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大赦天下张辽出狱 抵御黑山高顺全义

却说刘雄与孙策往长沙拜会孙坚,及到城中,孙坚摆宴庆贺,席间谈论甚欢。雄道:“此番南征之时,曾拜会水镜先生司马徽,得他进献平南良策,虽是几番遭难,幸都得高人相助,逢凶化吉。因此得定山越,使其永不复反。”

坚赞道:“贤弟文才武略,更兼仁义无双,真乃大汉之福也!实让为兄望尘莫及。”话音方落,忽见孙策快步上前,推金山、倒玉柱,双膝跪地,拜道:“父亲所言甚是。小侄生性素来狂傲,但打心底甚是敬佩叔父所为,万望叔父莫嫌小侄愚鲁,请收为义子,早晚聆听教诲。”

雄急扶住道:“贤侄请起。以贤侄如此少年英杰,我一匹夫何德何能,怎敢乔攀?”策叩拜道:“莫非叔父嫌我愚钝?”雄笑道:“岂敢,岂敢。既然贤侄如此诚挚,我刘雄能得此等佳儿,实是大慰平生!只是不知文台兄意下如何?”

孙坚喜道:“如此再好不过了,能得首义垂青,实是我儿福分。”众人皆称美事。当下摆案焚香,刘雄与孙坚并坐,孙策敬酒行礼,叩首改口,众皆欢庆。

雄在长沙逗留半月,乃辞,引军还朝。时灵帝有恙,朝政大事皆由何太后之弟大将军何进把持,曹操禀道:“刘雄三兄弟乃世之豪杰也。且非高门显第出身,与袁绍、袁术等不同。大将军当厚待之,接为臂力。”进深然之,以刘雄平定南越,功勋卓著,加刘雄博望候爵位,封左将军,领河东太守;加封卢植高阳候爵位,中军将军,领尚书令;其余南征将佐皆有封赏,将殁于王事者之家,一一优恤。

雄得令之后,拜辞京中各官,交付了兵马,引着关张并众将,即刻北上河东赴任。署州府之事月余,雄思念秀珍俞甚,遂亲引关张二人至梅园庄,携六书聘礼至。二人相见,各诉情浓意意,不必多赘。后定本年九月吉日完婚,终成姻缘。

时至公元187秋,荆州方面,武陵人区星自称天德将军作乱,周朝、郭石亦称将军,聚众起于吴、桂,与区星相应。朝廷命长沙太守孙坚引军讨伐。孙坚率军连胜十七阵,旬月之间,阵斩贼首区星。又越境追击贼将周朝、郭石,最终在丹阳境内大破贼众。由此江东六郡整肃,皆称坚为江东猛虎,朝廷录坚前后之功,封其为乌程侯,加禄米一千石。

在冀州方面,黑山贼首张燕率领郭大贤、于氐根、青牛角、张白骑、杨凤、于毒、陶升、左髭丈八,黄龙、左校、雷公、贵朵、矛大石、白齐天等十四部山贼作乱,一路攻打州府,势如破竹,旬月之内连破雁门、晋阳、新兴等郡,更是击杀邺城太守栗成,河北震动。

朝廷派御史中丞韩馥担任冀州牧出兵镇压,韩馥率军与黑山贼交战数阵,各有胜负。至本年冬寒,天降大雪,山贼缺衣少粮,不御严寒,只得在常山、上党等地大肆烧杀劫掠,使万民百姓不堪重负,无以聊生。执金吾丁原临危受命,担任并州刺史,用其义子吕布为先锋,率兵征讨。吕布骁勇无敌,率麾下五员健将,七战七捷,最终于溧阳大破贼众数万,贼首张燕只得退守黑山。

至公元188年秋,汉灵帝病笃,因灵帝善喜幼子协,常欲立协为帝,迫于大将军何进威势,中常侍蹇硕密奏道:“陛下若欲立王子协为帝,必先诛灭何进,以绝后患。”帝道:“彼握军权,安能诛之?”蹇硕道:“陛下矫诏宣他入宫,内伏刀斧手杀之。”帝然其说,就宣何进入宫。

进至宫门前,大司马潘隐拦住道:“不可入宫。蹇硕欲谋杀大将军。”何进大惊,急归私宅,召账下西园八校尉,及三司大臣商议。座上一人挺身出道:

“宦官之势,起自冲、质之时;朝廷滋蔓极广,安能尽诛?倘机不密,必有灭族之祸:请细详之。”进视之,乃典军校尉曹操,叱道:“你乃小辈,安知朝廷大事乎!”

