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大笑:“你当我这么好心情和你说话?我只不过分散你的注意力罢了。”随着这一句话,黑衣人落到了院子里。院墙上嗖嗖嗖!又窜进来七八人,人人都是官差打扮,而且身手敏捷,显然都是六扇门里的好受。

这七八人一落在院子里立刻围着司马冲一绕。巨网立刻紧紧缠在了司马冲身上。唯独司马冲的头颅还露出来。黑衣人一扯面上的黑布。露出了一张布满了皱纹的脸。这些皱纹纵横交错。他实在是个老人了。他大笑着走到了司马冲面前,伸手到他耳朵后一摸。

人皮面具的撕口大多在耳后。但是黑衣人摸了半天,什么也没摸到。摸了耳朵摸鬓角。终于,他满头大汗地拉扯起司马冲的面皮。司马冲的脸在他的双手下不断变形,但是谁都看得出,这绝对不是易容后的脸。绝对没有哪一张人皮面具经过这样的拉扯还能保持不变,黑衣人兀自不信道:“不可能!不可能!”他甚至拨开了司马冲的头发,想看看有没有什么撕口。接着又开始拉扯司马冲脖子上的皮肤。七八名官差你望望我,我望望你。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司马冲淡淡开口道:“我说过。你认错人了。人老了。难免会犯糊涂。你若还想找到你要找的人。就不能犯糊涂。”

扑哧!黑衣人面色苍白,嘴唇哆嗦了一阵,突然张口喷出了一大口鲜血,接着仰面倒地。七八名同时一惊,靠得最近的两人立刻扑上前扶住了黑衣人道:“老师!老师!”眼见黑衣人昏迷不醒。这几名官差互相望了一眼,突然一长身,挟着他们的老师越墙而去。

司马冲叹了口气。走之前也得放了我呀?

“嘻嘻。吃苦头了吧?”一声轻笑传入了司马冲耳朵里。司徒鸿雁的身子从院外探了进来。脸上挂着幸灾乐祸的神色。

司马冲笑道:“大小姐。你来得正好。快帮我解开。”

司徒鸿雁摇了摇头,表情十分认真地开口道:“你是江洋大盗。放了你。我家可就遭殃了。”

司马冲叹了口气。他可没心情唱大戏。当即闭口不言。

司徒鸿雁慢条斯理地踱着步子,慢慢走进了院子。但是当她看仔细司马冲身上的巨网立刻大吃一惊,也顾不得玩耍,连忙蹲下身在地上在网绳。因为她终于看清楚巨网上带着倒勾。每一把倒勾都是寒光闪闪。可想被兜住的司马冲有多痛苦。

司马冲笑道:“小心些。倒勾上有毒。”

司徒鸿雁更加惊慌,手上不觉乱了起来道:“有毒?你中毒了?”

司马冲摇头道:“没有,不过你再这样的解法,只怕很快就可以中毒了。”司徒鸿雁一听,连忙又放缓了手中的动作。她却没听明白,司马冲的意思是,再这般慌乱,她自己就会被割伤。

足足花了一柱香,司马冲才从巨网中出来。司徒鸿雁坐在一块巨石上喘息道:“这什么破网,这么难解。”

司马冲笑道:“我都说你闪开一边,等我自己钻出来,你又不肯。”

司徒鸿雁没好气道:“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你都知道那些倒刺有毒,还想硬拉硬扯。不想活了不成。”

司马冲此时扯起了大网丢到院子一个角落,然后转身推门进屋。司徒鸿雁愣了一下道:“喂。你……你不招呼我进去?”

