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卢子干襄阳荐名士 司马徽进献平南策

却说刘雄奉命征讨南越,征途漫漫,烟卷沉沉,马蹄奔踏与兵刃碰撞之声不觉在耳畔交织,好似音符一般,颇有一番乐趣。

众将一路交谈相聊也都欢快,不觉已到荆州襄阳地界,但见:山高清秀,水溢清澈,山水相交,畅缓舒怡,到处都是鸟语花香,大地铺满祥和气息。

卢植观此景色,喜道:“我自当朝为官,走遍大江南北,观荆州、襄阳可为最佳福地。”雄道:“卢公何来此言?”植道:“首义听我细细道来:扬州、青州、徐州虎狼之地,群雄并起,战火硝烟,地方军阀,层出不穷,战乱不休;冀州、并州遭受黄巾洗礼,黑山一带多有马贼余孽;兖州地处平原,又是战略要地,那兵家据守之所;幽、凉、益、交常年遭外族侵犯,苦不堪言;相见荆州虽非最富饶之地,但多产钱粮,今黄巾之乱后,北方流民南下,人口速增,若治理得当三年之内可算海内第一福地。荆州北部乃是古城襄阳,山川灵秀,风景优美;雄浑高壮的襄阳城,蜿蜒东去的汉江水,具使人流连忘返;襄阳更兼雄踞中华腹地,扼守汉水中游,地理殊为重要。况且荆州文人名士之多,盖越京师,有名士廖文公,黄承彦、庞德公等不计其数。更有颍川学院祭酒水镜先生司马徽隐居到此;那颍川荀家,荀靖,荀焘、荀汪、荀昙、荀彧、荀攸皆出自颍川学院,都多曾到荆州相仿。我亦仰慕司马先生已久,恨无缘拜见。今此到来,将军何不前去探望,若能请他出山辅佐,岂不美哉!”

雄道:“卢公之言甚好,自古就有文王逢子牙,张良点韩信的美传。今知贤士在此,怎可不去拜会?”

于是当晚扎营安寨,次早刘雄令李严、廖化等守营,自率卢植并关张二人轻骑快马来寻司马徽,沿路寻农夫询问,方知隐在南漳山林内,就寻路奔来。

正行之间,见一小童跨于青牛背上,口吹短笛而来。只听得一缕笛音,尽表旷达高朗之意,纵间或有几个低沉之音,旋又转折,雄道:“此必高人之子弟也!”遂打马前问,小童亦停牛罢笛,熟视刘雄,又盯着关、张二人看了半晌,道:“将军莫非破黄巾刘首义乎?”

雄惊问道:“你乃山林牧牛小童,何以知我姓字!”飞笑道:“大哥名闻天下,谁人不知?何必惊讶。”小童道:“我本不知,因前夜我叔父对我言,今日将有客至,那客身长八尺四五,古铜肤色,黄面长脸,乃当世之英雄刘首义,又言他身后必跟着两人,一个身长九尺,红面长须,一个身高八尺,黑面豹头的;今观将军等这般模样必是叔父所言之人,故而得知。”

雄道:“尊叔父何人也?”小童道:“我叔父姓庞,名德公,字尚长。雅号风林居士。”雄道:“你叔父可识水镜先生司马徽?”小童道:“司马先生与我叔父乃挚友也。一日,我叔父在树上采桑,适司马先生路过,坐于树下,共相议论,终日不倦。我叔父甚爱之,呼之为弟。”

雄道:“你是何人?”童子道:“我是庞吟也。尚有一弟庞统拜师学艺去了。”雄道:“你叔父今居何处?”牧童遥指道:“前面林中,便是庄院。”雄道:“我正是刘首义。你可引我去拜见你叔父。”

童子应诺,便引刘雄等前行,行无二里余,到庄前

下马,入至中门,忽闻笛声甚美。雄教童子且休通报,侧耳听之。笛声忽住而不吹。

一人笑而出道:“音韵清幽,音中忽起高抗之调。必有英雄窃之。”童子指谓道:“此即我叔父庞德公也。”雄其人,松形鹤骨,器宇不凡。慌忙进前施礼。庞德公请入草堂,分宾主坐定。雄见架上满堆书卷,窗外盛栽松竹,横剑于石床之上,清气飘然。德公问道:“明公何来?”

雄道:“不才封命南征山越,欲拜会水镜先生,偶恰经由此地,因小童相指,得拜尊颜,不胜万幸!”德公道:“我虽隐居深山,亦闻将军大名。听闻将军此番南征,所以令小侄引来,却有要事相告。”

雄道:“但请先生直言,雄无不受教。”德公道:“将军岂不闻知己知彼,百战不殆。那山越分为南越,北越,中越。中越多在丹阳、会稽等地,长年与汉人杂居,已通王化,不复叛乱。五年前南越王柯哲得一汉人相助,用为账前心腹,言听计从;那人颇有才学,辅佐柯哲统一山越各部,设立将校,尽收越中兵甲编制入列。此次山越叛乱,或与此人有关。”

雄道:“先生对山越了如指掌,必知此是何人?”德公叹道:“其人名唤秦良,字高长。十年前,我与他在吴郡相识,引为知己,深知他胸怀韬略,素有报国之志;后来各奔归途,数年不曾相见,我再寻他时,听说他投奔山越去了,我当时顿感诧异,好生疑惑,几次托人将书信传递南中,均如鱼游大海,了无音讯,常常以此为人生一憾事。今知将军南征,欲劳将军托信一封与他,好解我多年困惑。不知将军意下如何?”