正踌躇间,潘隐至,禀道:“帝已崩。今赛硕与十常侍商议,秘不发丧,矫诏宣何国舅入宫,欲绝后患,册立皇子协为帝。”说未了,使命至,宣进速入,以定后事。

操道:“今日之计,先宜正君位,然后图贼。”进道:“谁敢与我正君讨贼?”一人拔剑而出道:“愿借精兵五千,斩关入内,册立新君,尽诛阉竖,扫清朝廷,以安天下!”进视之,乃中军校尉袁绍。

何进大喜,遂点御林军五千。绍全身披挂为前。何进引卢植、曹操、黄琬、杨彪、郑泰、王允、淳于琼等大臣三十余员,相继而入,就灵帝柩前,扶立太子辩即皇帝位。改年号光熹,封刘协为渤海王。封后将军袁隗为太傅,与大将军何进同录尚书事。由何太后临朝称制。宣布举国大赦天下。

此诏一出,各地响应,民声欢腾,皆感圣恩。诏令即到雁门,正赦出一头猛虎,乃一代名将,雁门马邑人张辽字文远。

张辽好游侠,通书史,文才武略;曾做私铁生意,后被官府围剿,抓了其母威胁,逼他入狱。今番大赦,正将他赦出来。

张辽刚出狱来,已是九月天气,雁门塞外之地,中秋已渐寒冷,朔风刺骨,纵使张辽这般铁躯,亦挡不住冷风飕飕,就到城内寻了个酒肆下坐,讨了坛酒吃。

忽见一个军汉走入店来,只见那汉双眉入鬓,两目放光,气质豪放难掩,却是个军官打扮,那汉落座便讨热茶来吃,与那店家甚是熟络,张辽定睛观看,见他仪表不俗,举止淡雅,悄声问店小二道:“这人姓甚名谁?你可认得他么?”小二道:“这军爷常来吃茶,他本晋阳人氏,乃丁原大人帐下校尉,姓高名顺字伯平。”

张辽有心结识他,便起身近前拱手道:“请问兄台高姓?”高顺抬头看来,映眼一条好汉,但见他身高八尺上下,眉目清秀,面白短须,也是钢筋铁骨,威气逼人,当下回道:“在下姓高。”辽道:“兄台,高居何处?”高顺道:“现在并州刺史丁大人麾下,充当校尉之职。”

辽道:“雁门军中有一位高伯平将军,不知相识否?”高顺骇然道:“只我便是高顺,表字伯平,不知道兄台何事?”张辽脸色一变,高声道:“特来要你性命!”举拳便打,高顺不防备,胸中着了一拳,退了两步;不由心头大怒,挥拳就打,两个左右来回厮斗肉搏,只打翻十数张桌台,约有四五十合上下,张辽推了一拳,闪开身来;大喝道:“兄台好本领,我乃雁门人张辽。有心结识兄台,唯恐兄台不正眼相看,特以武相会,且莫怪罪。”高顺闻言,当即收手。

两人坐在店里攀谈,高顺不善饮酒,以茶代之,两人相聊甚欢,顺道:“兄长有此手段,可随我投在丁大人麾下,某自鼎力举荐。”辽道:“多谢兄台好意。奈何家中老母还在马邑,无人供养!待我回去见了老母,再去寻你如何?”顺道:“如此也好。”当下两头约定,又叙饮了几杯,辽乃拜辞,径往马邑而来。

却说张辽从出事进狱,到现在大赦回来,前后正好两年。辽一路快行,但见沿途村落都遭战火摧残,破败不堪,心下唏嘘不已。

天黑之时,已到马邑城内,奔转几个街角,推门进屋,映眼堂中正立着“尊母张陈氏之灵位”八个字,辽一下怔呆了,睁开双眼道:“莫不是我眼花了?”大叫声:“娘,文远回来了。”

只见从厢房里走出一人来,看见张辽,大哭道:“大郎回来了么?”一把

抱住张辽痛哭,辽道:“舅父休哭!我娘几时死了?”

