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赫并不知道倪妮已经识破他的伎俩,其实即便识破,贺赫也不会在乎,也就是跟着自修而已,又没有谁规定他不可以走这条路、那条路,来这个教室、去那个教室,只不过他跟在倪妮后面而已。

当沐子飞拿着房卡想要退房的时候,阿鸟接过沐子飞的房卡,并没有去退房,而是说道,“不着急退,可以保留到下午两点呢,我先送你去车站,再回来退也不急,万一你有什么拉下了,也可以再找找。”

沐子飞也就没有再坚持,说道:“好的!”后续的事情就交由阿鸟处理,她不再关注。

今天的天有点阴,风轻而柔,天空飘着厚厚的洁白的云,遮住了太阳的光辉,空气是干爽的。这样的天气,对于十月初的上海来说算上很难得了。

阿鸟似乎一点也感受不到这难得的美好天气,相较于这干爽的天气,感觉的更多是干涩而苦楚――沐子飞今天就要离开了。

阿鸟预感着此次分别再相见也许已经物是人非,再相见也许青春不再,再相见也许红颜已老,看着即将失去的美好,也许再也抓不住了,他的内心感到越发的苦楚,似积满乌云的天空,要爆发出无穷悲戚的泪水,可是看着沐子飞淡然的面孔终究忍住了。

他们到了门口,叫了一辆出租车,然后一起去了车站。

路上为了缓解离别的愁绪和稍显尴尬的氛围,阿鸟特地给沐子飞讲了一个笑话。

阿鸟说道:“有次早高峰的时候,我在站台等公交车,站台人很多,一辆车租车停在了站台边,车里的人要下车,一位男士摇下车窗,对站在出租车外面的一位女士说道,‘麻烦您能否让一让,我们好下车’,那位女士不为所动,男士只好硬推开车门,车门碰了一下女士,只听见那女士嘴里不停的说道:‘你神经病啊,你神经病啊,你神经病啊,你神经病啊!’那位男士有些窘迫,周围的人都看着他,他也不好发火,这时,只听车里飘来了一个童音:‘你复读机啊!’”

沐子飞听了,一下子忍不住笑了起来,“思远,没发现呀,原来你也挺幽默的!”

“哈哈,那是是因为你接触的少!”阿鸟说道。

就这样一路闲言碎语的,阿鸟把沐子飞送到了车站,并送到候车大厅,阿鸟心情沉闷着,带有莫名的惆怅,难舍的离愁在他心间不断的回荡,聚结,而他还要面带着微笑陪着沐子飞。

候车大厅的人很多,已经没有了座位,他们就站在一个窗前,彼此相顾。阿鸟看一眼大厅里来回匆忙穿梭的人群,看着一一话别的人们,看着挂满笑意的情侣,看着笑颜满面的一家人们,他就这样看着他们,而很少有人去关注他们俩,似乎大家已经习惯了彼此的漠视与淡然,即便偶尔有眼神飘来,又悄然飘去,当然,更多的是大家彼此并不认识,每个人都有自己关注的事情,即便沐子飞再漂亮,行人也不过多看上两眼,而不会投去更多关注。

阿鸟默默而深情的看着沐子飞,似乎想把她铭刻在心里一般,永远不要忘记,双眼充满说不出的纠结,似乎感觉到心中最为珍贵的东西即将逝去。

时间过得飞逝,阿鸟似乎觉得刚刚才过了一会儿,检票的声音就在候车大厅里响起了。

“我要走了,思远,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沐子飞向阿鸟说道,然后伸手要与阿鸟握手道别。

阿鸟轻轻的握住沐子飞的手,轻而柔,就像今天的风。

“你呀,不要心里一直念念不忘的想着我,”沐子飞说道,反正是临别了,许多话都可以说开了,“我更希望你找一个你爱着她,她也爱着你的人,我的性格比较硬,不一定适合你,不要觉得得不到的才是最美好的,也要学会珍惜眼前人,再说,我此去一走,不知何时归期,但愿再相见,你我都有了更为美好的归属。”

听了沐子飞的话,不知怎地,内心浮现了絮絮的身影。

“我要检票了,”沐子飞说道,“再见!”

