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二十八章
林念念不敢相信陆挽能考第三名。
毕竟在和陆挽转校前关系就很好的许要, 平时作业都不怎么写的。
他们既然走得近, 成绩怎么可能相差这么多？
她脑子里第一个闪现的念头, 是一定有什么地方出现了问题。
可是榜单上, 清清楚楚就是“陆挽”。
全年纪也不会有和对方相同的名字。
尚德中学月考能考进100名的都是学霸。
只不过一般学霸、顶级学霸、学神之间也是有差别的。
前三名是遥不可及的学神, 用来仰望，第四名到第十名是很难撼动的顶级学霸, 夸就得了。
第十名到四十名是优质学霸，名次经常前后波动，日常神仙打架。
第四十名次到七十名是没有任何偏科全能的学霸。
七十名后, 和前面比起来就不太明显了，这是流水席区域，大家竞争上岗。
林念念能考到100名以内，作为被援助的慈善生，是完全合格的。
她和陆挽同样从南方的县城转过来，现在的教材和之前不一样，需要适应。
只不过高中的知识点大致相同，又是理科，所以没有太大影响。
林念念在以前的学校，成绩一直是全年级前三。
她知道新学校和从前不能同日而语，她的目标就是能考进百名榜单，也对这个成绩满意。
只是没想到陆挽居然考了第三！
她没想到自己会打赌输了，两个人之间还差了这么多名。
准备好的话没有机会说，现在脑子一团浆糊。
这是她从来没有预设到的场面，完完全全地措手不及。
有种脚没有踩在地上的不真实感。
——
“陆总, 来来来，请你做一个考进前三的发言。”宋茜茜把手举起来，作成采访状。
姗姗来迟的哈利嘟囔道：“你这也太不道义了，一点趁虚而入的机会都不给别人，不过我更喜欢了呢。”
“让我先拿出手机开个录音，以后激励自己。”
陆挽叼着棒棒糖，盯着头顶的名字：“学习还是得天天向上，我想往再上一上，如果可能的话。”
苏桡比她高三分，但是第一名的陈念卿，比她多了整整二十分？
从前都是陆挽断层甩开第二名几十分。
这是从来没有过的情况。
有意思，她的胜负欲熊熊燃烧。
许要嗤笑了声：“我看你就是心里不平衡，这次没考到第一气坏了吧，觉得第三名很垃圾不能接受。”
众人：“……”
精神小伙求您别说话闭麦吧！
他娘的这是在骂陆总吗？你这是再骂所有的人啊！！
许要转校前就考全班倒数，现在也是倒数。
这样看来，他真没觉得新学校有什么太大不同
……除了装逼和奇怪的人超标。
陆挽懒得给许要一个眼神，声音淡淡地说：“大家都散了吧，快上课了。”
“不不不，陆总你和慈善生的赌约，你赢了啊！”
不知道是谁提了句，众人从震惊中回过神，纷纷看向赌约的另一个当事人——林念念，她刚好也在这里。
女生咬了咬唇，一句话不说。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陆挽朝着对方走了过去。
一直走到林念念的跟前才停下来。
于帅满脸戒备，这家伙想做什么？
难道要当着这么多同学的面开口奚落林念念吗？
他抢先一步说：“念念这几天很努力，都没怎么休息好，人家和你们不同，她每个周末都要去便利店兼职的！又要学习又要赚钱，你们这些人根本什么都不懂！”
陆挽：“哦，那你不需要兼职，考了多少名？”
于帅：“……”
陆挽扫了眼榜单：“哦，七十八名，幸好你考试的时候挡住了，不然我要不小心参考了你的答案，岂不是只能考到八十名以后。”
周围的同学哄堂大笑。
“陆总你可真幽默。”
“那这么说起来很幸运，不然可能赌约就输了。”
于帅能成为四班的班长，他脾气好有耐心，人缘也不错，可以协调班上同学的关系。
班主任是叫他照顾转校同学，但……他对林念念未免有些照顾过头了。
自己的排名比上次下滑了二十名。
于帅脸色发青，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考试的第二天，他为了能专心做题，在开考前有特意去找过监考老师。
说明陆挽可能会剽窃自己和其他同学答案，需要重点关注下。
监考是平时的代课老师，于帅到底不是胡说八道的类型，监考还真的重点观察了陆挽。
当时考的数学，余帅还在做填空题，陆挽的进度已经到了第二道解答题。
监考老师驻足看了十分钟，虽然他不是数学老师，但是乱写和认真做题还是能分辨的。
等于帅终于做完填空题，陆挽第三道解答题都写完了。
监考老师一边觉得这是什么鬼，一边津津有味地继续看陆挽做题目。
陆挽的思路清晰，连着草稿纸都很整洁。
虽然看不懂，不过还挺赏心悦目。
这个同学明明很厉害，哪里需要剽窃别人答案？
考试结束后，监考老师还找到于帅说：居然敢对老师恶作剧，下不为例。
于帅当时就觉得不对劲，还想着监考老师是因为某种考虑而偏袒。
现在成绩出来……陆挽每门课都比自己高，这就难怪那天会这么说。
陆挽转头看向林念念，她想了想说：“这三个月把走廊打扫得干净点。”
站在林念念身后的几个男生，一脸震惊且不可置信。
“这就没必要了吧，学校不是有请清洁工吗？”
“一次就够了，还真的三个月啊？”
哈利“啧”了声：“打赌如果输的惩罚不算数，那一点意思都没有，这是林念念同学自己主动和陆总赌的，说不定她很高兴能扫走廊呢，你不懂别乱说话，破坏别人的安排。”
许要看着小娘炮，谁会高兴打扫走廊？你他娘的真是人才，一本正经地胡扯。
