,啊的一声,叫了出来,惊道:“胡大哥,你做什么?”胡老六哈哈笑道:“瘦子徐,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瘦子徐忙道:“也没想什么,胡大哥你要干什么?”

胡老六拍拍他肩膀,说道:“好啦,大伙休息得也够啦,现在也已快五更天啦,可以上路了。”

瘦子徐和癞头李往门口一望,外面黑沉沉的什么也看不见,摇头道:“胡大哥,还是再休息一会吧,等天亮了再动身也不迟。”

胡老六皱眉道:“瘦子徐,不是你说得要在天光之前动身的么,怎么现在又推三阻四?”

瘦子徐拗不过他,只得道:“好啦,胡大哥,就依你。”侧头看了癞头李一眼,叫道:“癞头李,咱们走吧。”

癞头李也不说话,懒洋洋地从地上站起来,说道:“走吧。”

三人收拾停当,便即向庙外而去,消失在黑暗之中。

这三人倏来倏去,庙中除了一堆大火在继续燃烧外,声息全无。

西门独步在神像后面又待了一阵,这才爬出来,心想:“这些叫化子只顾着赶路,连火头也不灭,正好给老子烤干衣服。”走上几步,在火堆旁坐了下来。双手往火上一伸,一股暖意袭遍全身,顿觉说不出的舒服。

边烤火边想:“胡老六说魔教凶残狠毒,一提起来似是人人深恶痛绝。哼,他们名门正派又哪里有什么好东西了?一个个尽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真小人,只怕比起魔教来更加不如。”

他这些日子以来迭遭磨难,屡经艰险,所见所闻俱是白无秀、长清子这等自私残忍之辈,心中对这些名门正派委实无一丝好感,反觉这为人所不耻的魔教似要亲近的多。

又想:“武林中都传爷爷与魔教同流合污,到底真相是不是这样?还是爷爷蒙受了不白之冤,被他们凭空诬陷?哼,我一定要将这件事查个水落石出,如果爷爷真的是被冤枉的,我一定要将真相大白于天下,还爷爷一个公道。”

大火烧了一阵,火头渐渐转小。西门独步出神良久,转头往庙门口一望,已能见到光亮,原来是天亮了。他一摸身上衣衫,已然干透,心想:“天亮啦,这便走吧。”站起身来朝庙外走去。

出得庙门,一股泥土气息扑面而来,一嗅之下,令人心旷神怡。只见远处青峦叠翠,云与青山连在一起,淡淡的几乎分不出来,道路两旁的草木经昨夜这场大雨一洗,更是青翠欲滴。

西门独步走出山坳,转上了大道,在道上便走便想:“丐帮大会时间紧迫,胡老六这些叫化子一路上须得不吃不喝才能赶到,老子虽然也想去凑这个热闹,终不能像他们那样空了肚子赶路。嗯,丐帮大会参不参加无所谓,不过这位什么陈帮主倒是大可一见。”

他既不想参加丐帮大会,自是用不着拼命赶路。这天在道上该吃的时候便吃,该休息得时候便休息,于路向人打听,问明了去南阳的路径,直到第二天午后方始赶到南阳。

西门独步从东门进得城,只见城中高大屋宇栉比鳞次,数也数不过来。街道两旁的商铺更是一家连着一家,也不知有多少。街上行人熙熙攘攘,自有一种繁华,一时也说不了这许多。

他想丐帮既在南阳召开大会,城中乞丐必多,哪知寻找多时,竟连一个乞丐也不曾见到,心中不由暗暗称奇。走过几条街,仍是没能见到,便想向路人打听。

这时旁边一条巷子里前前后后走出三个人来。西门独步一见,心下大喜,只见这些人蓬头垢面,身上衣衫破烂,却不是叫化子是谁?当即走上一步,抱拳道:“这位老大哥,请了。”

当先一位年老乞丐道:“小兄弟,你有什么事?”西门独步道:“请问你们三位是丐帮的吗?”那年老乞丐点了点头道:“是啊,有何指教?”

西门独步微微一笑道:“贵帮丐帮大会是在南阳城里召开的罢。”

那年老乞丐道:“你来迟啦,大会已经散啦,帮中兄弟已各自离去。对了,你问这个干什么?”

他身后另一名年轻乞丐不耐烦道:“老杜快走,跟这小娃娃啰嗦甚。”西门独步笑道:“老哥你先别急,在下向你打听一个人。”

那年轻乞丐没好气的道:“你想打听谁?”西门独步道:“我想打听的这个人,便是贵帮的陈帮主,不知他眼下在不在城里?”

那三名乞丐一听,心中都是一凛,脸上登即现出恭谨之色。那年老乞丐抱拳道:“小兄弟,你找我们陈帮主有事吗?”

西门独步道:“也没什么事,在下只是听人说道贵帮主义薄云天,乃是江湖上一等一的好汉,心生仰慕,便想见一见他老人家一面。”

那年轻乞丐哼的一声,拉下脸来,说道:“想拜会我们陈帮主的人,武林中不知道有多少,我们帮主身份何等尊崇,哪能让人说见就见。小娃娃,你还是打消念头吧,我看你是没有希望啦。”

那年老乞丐一皱眉,瞪了他一眼道:“你胡说什么?”向西门独步道:“小兄弟,我们陈帮主此刻正在马祖德家里作客,还未曾离去。至于能不能见着他老人家,那就要看你的运气了。在下身有要事,恕不奉陪,告辞。”一拱手,三人扬长而去。

西门独步急道:“喂喂,那马祖德家是在哪里啊。”

那年老乞丐更不回头,大声道:“街上庄子最大的那家就是。”说话之间,人已去得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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