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鏖战朔谷儒生用兵 忆伫袍泽猛将赴营

却说出言之人乃陆康从孙,姓陆名逊,字伯言,现年十七。逊祖父陆纡,曾任城门校尉。父陆骏,官至九江都尉,早丧,就将陆逊托于叔父陆康。在中平五年随祖父至并州。因陆逊生的皮肤白净,仪表非凡,本人勤学好问,腹有韬略,尽显江南人之英才,顾北地人常称呼他‘陆白马’。

建安二年时,陆逊年方十五,一日游玩至西河郡内,见有两妇人争吵,一貌美,一丑陋。逊便问其因。美妇告说丑妇趁其家中无人时,越墙而入,偷了家里金珠。丑妇哭告说自家在门前榆树下捡的,并未行窃。因此两下各说各有理。陆逊的听的甚奇,一时难决,就引二人至县衙,县官闻说,亦难裁决,便问美妇有何凭证?美妇说其舍后邻里马屠夫亲眼见丑妇盗窃。

县官便传唤马屠夫前来指证。马屠夫入堂咬定丑妇偷盗。县官便要定丑妇之罪。丑妇伏地大哭冤枉。陆逊始觉此事蹊跷,偷眼看那马屠夫面露得意之色。便禀县官重审。将那失窃金珠取来,放入一木盆之中。把那木盆盛满清水。不过片刻,水上浮出一层油色。

陆逊就禀县官道:“金珠本乃马屠夫偷盗。”众人皆惊。逊就说出十分道理。因那马屠夫与丑妇邻居,彼此邻里不睦。他有心报复丑妇,就想栽赃嫁祸于她。他常年杀猪,手中布满油渍。将偷来的金珠扔到丑妇房前,等丑妇捡后,便向美妇告发。一番心计全被陆逊推断而出。马屠夫吓的跪地求饶,全盘招供,县官就依法审判。民众尽皆赞扬陆逊之才。

陆逊当下听了吕蒙言语,便道:“孙将军智勇兼备,只是未能识破敌人诡计,一时兵败,并非大碍。某虽不才,愿得三千军马,便能解去平焦之围。”陆康幼子陆绩问道:“伯言将有何策破敌?”

陆逊道:“贼分两路围困平焦,辎重粮草必屯漳阳或谷县。若有一支兵马饶过,尽焚其粮。则贼不战自退。”陆康斥道:“贼将张辽勇悍,岂能无备?汝乃黄口儒生,怎知军国大事,休再多言。”吕蒙自随姐夫邓当投并州来,亦常闻陆逊贤名,便道:“陆太守此言差也!吾观伯言虽然年幼,实有雄才大略。必不误事。”

邓当追随陆康已有十余年,可以说打小看陆逊长大,深知他心灵通透,极善智谋,当下出列道:“伯言大才,末将愿以性命相保。如或有失,末将愿与同罪。”于是极力举荐。陆康长子陆儁亦道:“邓将军麾下有五千郡兵,就让伯言出兵。若能一战得胜,功劳何其大也!”陆康见众人如此推荐,就封陆逊为都尉,节制郡内属军,即刻发兵。

陆逊得了军令,令吕蒙、邓当点起军马,即日出师。一路沿小径急行,穿过平焦县城。翌日傍晚,抵达漳阳城外,老远便望见有一营寨,内里粮草堆齐,守军只有数百。陆逊命三军歇息。待至夜半初更时分,各各备上茅草、枯柴等引火之物,杀散守军,尽焚其粮。

这厢张辽正在督军围困平焦,忽闻斥候报说粮草被烧,大惊道:“可知何处兵马?敌军有多少?”斥候言:“敌军约有三五千人,尽打陆字旗号。”正说间,人报孙策引军出战,辽便整军来迎。两军相对,各自摆开阵势,孙策出马道:“汝军粮草已被尽行烧绝,还欲挣扎么?”辽大怒,回