雄道:“得蒙先生指教,自当效劳。”德公大喜,就提笔书笺一封与雄,道:“听闻将军欲寻司马德操?”雄道明意思,德公道:“司马先生精通道学、奇门、兵法、经学、治国等,实有经天纬地之才也。只是他生性懒散,恐不能如将军之愿。”雄道:“但求一试。”德公道:“既如此,也就不便耽搁诸位了。”乃命小童引他等往水镜山庄来。

寻至午后方到,刚至山坳沿,小童指道:“那便是水镜先生庄园,你们自去,我需赶早回去了。”雄等拜辞,信步而来,远见庄庭院落,依山傍水,门庭依旧,绿柳长存,半边立一先生,峨冠博带,道貌非常,口中做歌道:

“青天逢明英,白化终归樵,王子把摇扇,公孙品酒来。”

刘雄喜道:“此必是水镜先生!”遂整衣相交。拜问道:“鄙人久慕先生威名,无缘拜会。昨因卢大人称荐,径至仙庄,特来拜会,得瞻仙貌,实为万幸。”

那先生闻言,慌忙答礼道:“将军可是拜会水镜先生否?”刘雄惊讶道:“先生非司马先生也?”那先生道:“老汉乃水镜先生道童华良是也。”

话音落下,这边张飞早捧腹大笑道:“看你这老头年近不怕有五旬,如何称己为道童?莫不是司马徽已年过百岁?岂非人即妖耶!”

雄叱飞道:“三弟休的无礼,还不退下!”那华良闻言倒不见怪,笑道:“不妨事,这位将军是个率性之人。只因老汉长活一生未曾婚娶,保童子真身;年幼时,也曾多拜师学艺,访山修道,且终无大成;数年前亦闻司马先生贤名,特来拜投,长伴左右,前后伺候,故自称道童。”

刘雄问道:“不知

水镜先生今日在家否?”华良道:“先生在后田园习耕。”雄道:“敢问司马先生高寿?”良笑道:“何谈高寿,先生今年三十有二。”众人听了,吃了一惊,刘雄即道:“相烦先生引荐。”

于是四人栓好马匹,随华良而来,径离山庄之外。华良道:“前便是水镜先生司马德操。”雄定眼望去,只见司马徽身长八尺,面如冠玉,头戴纶巾,身披鬤衣,略有仙人之姿。一边挥舞锄头耕作,一边口中做歌道:“

荷水塘前日月明,堤畔桃花别样凝。待到来年韵味至,别是一般风情来。”

刘雄忙进前拜道:“草莽鄙夫,久闻先生大名,如雷贯耳。今得相见,实乃万幸!”司马徽道:“襄阳野人,田园樵夫,承蒙将军抬举,不胜荣幸。”

二人叙礼毕,司马徽引众人回山庄而来,分宾主而坐,道童献茶。刘雄道清来意。司马徽道:“听将军之意,足见将军报国之志,恨我山野耕夫才疏学浅,恐不能相帮。”

刘雄道:“卢大人海内名士,尚荐先生如此贤达,岂有虚言?望先生不弃鄙贱,肯赐教诲。”司马徽道:“卢公乃当朝重臣,世之高士。奈何我隐此数年,不愿出仕。安敢谈伦天下之事?卢公实属谬赞矣。不过将军若去征讨南越,我倒有一言,未知肯容纳否?”

刘雄道:“愿洗耳恭听!”司马徽道:“南越野地,久违王化,全民皆兵;其皆是乌合之众也,将军今日讨之,必获捷报;然蛮夷顽固,自持山高路险;今日抚顺,明日反叛,来回反复,大汉永不安宁;愿将军恩威并施,剿抚并行,降其心、抚其志,让其永归藩属。”

雄道:“先生之言,正是在下心中所愿,然越人顽固不堪。此去如何,还请先生教我。”司马徽道:“将军此次征越,当以攻心为上,擒贼酋而感化其心,且莫大肆杀戮。但孤军深入,难免保全。诸公大好男儿,本不当逞匹夫之勇。然汉越交恶已近百年,尸积如山。试问谁无父母妻儿,怎肯让寡妻倚门而望?慈母望户而哭?唯愿诸公勿辞劳苦,奋勇而进。使正气传于华夏,英名留于青史。”

雄离地而拜道:“闻先生一番良言,如拨云见雾,茅塞顿开。愿先生不弃鄙贱,出山相助。雄当日夜聆听教诲。”司马徽还礼道:“山野村夫而已。久乐耕锄,懒于山中,万不能奉命。望将军见谅。”刘雄再邀,司马徽故三推迟,雄见他态意坚决,辞道:“即先生不出,实属苍生不幸。我等也不便相扰先生清幽,他日凯旋,再来拜会!”徽道:“唯聆将军佳音。”于是众人告辞,直回军中。

翌日大军开拔,徐徐南行。一路途径江陵、武陵、零陵各地,百姓闻要平定山越,皆欢欣乐舞十里相迎,多有乡中绅士出酒食前来犒军。

不数日,已至交趾境内,沿路杂草丛生,渐渐难行,雄道:“山路寸步难走,不如先至交趾城下驻营。”卢植点头道:“此论甚好,可先汇合徐癸大人商议,再做计较。”于是三军径往交趾而来,卢植道:“交州境内多有土著越人与南牵汉人杂居。因受酷吏压迫,便迁徙至此,进者为民,出者为兵。”

未行数里,便与越民拦截,雄方要动手,见那老弱妇孺皆在,手持着锄粑犁镐为兵器,实在不忍心,喝令弓箭吓退。未知后事如何?且看下文分解!

章节目录

推荐阅读
相邻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