林念念深吸了口气，眼圈有些红，声音发抖：“我会做到的，如果这是陆挽同学你想看到的。”
陆挽：“不不不，这是你输了的代价，不是我想看到，你才去做的。”
这姑娘眼眶含泪的样子，还真是我见犹怜。
“这也太欺负人了吧。”有个男生小声地说。
陆挽转头看向人群里说话的男生。
目光相接，对方闭上嘴倒是不出声了。
陆挽不想和亲吻鱼扯上关系，每次都是对方主动找上门，惹出了许多事情，浪费时间。
她低头问林念念：“你觉得我在欺负你？”
林念念没说话，眼圈更红了，咬着唇不让泪流出来。
柔弱又倔强的样子，让和她关系好的几个男生更加心疼和不平。
陆挽也太过分了吧！
陆挽简直要笑了，她没有时间也没兴趣搞事。
月考才第三，马上就要期末考试了。
她伸出手，突然毫无预警的出手，一把林念念按在了公告栏上。
陆挽力气不大，但是公告栏本来就不太稳，林念念后背撞上去，虽然不痛，却发出“咚”的一声巨响。
倒是架势十足。
所有人都惊呆了。
“我现在告诉你们，我要这样，勉强才能叫欺负懂吗？现在才可以说我欺负她。”
众人：“……”
“ 我和这位同学不熟，一直以来都是她来找我茬，明明和她没有任何关系的事也要横插进来。”声音一顿，陆挽居高临下看着林念念，又说：“你是真的想逼我让你退学吗？”
林念念的脸一瞬间惨白，满眼震惊地看着陆挽。
她虽然看不惯这个学校的学生那种大小姐大少爷的做派……可是好不容易才到这里，她不想走。
林念念声音晦涩：“林挽同学，我从来没有针对过你，还是我哪里得罪了你吗？我想我们之间一定有什么误会。”
陆挽没有回答对方的问题。
“你不想退学，那就好好读书，毕业后履行和学校的合同。”
尚德选的慈善生，学费全免还有另外补助，后续也会资助贫困生的大学的学费。
但这是有条件的，慈善学生必须毕业后回到户籍地就业六年才能离职。
在小说里，林念念没有履行合同，还和姜博洋的事闹得沸沸扬扬。
校董事会出于各种考虑取消了慈善计划。
林念念是第一个，也是唯一的计划受益者。
林念念声音有些干涩：“……我当然会做到。”
陆挽笑了声：“希望你说到做到。”
于帅：“陆挽你不要太过分了，是你的话，你能做到吗？”
陆挽：“我当然能。”
如果能进入尚德读书，免费获取最好的教育资源。她是很愿意履行合同的。
不光是契约精神。
林念念毁约，这让后面也许可以通过这个计划获取教育机会的贫困学生失去了机会。
不是每个人，都能有很多次机会。
很少人能感同身受，但是陆挽可以，她知道这个机会很宝贵。
陆挽的话掷地有声，态度笃定，没有丝毫犹豫。
这让本来质疑她是大小姐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几个男生，都没有了声音。
陆挽读小学五年级的时候。
他养父突然发疯，让她不要读书，回家帮忙做生意。
陆挽养母非常能干，早上卖煎饼，晚上卖卤煮，夏天卖凉面，冬天卖烤红薯。
手脚勤快能赚不少钱，但是也忙得脚不沾地。
没有这些钱，那也不能支撑那个醉鬼嫖完方圆十公里的鸡。
还能经常带鸡外卖回来。
陆挽小学被孤立过，被全班的学生。
因为她小学会杀鸡。
那次他养父带鸡外卖回来，鸡外卖说想喝鸡汤，同类相残。
于是他养父从市场买了活鸡回来，逼着她处理。
她不做，就不让她接着读书。
陆挽就蹲在门前杀鸡，临死的鸡反扑的劲很大。
她第一次干这种事，被溅的满脸血，刚好班上几个女生路过看到了……
小学的女生们都娇滴滴，觉得陆挽同学会杀鸡好残忍哦。
说不定以后还能干出杀人的事情，现在是个小变|态，以后就是杀人魔。
这件事传开了，陆挽就被孤立了。
别说女生，男生也很多不和她说话。
小孩子这样做，陆挽其实后来想想也正常，毕竟大多数都在家里如珠如宝，杀鸡这件事听着就很残忍。
可是她那时候也是个孩子，所以还蛮难受的。
鸡杀了，她养父还是不让她读书。说这是浪费时间，不如去帮她养母做事赚更多钱。
她养母说话不作数，打不还手骂不还手，没半点话语权，后来陆挽才知道，这他娘的叫斯德哥尔摩综合征。
陆挽不同意，他养父便去学校逮她回家。
老师知道了也很气愤，可是却无可奈何，根本和疯子不能讲道理，他可不顾什么义务教育。
学校有个快退休的老师见她可怜，让陆挽去她家住几天躲躲风头。
每次放学的时候，他养父在校门口堵她。
班上的同学帮忙打掩护，大家让她躲在队伍的中间，蹲低一点藏起来，连续几天这样混出去。
小学男女泾渭分明，连着同桌都要划出三八线来强调立场。
但是到了初中就彻底不同了。
和陆挽同班的女生上初中后，回过神后非常后悔。
帅哥都是稀缺资源，懊恼自己年少无知，错过了机会！
一生能遇到几个帅哥啊？！居然没把握住！
陆挽收回了按着林念念的手。
“你记得按照约定打扫走廊，你要是认为我讨厌你，可以这么想，以后避着点我，也不要再浪费我的时间，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
“毕竟你是真的惹不起我。”
“……”
一直到等陆挽走出了十几米，林念念才回过神。
她没想到对方会这么做，脸上表情变了又变，一句话也没说，彻底哑口无言了。
本来凑在她身边的几个男生，也一时都安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