“再见!”阿鸟站在检票口,一直目送她的身影直至消失不见,然后才恋恋不舍的、心情抑郁的、闷闷不乐的赶了回来。

回来的路上,阿鸟的心情愈加烦躁、闷气,到了学校门口,他走进了联华超市,打算买瓶酒喝。

在超市的酒架上,来回走了几遍,看了看白酒,便宜的二锅头,度数有点高,老白干也是如此,“算了,这个我降不住!”价格高一点的,他又不舍得。

又看了看黄酒,觉得不过瘾,啤酒也是如此,喝不醉,撑肚子,不解心中之愁,看来看去,突然发现有一款十来块钱的酒,叫张裕白兰地吧,度数才30多度,刚刚好,名字也好听、洋气,“就选它了!”。

于是阿鸟就买了一瓶,付了钱,就拎着回来了。

刚到学校门口,他的手机传来一阵铃声,阿鸟拿起来一看,是小梅子,接通后,一个尖锐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阿鸟!你是不是欺负絮絮了!”

阿鸟听到小梅子电话里语气不善,感觉有些莫名其妙,他此时正是心情苦闷的时候,于是不爽的反问了一句,“怎么啦?!我啥也没做啊!”

小梅子一听阿鸟的语气有点生硬,也有点火大,“你自己做的事情,还说怎么啦!”

原来早晨的时候,絮絮看到阿鸟与沐子飞的那一幕后,心情有些崩溃,然后苦闷的回到了寝室,到了寝室后,就恹恹的躺在了床上,默默的流泪。

同寝的小梅子见状,很是纳闷,“早晨出去还好好的啊,就刚刚一会儿,怎么突然就不开心起来了,难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于是小梅子来到絮絮床边,在她身旁做了下来,向她试探的问道,“怎么啦?絮絮,为啥突然不开心了,是不是你奶奶出什么事情了?”

絮絮与奶奶一起生活,她是奶奶的命根子,自从她小时候爸妈出了车祸不幸去世后,她是被奶奶一点一点的拉扯大的,絮絮也对奶奶紧巴得不得了,奶奶要是有个风吹草动的,她都紧张半天,平时絮絮看起来性子温和,说话温声细语的,事实上她也是主意很正的人,一般认定的事情,不会轻易改变。

不过现在还好,她奶奶年轻,才60多岁,平时她们没有要紧的事,通话也不多。

絮絮听了小梅子的话,轻轻的摇了摇头,继续无声的哭泣。小梅子松了口气,可是除了奶奶外,还有谁能惹得她闷闷不乐的哭泣呢?

小梅子想了想,“似乎没有什么人了呀,噢,还有阿鸟,小梅子不是也一直紧巴着阿鸟么?是不是阿鸟欺负她了?”

于是小梅子又轻声的问道,“是不是阿鸟欺负你了?”

絮絮这次没有动作了,默不作声的眼泪又加速的流了下来。

小梅子见状,“嘿,八成是阿鸟了!”

小梅子想想絮絮平时对阿鸟样样的好,如今阿鸟竟然惹得絮絮伤心落泪,痛苦不堪,她的火气腾的起来了,大声对说道,“这个阿鸟还蹬鼻子上脸了!枉我们絮絮对他那么好,百般柔顺的,事事想着他,竟然还惹我们家絮大美女伤心落泪!”

她对絮絮继续说道,“我去找他论理去!让她向你赔礼道歉!”

说着,小梅子作势就要出门,似乎是要气冲冲的找阿鸟理论去。

絮絮见状,赶紧坐了起来,一把抓住小梅子的手,阻止她下一步的行动,然后抽噎着、细声的说道,“不干他的事,是我自己难过!我自己把不住劲,自己不争气!”

“那到底是什么事?姑奶奶,你倒是讲一下,说清楚,我也好帮你参谋参谋!”小梅子看到絮絮的样子,听着她说的话,也急了。

絮絮架不住小梅子的急问,这才向她道出了早晨看到的一幕。

小梅子听了又是生气又是难过,生阿鸟的气,“这家伙,怎么当面一套背地一套!既然有喜欢的人了,有女朋友了,为啥还与我们絮絮不说清楚,搞什么暧昧!”

她更替絮絮难过,一心一意的对阿鸟好,结果是个白眼狼!可是她嘴上还是安慰道,“你先别难过,我打电话问问秀才,了解一下到底是什么情况,然后我们再合计合计,现在不清不楚的,就为阿鸟伤心落泪,不值得!再说,如果他真有了女朋友,你这样为他伤心更不值得!”