司马冲摇头道:“我房里没茶没酒。大小姐自便吧。”

司徒鸿雁咬着嘴唇,过了好一会,突然跺了跺脚,飞也似地跑出了院子。司马冲则走进了屋子,关上了门。

深夜。一根细细的待够铁丝从司马冲的窗格伸入,轻轻翻转。再慢慢拉起。司马冲的窗户被人从外面无声无息地打开。一条人影嗖地一身窜了进来,落在了窗边,同时一回手,正好抵住即将落下的窗户,半点声息也没有。

这是一个一身夜行衣的蒙面人。从凹凸有致的身形来看,是个女人。她轻轻放下窗户,小心翼翼地从靴筒摸出了一把匕首抓在手里。然后猫着腰穿过屏风。眼前的一幕立刻让她小小吃了一惊。司马冲竟然盘膝坐在床上,鞋袜未脱。也知道是何用意。

这夜行人等了一阵,终于又走出几步,走到了司马冲面前,将手中的匕首往司马冲的咽喉上轻轻一送。啪。一只手握住了夜行人的手轻轻一捏。她立刻觉得手腕又酸又痛,半点力气也使不上,匕首‘哐当’一声掉落在地,这声音在安静的夜里分外清晰。

女子右手被制作,右脚猛然一踢,直踢司马冲的脸颊。司马冲身子一倒,女子的脚贴着司马冲的身上掠过,而她的手几乎要被司马冲拧断了,但是她居然很硬气,依然没有出声,一脚不成,身子原地一翻,将手腕重新翻了过来,另外一只手四指往前一切。她的指甲又绿又蓝,显然是淬了毒的。

司马冲豁然睁眼,另外一只手抓住了女子这只手,两手在身前用力一错。‘咔吧’‘咔吧’两声。女子的两条手臂软软垂下,被司马冲用重手法震脱了臼。

女子终于开口道:“快杀了我!”声音嘶哑而冰冷。

司马冲不理不睬,一甩手。啪。一巴掌将女子的下巴打脱了臼。然后倒提着推开房门,走出了小院。外面可比小院热闹,虽然是深夜,依然灯火辉煌。做皮肉生意,现在正是热火朝天的时候。一名正端着菜盆的小厮一见倒提了一个人的司马冲,立刻吓了一惊,手一松,菜盘跌落在地,摔成了粉碎。

司马冲看了看这小厮道:“管事的在不在?”

小厮此时终于认出了司马冲,连忙点头道:“在!在的!”

司马冲将手里的女子用力一抖,将她的脚踝也抖脱了臼。丢到一边道:“去告诉管事的。这里有个女人。”说完,转身走回了小院。只留下一脸茫然的小厮。

第二天。司马冲正在饭厅里吃饭。司徒鸿雁又来了。她本来已经打定了主意不再理会司马冲,不过早上一听说司马冲把鼎鼎大名的杀手红蝎子抓住了,她又忍不住想来问个明白。所以,她开门见山道:“喂。听说你抓住了红蝎子?”

司马冲摇头道:“我没有抓蝎子。红的黑的都没有。”

司徒鸿雁扑哧一声笑道:“昨晚那个偷袭你的女人。她叫红蝎子。听说她用毒的手段很高。你是怎么抓住她的。”

司马冲扒了一口饭道:“她手上有匕首。我于是抓住她的手。她又用脚踢我。于是我把她倒提了起来。”

这算什么?司徒鸿雁有些茫然。司马冲此时已经站了起来道:“饭菜还有,你若饿,继续吃。我回房了。”

光阴似箭。一眨眼,三年过去。司马冲从一日三餐换成了一日一餐。他体内终于可以存住微弱的法力。经脉虽然还处在虚弱状态,但是一身的力气总算回来了,这让司马冲安心不少,凭他身体的强度,就算没有法力,也能和化神期的修士见个高低。

这一日。司马冲正在房中打坐,突然耳边响起了震耳欲聋的喊杀声。同时惨呼惊叫不绝于耳。司马冲皱眉。莫非凡俗世界起了战事?这倒麻烦了。以后谁给他做饭?想到这,司马冲推开了房门,足下一点,便上了房顶。

只见远处盔甲鲜明,刀枪如林,有几千人马正朝这边冲杀而来,所过之处是鸡犬不留。但是在这几千人之后的城区却一片安详。怎么回事?内/乱?司马冲正疑惑。突然有一声声音高喊道:“先生!先生救我!”一个人跌跌撞撞地闯进了小院。却是司徒无悔。他右臂中了一箭,鲜血将他的锦衣染红了半边。

司马冲皱了皱眉,已经猜出了大半。从房顶一跃而下。走到了司徒无悔身前,替他止了血道:“你……造/反了?”

