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回:传世神驹奔霄马 双雄神射耀古今

却说刘赫牵着那匹丑马徐徐而行,行至天晚,已至代郡境内,来到一小集镇,放眼望去,小镇上稀稀疏疏约有三四十几家人户。刘赫奔波一日,又饥又渴,见路前挂着副招子,是个破落酒店。

刘赫下马打前,把瘦马和坐骑拴住在门前树上;入来店内,把兵器放在桌上,坐下定了,叫酒保取酒肉来吃。酒保道:“小人这里只有村酿土酒与羊肉卖。”刘赫取出一块金子来把与酒保,道:“你速与我切条羊腿,拿坛酒来。再对付些草料,喂养我这两匹马。”

不多时,酒保打了坛酒,提了半只羊腿与刘赫,放在桌沿。赫狂饮一通,抓起羊腿吃来。忽一声长嘶,却是那匹瘦黄马,不住挣脱;赫出来看时,忙解了缰绳,那痩马忽然走到桌旁,望着一坛酒不住鸣嘶,竟似意欲喝酒。

刘赫好奇心起,叫酒保取过一大碗来,斟满了酒,递到马嘴边。那马一口就将一碗酒喝干了,扬足摆尾,甚是喜悦。刘赫觉得有趣,又取酒来,那马一连喝了五六碗,步履懒散,迈蹄出厅,卧倒熟睡。赫暗暗称奇。当晚和衣而卧,酣睡至天明,一夜无事。

次日清早,赫又叫酒保又打了些草料与两匹马吃了饱。只见那瘦马精神健旺,昂首嘶鸣,毛色也光亮许多。赫收拾毕,打马往西去,将那瘦马牵着,在后缓缓而行。岂知那瘦马将养一日,洒开大步,四蹄如飞,驰得犹如癫了一般,道旁树木纷纷倒退,委实是迅捷无比。

刘赫拍马奋力狂奔,追赶不上,心道:“此真千里良驹也!只是屈于莽夫之手,风尘困顿,郁郁难伸,此时忽得一展骏足,自是要飞扬奔腾。”直至午时,那马奔跑的累了,放才歇住。一连数日,赫喂那马些酒。那马越发神骏,毛色从土黄变为金黄,四蹄雄健,更有一般怪处,只要见到道上有牲口在前,非发足超越不可,不论野马牛骡,总是要赶过了头方肯罢休。

刘赫好生欢喜,上鞍骑乘之,果龙骧虎步,纵横如飞。乃抚摩马颈道:“周穆王有八骏‘奔霄’,碧眼乌鬃,金毛黑蹄。常日行千里,夜行八百。汝犹过之而无不及,真吾坐骑也,亦当名曰‘奔霄’!”于是就骑此马而行。

不日至乌曼山刘雄大寨。雄闻刘赫在蓟县所作所为,赞道:“吾儿勇毅仁厚,果敢坚韧,吾心甚慰。但从兵事者,当谨慎持重,切勿义气用事,小不忍则乱大谋也!儿不可不细查深思,宜谨宜慎。”赫拜听。

刘雄又道:“吾儿今已满丁,至今不曾有字,今日为父就为汝表字。”思道:“人而无信,不可立,诚也!”谓刘赫道:“就赐汝表字连诚,意喻廉正诚德,不负家国万民之期望。”赫叩头拜谢,众将莫不称美。

再说蹋顿与高顺对战失利,闻说速尔森在蓟县亦是受阻,不得寸进,心上不免忧愁。慕容德道:“敌军主力在乌曼山,单于却兵分三路,难免被其逐个击破。不如合兵一路,只突乌曼山,与刘雄决战。”塌顿从其说,遂令三军汇合。伏路细作飞报刘雄帐中,庞统呵呵笑道:“敌势合兵一处,却正好一发剿灭,免的辗转来回。”