说完,小梅子就给秀才拨通电话,秀才正在图书馆自修,听到手机震动,起初没有理会,想着如果不是急事,就不会再来,如果急事,还会再打。

结果手机一直震动不停,他拿起一看,是小梅子,于是拿起电话,走到阅览室外,接通后,小声的问道:“喂,小梅子,什么事情?”

“噢,秀才,问你个事情,阿鸟昨天是不是有个同学来这边了?”

秀才一听小梅子语气不善,心里快速的琢磨了一下小梅子问话的意思,“难道是小梅子听到什么风声了?”

本来还想帮阿鸟掩饰一下,别让她们知道呢,如果小梅子这么快就知晓了,那么絮絮也肯定知晓了,于是回应道:“噢,是的!”

“是不是个女生?”小梅子继续问道。

“是的!”秀才道。

“那女孩子,是不是阿鸟的女朋友?阿鸟那厮是不是脚踏两只船!你们是不是早就知道!”小梅子语气不善的追问道,“你们是不是合伙起来,欺负我们絮絮,是不是觉得絮絮性子柔弱,就觉得她好欺负?!”

“哦,这个倒不知道,”秀才只好含糊的回答说。

“不知道!哈哈,”小梅子气得乐了,“阿鸟今早都向人家表白了,又是送玫瑰花的,又是拥抱的,又是唱歌的,早晨絮絮在旁边可都看到了!”

秀才一听,心里也不禁对阿鸟生气起来了,“你做就做呗,隐蔽一点啊,怎么让絮絮发现了呢?不过,这画风不对啊,昨晚阿鸟不是还说他的事情黄了么?怎么又整出一对幺蛾子出来?难道情节反转了?不大可能啊,人家女孩子都要出国了!”

于是秀才向小梅子小声的说道,“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小梅子听到秀才的小声回应,还以为他心虚,于是大声道:“哪有什么误会,絮絮都亲眼见了!”

秀才只好把昨天晚上阿鸟讲的事情,再转述给小梅子。

秀才转述的过程中,小梅子把手机开了免提,絮絮也听到了,“原来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样啊!”

她心中微微转喜,这才止住悲戚神情和哭泣。

秀才说完,小梅子又转过来对絮絮说道,“刚才你都听到了吧!”

“嗯,”絮絮轻声的回应道,语气中没有了刚才的郁气。

“我也不知说你什么好,王八看绿豆,怎么就看上阿鸟了,他人前一套人后一出的,你说你怎么就是相中阿鸟了呢?你说他有什么好,长相嘛还算周正,可是你也漂亮啊,追你的人又不是没有,你拒绝了一个又一个,学习嘛,阿鸟一般般,也就是一个唱歌好点,可是这也不能当饭吃啊,他嘛,性子么也是绵绵的,你么也是温温柔柔的,你们真是浆糊对米汤,算是黏糊到一块了!”

絮絮听着小梅子的说落,也不答话,低着头,默默无声,心里又想,“阿鸟被那女孩子拒绝,此时内心不定多伤心呢,正是需要人安慰呢!”

于是嘴上说了出来,“你说阿鸟现在是不是很难过呀!”

小梅子一听这话,气得乐了,指着絮絮笑着说道,“哎呀,我说絮絮,刚刚哭得还像个泪人,伤心难过的不得了,这才短短一会儿,又替人家担心了,真是活该你受罪!”

“我这不是看他也失恋了嘛!”絮絮站起来拉拉小梅子的手,似乎是讨饶。

“那他是活该!”小梅子说道,“放着你这个大美女不追,偏偏去搞远程恋爱,噢,距离产生美啊,我呸!你不要理他啊,让他好好的伤心一下,才能记得你的好!”

“哎呀,你说就他那绵绵的性子,伤心难过了,会不会做傻事啊,”絮絮担心的说道。

“你呀你,”小梅子用手指点了点絮絮的脑门,“那我打电话问问,顺便敲打敲打她!”

于是就有了刚才的电话,“我真没有对絮絮做什么事啊!”阿鸟无辜的说道,他心里还正烦着呢,再说今天又没有遇到絮絮。

“你还说!”小梅子火大的说道,隔着电话,阿鸟都能感受得到,“你早晨向人家女孩子表白,絮絮可都是看在眼里了!”

阿鸟听到小梅子说,早晨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落在絮絮的眼里了,不禁莫名的心虚起来,他也不知为啥,感觉似乎做了对不起絮絮的事情一样。

又听到絮絮为此还伤心难过,不禁也有些愧疚起来,于是心虚的问道,“絮絮现在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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