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顾周围的苍郁山林,苏一宁苦恼地抖了抖头顶的几根羽毛,离开了河边浅滩。然而,刚走到树下没多久,她周身忽然扬起了一股寒毛直竖的感觉。直觉般地往后看去,只见不远处的一块灌木丛里,两个穿着同样装束,一高一矮的少年拨开了枝叶,走了出来。

苏一宁瞬间愣住——那是两个仙隐宗的弟子,大概也是这次参与最终考核的人。他们身上的服装,本该显得人衣袂翻飞、英姿飒爽,但是此时的他们看上去却十分狼狈。衣服上的泥渍东一块西一块的,头发也乱七八糟,其中一个的袖子还被什么勾破了。

——对比出真知,和他们比起来,自己昨晚的境况好多了。这时候,才不得不相信神兽的能力,的确为她提供了更快捷的方法,去获取铁块。

两人一鸡诡异地对视了一会儿。

稍微高点的那个少年吞了吞口水:“都走了一天多了,咱们今天晚膳就吃烤鸡腿吧。”

什么?苏一宁的毛瞬间炸了起来,同时不住小步退后:“叽叽叽叽!”

矮个子的少年犹豫了一下:“可是,听说燕山林深,多仙怪神兽,山下的镇民都不会胡乱抓这山上面的动物的,这只鸡长得也实在奇怪。”

高个子少年满不在乎道:“再奇怪不也就是只鸡嘛,说不定是什么野味呢。你也不想想,仙隐宗的入派考核也太难了——独自进入燕山内,在三天时间内搜寻藏在山中的信物。我们不吃饱,没力气怎么继续考核啊?这都第二天了,我们一片都没找到呢,这要是天黑前还抓不到吃的,还不得挨一晚上的饿。昨天晚上你肚子叫的声音,我都听到了。”

想了想挨饿的滋味,和烧鸡的香味,矮个子的少年终于被说动,点了点头。

苏一宁浑身的毛都炸了起来,如临大敌——要是被做成了烤鸡,她就真的是game over了。三十六策走为上策,思及此,还没等那两人行动,她已经嗖一声钻进了密林里。

那两人一愣,惊呼:“哎哎哎!鸡跑了!快追!”

苏一宁凭借娇小的身子一直在密林中钻动。不得不说,这身体胖归胖,却相当灵活。然而,她的尾翎太明显了,哪怕那两个弟子一时半会儿捉不住她,她也没法摆脱掉他们,一直被远远缀在身后,甚至距离越缩越小!

唉,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啊何太急啊!

苏一宁只顾着转头看后面,两只小短腿飞快地捯饬,脚下忽然一下落空!

苏一宁惊吓地啾了一声——原来前面竟是个被枯叶掩盖住的陡峭山坡,地面与她所处的地方落差起码有十几米。圆滚滚的身子狼狈地滚落到了地面上,来不及想痛不痛,她再次爬了起来,转身抬头紧紧地盯着山坡高处。

山坡上传来了两人惋惜的声音:“那鸡飞下去了!”

“我擦,现在的鸡都会飞了?”

苏一宁:“……”什么飞下去,她明明就是滚下去的好吗!这双翅膀,除了平衡一下她的身体,让落地的时候脸撞得更均匀,就没有任何作用了。

“这边太高了,下不去。”

“哎!这都能让它跑掉,罢了罢了,还是去摘点果子吃吧。”

两人的脚步声渐渐远去,苏一宁松了一口气,累得瘫在地上,气喘吁吁地啾了一声。

——她穿成的这只所谓的神兽,好像也没有什么特别牛逼哄哄的功能啊。不能喷火,不能变药,不能时空转移,没有遮天蔽日的翅膀,还不会飞,连鸟喙也这么小……心好累,感觉不会爱了。

摔下来的地方似乎是个天然的凹陷地势。地下铺着厚厚的落叶,也幸亏是这样,从那么高的地方滚下来,她才没受伤。还是找个别的地方躲到天黑,看有没有月光吧。

她往密林里钻动,刚钻出一片灌木,忽然看到了一截修长的小腿。苏一宁惊慌地抬眼,倏地对上了一张俊逸的脸。

“叽叽叽!”(魏景初!)Σ(°△°|||)︴

魏景初黑发有些凌乱,但衣着完好。对比出真知,瞧他这个样子——哪怕他还未系统学习过武功,这一晚也依然过得不错。不愧是未来那个浑身插满了刀子也能满天飞的大反派……果然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苏一宁叽了一声,下一刻,她的一只腿就被一只温暖的手抓住了,一下子就被倒提了起来。视线倒错。

魏景初把她轻轻提到眼前,颦起眉,沉声道:“这是何物?芦花鸡?”

作者有话要说:小贺就是传说中的略微闷骚的冷面小傲娇。3.10那天之所以大幅度修文,就是因为,作者菌觉得他的【冷面】不该那么快就剖下来,不然属性就乱了。毕竟现在,他和苏一宁还不太熟悉。必须在熟悉之后,才会看到他傲娇啊、吃醋啊(还记得那封圈圈叉叉的情书Flag吗w)、黑化啊的一面呀2333

另外,苏一宁真的不是芦花鸡,只是有点像而已,以后原型长大了会很漂亮的哟。

“叽叽叽叽叽!”苏一宁挣扎了两下,脑充血了叽!

捏着这只芦花鸡的翅膀举到眼前,魏景初扬了扬眉,嗤笑一声:“原来是只母鸡。”

苏一宁:“……”

真是风水轮流转啊==

她静了一会儿,忽然凄厉地啾啾叫了起来。魏景初嫌吵,就把这只芦花鸡摆正了,苏一宁总算不晕眩了,抖了抖羽毛,连忙讨好地啾了两声,用那双乌黑湿润的小眼睛盯着魏景初看,无声释放着“放过我吧”的萌啾啾光波。

魏景初:“……”自己大概是昨晚没休息好,出了点幻觉——他怎么会从一只鸡的眼中看出了那么点可怜巴巴的讨好的感觉?尤其是这双眼睛,还让他想到了一个人……

——不知道那个笨手笨脚的家伙现在在哪里呢?

在他的心里,苏一宁奇奇怪怪的,却如同一个发散着热力的存在。人心易冷,人心也易被捂热。这半个月来,即使他生性再冷淡慢热,苏一宁也没有改变过对他的态度。

被这样对待着,恍惚间让他产生了一种错觉——就像在寒夜里走了很久的路,忽然有人叽叽喳喳地跟在身边,还时不时递上暖汤,送上笑容。一开始的时候,不太习惯身边有人,但很快就会喜欢上这种温暖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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