辛毗道:“塌顿合兵一处,恐军马不下四十万也,军师可有计策破敌?”统道:“严守乌曼山南各个关隘即可

。”阚泽道:“如只守不动,时日久了,难免会士卒懈怠。”庞统道:“乌丸人勇烈,冲阵难有胜算。不如歇战,待他急躁,军心必变,然后用计破之,或可得胜。”遂就令各营部将巩固寨栏,坚守勿战。

不过半月,塌顿、速尔森等陆续抵达乌曼山大寨,速别台接入营中,细言战况。塌顿就引诸将前来观看汉军营寨。但见汉军营寨整束,旌旗飘扬,拒马鹿角满布,箭塔弩炮林立。不由叹道:“汉人扎营立寨,整备防务,却是我草原各族各部不能相比。”

速别台道:“何不令骑兵结成方阵,撞他营去。”塌顿道:“你看那营前,到处都是拒马陷坑。我乌丸骑兵一旦靠近,死伤不可计数。”速也宫道:“那我们该怎么办?”塌顿转头问慕容德道:“老朋友,你认为该如何?”慕容德到:“只有驻扎在山北,然后从长远计谋。”塌顿从其说,就令屯营休整。

两边对峙了半个多月,一直无事。忽有探马报道:“汉军兵马频繁调动,想从山西迂回来夹击我军。”塌顿大喜道:“我正愁难以打他大营,他竟敢要来跟我交手,岂不是自取灭亡?”就要出战。慕容德道:“且慢。汉人素来狡诈,万一有埋伏呢?”

塌顿思略半晌,唤速别台道:“你引一军饶到乌曼山东面去烧了汉人的营寨。我引一军与他正面对决。汉人如果撤退,你就杀出来,断他归路。”速别台得令,引可由西、安塞儿二将出兵从山东方向而进,行约两个时辰,忽迎面一彪汉军冲出,一将全副披挂,立于大旗之下,高呼:“我乃大汉上将高览,蛮贼速速来降。”拍马挺刀杀出。

速别台舞刀抵住,两个在阵前战了二十余合,张合卖个破绽,回马便走。速别台挥军一起冲上,汉军且战且走,退了十余里,回身列阵,奋力反击,两边混战,不分胜败。正此时,山上数千精兵冲出来。当头大将正是张合,率军便往速别台后面抄去。速别台看见,急遣安塞儿往后队迎战。张合挺枪上前,战约十合左右,一枪刺翻落马。速别台看势头不好,挥军便撤。张合、高览引军追击,截住剩余数千乌丸军,被尽数杀散。

塌顿待速别台走后,令高博来为前部先行,自引哲里灭、赤温、也速可台、张朝、莫儿乞五人分五队人马齐出。高博来引军疾进,行至半道,只见汉军来迎,为首两员小将乃赵广、张虎。高博来看了汉军阵势稀疏,大呼道:“此等乌合之众,不堪一击!”就引军马横冲过来。

高博来手持铁胎弓,张弓飞射,汉军无不应弦而倒。赵广看那高博来身长八尺开外,体格健壮,虎须圆眼,不禁心中胆怯,拔马走避。张虎倒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提刀上前截住高博来,两个斗了七八合,张虎力不能支,拔马就退。

高博来乘势追杀,汉军且战且退,军卒死伤甚多。高博来追赶一阵,忽觉思:“汉军大将如此之多,为何要派两个小娃娃来对阵?莫非有诡计?”思及至此,急忙约束兵马后撤。忽两下连胜炮响,杀出无数汉军,左阎行、右张辽,将乌丸骑兵截成几段。高博来见势不好,挥舞镔铁双刃刀,向后突围而出,麾下军马死伤大半。

高博来狼狈逃回来见塌顿,具言汉军有埋伏。塌顿大怒,引军直扑汉军大营来。雄引众将出迎。两下在乌曼山脚各布阵势,结连十里,乌丸五队人马鼓噪前进

。汉军门旗开处,刘雄当先出马,舞棒大呼道:“蹋顿与孤决战!”