头招呼一声,越济挥舞金顶槊出阵,高览大喝一声,舞刀杀出。两个盘马相斗,战二十余合,高览精神倍长,刀法凌厉。

张辽看越济难以取胜,舞戟杀出,孙策大吼道:“好!看某今日斩你首级。”催动一丈雪上前,张辽抵住。两边噗一交锋,枪戟相盘,四目怒瞪,八个马蹄来回交织,踏的烟尘滚滚。大战六七十合,张辽渐渐不抵。程普在阵旗下看出,大声传令:“擂鼓进击!”官军一起掩杀上来。陆逊亦率郡兵从后袭扰,张辽看看情势不妙,急令鸣金收兵。孙策追杀一阵,得胜回城。

及到城中,陆逊前来参拜,孙策见他年幼,口里虽然褒奖,心下甚为轻视。当下聚众商议道:“今日一战得胜,当就势挺进,击破贼军,然后可复谷县、漳阳二城。”阚泽道:“来日交战,可分两路精兵,从两翼夹击贼军,断其归路,然后张辽可擒也。”孙策道:“甚好。”程普道:“某愿引军击贼左翼。”黄盖道:“某往右翼夹击贼军。”策许之,于是各自前去准备。

次早,策留阚泽、陆逊、吕蒙守城,自引众将兵分三路而出。陆逊在城楼上看了,叹道:“孙将军小觑敌将,出战必败。”阚泽道:“伯言何出此言?”逊道:“贼军虽败,其势依旧甚大。昨日乃因乍闻粮草被烧,军心不稳。今日其知我军必要出击,安能无备?”阚泽细细思忖,甚觉有理。急令吕蒙率军前去接应。

至午后,人报孙策中伏,引败军回城。阚泽就引陆逊前来问及战况,策说敌军四路设伏,因此兵败。陆逊道:“将军岂不闻‘避其朝锐,击其归暮’?张辽统数万之兵,声势甚大,又有张杨在后方调度,故其锋芒难当。我若与之正面交战,实难胜也。”孙策道:“以汝之见,该当如何?”

陆逊道:“张辽勇武,且多智谋。他自持兵勇强劲,咄咄逼人。将军何不留一支兵马在此迷惑于他,自家却暗布两支兵马,前去佯攻谷县、漳阳。张辽必会遣兵救援,我军正好沿路伏杀,以精兵击之,彼恐后路被断,必然溃走,然后再纵军追杀,辽可擒也。”

阚泽怕孙策不用陆逊之计,忙出列道:“伯言此计甚好。伯符可速从之。”孙策然其说。乃分遣兵马施计,令陆逊引吕蒙、邓当二将前去佯攻漳阳;自引程普、黄盖二将前去佯攻谷县。留张合、高览二将在城上多立旗帜,迷惑于他。

陆逊得令,叫邓当引一千小军先行突进,自与吕蒙引后军埋伏。早有哨马报知张辽,辽道:“蟊贼前番烧我粮草,今番欲要故技重施哉!”遂教朱赞道:“你速引五千军前去增援漳阳。”朱赞得令,点军五千出营,往漳阳急赶。

行至半道,正遇邓当小军,朱赞大喝一声,策马冲锋,邓当舞刀挡住,二将战约十几回合,邓当抵不住,引军就退。朱赞挥军追袭,忽然炮声连响,吕蒙引军杀出,邓当亦挥军反杀,两下夹击,把贼军切为两断。吕蒙舞大刀便砍朱赞,两个恶斗二十合上下,朱赞毕竟厮杀许久,一个手慢,被吕蒙打中肩头,跌落马下,小军按住生擒。其余贼军尽皆伏地请降。陆逊令将降兵编制入伍,虚张声势往张辽大营冲来。