司徒无悔先是一愣。随即苦笑道:“先生说的对。不过,我还没有起事,消息就走漏了。和我有关系的大臣官员都被御林军包围。现在国君亲自率领三千御林军赶来此地,请先生救我!”

司马冲点了点头道:“你待我如上宾,无非是为了今天。我自然会救你的。”说着,缓缓走出了院子,朝外面走去。

司徒无悔先是一愣,随即急忙道:“先生!先生!你带我离去即可,我的……我的家小已经顾不上了!”此时城门早已经关闭,司徒无悔也是走投无路才会来这里找司马冲。其实他也没有报多少希望。

司马冲笑了笑道:“三千御林军又算得什么。我还想多吃几年好饭呢。”

司徒无悔一惊。什么?先生这话是什么意思?他还没明白,司马冲已经走过了回廊,消失在他的视线之中。

清风楼内早已经是人去楼空。这些人混迹于在这虚情假意的声色场所,哪一个不是跟泥鳅一样溜滑。早早收到了风声逃之夭夭了。连带的,清风楼内一些名人字画,摆设的花瓶古玩也被人席卷一空。也就是司马冲的小院没人敢进去而已。

“乱臣司徒无悔!如今国君亲临,你还不快快出来受死!”一名将军在清风楼外大喝。此时的清风楼已经被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了水泄不通。一辆八匹马拉的黄罗伞盖的王辇正停在远处,一名肥肥胖胖的中年人正坐在辇车上,左右有宫女八人侍候。为了让这王辇能驶过来,一路已经拆掉了几十间民宅。

司马冲一从清风楼内走出来。立刻有五百张强弓对准了他。御林军是保卫皇城的禁军。每一个都是以一抵十的精锐。此时国君带领出来更是精锐中的精锐。他想借此震慑一下其他有野心的大臣。为首的将军一见司马冲立刻喝道:“你是何人?快快叫那司徒无悔出来受死。”

司马冲不理会这将军,而是看着远处肥胖的中年人笑道:“哦?你就是国君?”说着,一抬脚,朝国君的王辇走了过去。

嗖嗖嗖!司马冲这一动。密集的箭矢立刻铺天盖地而来。这么近,这么多的箭矢。莫说是个人。就是块铁,也能射成蜂窝了。但是让众人大惊的一幕出现了。一轮箭雨之后,司马冲是毫发无伤,依然一步一步向前走。

这是怎么回事?幸亏这些是御林军。都是精锐,若换了普通的士兵,看到这一幕早就转身逃跑了。不过随着第二拨,第三拨箭矢依然无用。这些御林军心中也开始发寒起来。这是人还是魔神?怎么能够在箭雨之中屹立不倒?眼见司马冲越来越靠近王辇,众人终于停下了弓箭,抽出兵刃扑了上去。

当!当!当!兵刃砍在司马冲身上如同砍在万年磐石。不仅没有一人砍伤司马冲人,反而不少人被自己人反弹起来的兵刃碰伤。王辇上的中年人早已经吓得面如土色。那八名宫女更是有数人晕倒,数人缩在了一角落。只听中年人大惊道:“大仙留步!有话好说!”

司马冲没有留步,他几步上前。将肥胖的众人一把提领起来,拖下了王辇,一步一步往回走。这一下周围的御林军没人敢再上前了。清风楼门后,司徒无悔又惊又喜。眼见司马冲走了回来,立刻窜出来道:“先生!让他放了我的家小!”

司马冲笑着摇头道:“没出息。”

司徒无悔一惊,立刻明白了司马冲的意思。但是眼前这御林军盔甲鲜明,他可不敢开口。司马冲笑了笑道:“怕什么?谁不服就杀谁。”说着,转过身大声道:“今天日吉辰良。正是天地开张。我要另立新君,不知道各位意下如何?”

司徒无悔叹气道:“你问他们没有用。”

司马冲突然手一扬。国君的头颅已经被他揪了下来。刚才一路之上,为了让王辇行过,居然拆了这么多民居,杀了这么多的人,实在是该死。更该死的是打扰了他的清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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