乌丸阵上也勒可台出马,雄道:“汝非孤敌手,可叫蹋顿出战。”也勒可台不通汉文,大叫道:“贼汉狗,要战便战,那来那么屁话。”舞刀就上,雄大喝一声,就势一棒砸下,也勒可台急欲举刀交还。

雄棒法一变,一招蛟龙创孔,那棒对准也勒可台胸口撞去,也勒可台措手不及,被一棒打中前胸,喷血落马。汉军一阵欢呼,雄勒马驻定,大喊道:“请蹋顿出阵答话!”蹋顿打马而出,身后金鼓振天,雄喝道:“蹋顿,想汝统率草原诸部为尊,何得心尚不足,妄动兵马,侵孤疆界!”

蹋顿道:“刘首义,吾亦颇闻汝名,敬汝是位英雄;但杀子之仇,不可不报。”言讫,舞刀出战,雄亦出马。两马相交,雄扬棒觑定蹋顿面上便砸。蹋顿亦无惧色,举刀硬挡硬架,二马盘旋战至二十合,蹋顿硬接十来棒,双臂酸麻,虎口出血,由自苦战。

再战七八余合,雄棒法一变,一招巨灵虚提向腰眼挥来,蹋顿急挥刀格挡,将大刀脱手磕飞。哲里灭、速尔森、速也宫、高博来等一干众将,急忙各举兵器一拥杀上阵来。雄有意撇下蹋顿,舞起囚龙棒,迎着高博来、速也宫、速尔森三人,四骑马在阵中盘旋厮杀,征尘蔽日,只见雄精神倍加,力敌众将,由自攻多守少;汉军阵上张飞、凌统、张合、高览、刘赫等各领大兵,从正面冲杀过来,慕容德挥舞大旗,乌丸兵也冲锋而来。

两下就在旷野中激战,杀的难解难分。不一刻,乌丸军后阵忽然一阵喧哗,却是赵云、张辽、阎行三将从后偷袭过来。乌丸兵马虽勇,但见汉军两下包抄过来,心里都不由惧了,渐渐支持不住;再战片刻,各军相继溃败。

赤温撞见张飞,交马无几合,被飞一矛刺中咽喉,落马而死。哲里灭与阎行交锋,两个斗了三十余合,不分胜负。哲里灭只顾大呼酣战,奋力厮杀,不防阎行飞抛镔爪挠钩,钩住肩头,扯翻落马,一枪刺中胸膛,结果了性命。乌丸兵将四处溃散,死者不计其数。

高博来、张朝等将保定蹋顿而走,张飞觑定时机,绰矛追击。高博来见此,挂住双刃刀,张弓拉箭,一连三箭,照定张飞头、胸、腹射来,飞把头一闪,身一挫,躲开两箭,眼见腹将中箭;忽半空中一箭射来,正好打中高博来那支箭,飞定眼看时,却是赵云。

云举弓大喝道:“蛮贼,汝善能射否?”言讫,连珠三射,将蹋顿大纛射倒。高博来见了,就欲还射,忽见刘赫迎面奔来,挂锏擎弓在手,朗声道:“高博来,我闻你有草原神鹰之称,且看我的箭法如何!”将泥金弓拉满,取三箭在手,使个连珠箭技,箭若羽蝗,破空而去,连伤六敌。

高博来见此,羞愧的面如土色。手抓弓身,双臂叫力,大喝一声,将一副铁胎弓生生拗断,弃之于地,拍马奔去。刘雄挥军追杀三十余里方还,斩获颇丰,夺得马匹、兵器无数。此番野战,乌丸折损七万人马,汉军亦死伤近四万人。

回看乌曼山脚下俱是人马仆地,血流成河,缺旌断剑,残鳞败甲,犹如潮后沙滩一般。后有诗叹道:“风吹异声起战车,夺气兵锋操干戈。青烟袅袅忆血地,难有魂鬼夜奏歌。”未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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