这厢孙策率军将近谷县城外,敌将越济引军杀来。程普、黄盖伏兵四起,抄袭越济军马后路,顿时全军大乱。越济见势不妙,虎吼连连

,虽然奋力拼斗,始终冲杀不出。正当此时,西南角上喊声大起,一彪军马冲杀过来,当先一员悍将,体态彪壮,满面虬髯,旗号上书‘眭固’。当下舞一杆熟铜棍杀入阵中,冲散官军。越济大喜,汇同一路,二人往西突围。

孙策督军追赶一阵,收军亦来冲张辽大寨。张辽闻说两路兵败,敌军合围杀来,当即下令撤退至谷县城外驻营。平焦城内张合、高览引军汇合孙策、陆逊,三路兵马反去夺了漳阳。

入城安民已毕,孙策先叫押过朱赞来,喝道:“尔今日既被擒,可愿投降?”朱赞昂然道:“要杀就杀,何必多言!”孙策怒道:“推出去斩了!”阚泽道:“且慢!”亲手替朱赞解开绑索道:“将军忠义,某甚是钦佩。”又禀孙策道:“此人忠义,且又勇武。伯符素来爱才,怎可杀之?”

孙策生平最是钦佩忠义之人,当下哈哈大笑:“某适才相戏将军耳!”赞道:“承感将军恩德,某受张文远厚恩,诚不降也!”策道:“将军既然不降,便就请回营。日后沙场相逢,再被我军擒住时,定斩不赦!”唤人发还马匹衣甲。朱赞感激流涕,再三拜谢而去。

于是孙策大胜一阵,上书表陆逊、吕蒙、邓当大功,雄封为逊为虎牙将军,邓当为右积射将军,吕蒙为左积射将军。使陆逊督军与张辽决战。使孙策分领军马与徐晃汇合,速平黑山之祸。

这厢窝阔达禀道:“敌将张辽智勇双全,是员难得的将才,更与我昔年结为金兰兄弟,我愿说其来降。”雄然之,使窝阔达率本部来漳阳,汇陆逊所部。窝阔达即至,陆逊迎接入内,谓道:“敌将张文远颇有大才。我军欲破张杨,必先伏张辽。”

窝阔达道:“某与张辽有旧,可说其来降。”众将皆为不可,逊道:“张辽出身寒微,又非张杨嫡系人马。只需稍稍用计,离间他主臣关系,便就有机可趁。”又谓窝阔达道:“我与将军共往。”众将大惊,吕蒙道:“此等事委以一文吏足矣,伯言身当三军之重,安可轻动?”逊道:“不然。今大王以重任付逊,逊安敢惜一身之安危?张辽非等闲可说之,吾当亲往。吾去之后,若有差池,子明你可代吾职位。”众将皆服其志。

这日张辽方自在寨中,从者报有倒马关故人来访。辽略思,便道:“莫非是吾义兄窝阔达乎?”卞喜道:“此必是窝阔达前来说服将军。”辽点头称是。

朱赞道:“纵是如此,亦当选舌辩之士,教这勇夫前来,莫非有何诈谋?”辽便命朱赞列兵待之,又着越济速选亲卫勇健者五十人,各持刀斧,潜于厅侧。吩咐道:“他与我来叙旧便也罢了,若言语中有一丝劝某归降之意。以我断喝为号,令汝等砍,即砍为肉酱!”众军齐声应诺,各去埋伏。

这厢窝阔达自引陆逊前来,径投张辽主帐而来。但见主帐前斧钺耀眼,有刀斧手数十,列队以待,俱各手持利刃,交叉高擎,欲令窝阔达折腰而过。达心下愤怒,傲然向前,龙行左腾,虎步右移,劈手间尽夺兵刃弃于地上;顷刻连夺十数人,当者莫不竭尽膂力,不能敌其从容一拔;或有欲犯者,达嗔目以视,见者莫不胆之。朱赞提刀把守帐门,欲来阻拦,达左掌虚砍,右掌平推,将朱赞掀翻在地。挑帘而入。未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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