那家舅一头哭,一面说道:“你出事以来,你娘常常以泪洗面;前三个多月,不知那里来了一伙山匪,人们都叫他黑山贼,他们冲入城里烧杀抢掠,你娘便死在其中。”

张辽闻言不觉痛心疾首,放声大哭,泪湿衣襟。自此便在家守孝,忽一日家舅慌忙来寻张辽,道:“文远快随我走,那黑山贼又来了。”辽怒道:“来的正好,待我去为娘报仇。”

舅父道:“文远不可莽撞。听说那黑山上有个魔王叫张燕,那个魔王年纪不大,身高一丈有余,浑身上满鳞片,刀枪不入,你如何敌他?休说报仇,恐自身难保。还是快快随我躲起来吧。”辽道:“舅父休危言耸听,你自去便了。”舅父苦劝不住,只能收拾细软藏身去了。

张辽见舅父走了,就回屋提了亢龙戟,别了把腰刀,径上县衙来;却见县令正准备逃走,怒道:“你身为百姓父母官,不思召集军马抵抗贼寇,反而贪身怕死,欲要逃之夭夭,让这满城百姓遭山贼茶毒,是何道理?”

县令望见一条大汉,怒目圆瞪,喝问道:“汝乃何人?”辽道:“张文远是也!”县令大怒道:“贱民无礼,胆敢以下犯上,来人速速拿下砍了。”辽提戟大喝道:“谁敢!”众县兵多是本地人氏,素闻张辽威名,知他武艺高强,向来不怕死,当下无一个敢上前来。

县令见了,怒叱左右:“全都是酒囊饭袋。”自家拔刀就砍张辽,辽闪身避过,一把揪住县令胸口,大喝道:“贪生怕死之徒,留你何用!”舞刀砍翻在地,割了首级提到城楼上,喝道:“这县令贪生怕死,被我杀了。有血性的男儿,都随我抵御贼寇。”燕、赵之地,素来民风彪悍,城下众百姓当即高声呼应。

辽大喜,募得精壮千余人,都装备了兵刃,埋伏在城中左右。待至夜间,黑山贼寇果来趁夜劫掠,辽领兵杀出,贼寇大乱,被杀的四散溃逃。

消息传到雁门,郡守知马邑县令被杀,急命人追查,左右报道:“马邑人张辽擅杀县令,募兵霸城。”郡守怒道:“怎敢如此目无王法,擅杀朝廷命官,图谋造反。”急令校尉高顺领精兵五千,协同主簿温常来讨伐马邑。

高顺接了将令,心中顿觉不安,却也只能遵令而来。及到城下,高顺喝道:“城上张辽听着:念昔日有一面之情,你若开城投降,我上奏刺史丁大人,可饶你不死。”

张辽急出见道:“高将军且听我道来:只因昨日黑山贼前来抢城,县令大人欲私自逃走,我等不得已杀之,并非夺城谋反。”温常道:“你擅杀朝廷命官,尚要在此巧言令色么?”就喝令军马攻城,马邑城墙低矮,守军皆不愿与官军对抗。

不过片刻之间,就有人开了城门,迎接官军入城。张辽见城破,只能领众人从北门杀将出来,高顺大喝道:“张辽休走!高顺在此等你多时了。”张辽两眼圆瞪,倒提亢龙戟来战,高顺虚闪一下,放开条路,让张辽等众人走了。

辽却叫众军先走,他独自断后。高顺吩咐左右道:“你等速去相助温大人追拿城中贼军,我自来擒他。”官军得令而去。高顺眼见得官军走远了,挺枪来赶张辽。

辽一面走,一面喝道:“高将军,我敬你是条汉子,却怎生这般不明大义!”高顺道:“文远,你兀错怪于我。郡守大人特派温主簿同我前来捉你,被我赚他等去城中厮杀,我在外专放尔等出去。”辽拜谢道:“深感救命之恩,他日必报。”拍马去追前军了。未知后事如何?且看下文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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