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秦的家离遗民区并不算远,满打满算也就是一个小时的路程,现在的天色还不算晚,于是方秦他们选择步行过去。

“老耶,你发现了没有,队长从家里出来之后,就一直闷闷不乐的样子。”魏小胖手揽着耶尔卡斯,两人一副狼狈为奸的样子在那窃窃私语着。

“是有点。”耶尔卡斯点点头,接着道:“不过这也很正常啊,想当初我和我妹分开的时候,我就忧郁了挺长时间的。还有,说多少次了,别叫我老耶!”

“好的老耶,知道了老耶。”

“......”

“你俩嘀咕什么呢?”方秦忽然转过身,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这两个贼头贼脑的家伙。

“没......没什么......”魏小胖和耶尔卡斯十分默契的异口同声,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

平民区的街道和建筑与下等兵生活区基本相似,或许最大的区别就是这里过于冷清了。

现在还远未到夜晚,居民就已经基本不可见了,街上来来往往的基本都是负责巡逻的士兵,而本地的居民不知都跑到哪儿去了。也多亏方秦他们的到来,才为这冷清的街道带来了一丝人气。

不知道是不是训练兵的生活实在过于压抑,魏小胖这些人显得非常兴奋。没错,就是兴奋,他们六个人彻底地玩开了,在冷清的街道上跑前跑后,兴奋异常,完全失去了平时的常态,甚至还相互嬉闹了起来,一点儿都没有一名成熟士兵该有的样子。方秦也懒得出言管束这些家伙,现在算是休假,他不想把自己弄得过于死板了。

“这里......还是和两年前一样啊......”方秦一个人走在后面,脑袋左望右看。熟悉的街道,熟悉的建筑,可却看不到熟悉的人,“也不知道她在内城过得好不好。”方秦哀叹了一声,默默摇起头来。

“队长,前面有点情况......”几个本在嬉闹的家伙不知什么时候从前方退了回来,脸上那兴奋的神情也已经消失不见。

“带我过去看看。”方秦见众人的神情都不太好,便没有多问什么,他示意众人在前方带路,加快了脚步跟了上去。

向前行进了约百米后,众人带着方秦左转进入了一个小道,再走了约摸两百米的样子,方秦终于看到了众人口中那个“有点情况”的地方,这个地方他竟意外的很熟悉:这是方秦儿时的玩伴,那个活泼开朗的小女孩的家!

此时,小女孩的家门口守着两名士兵,附近也围了不少居民,他们对着小女孩的家指指点点,小声地议论纷纷。方秦眉头一皱,直接上前拨开了人群,径直往小女孩的家走去。

“什么人!止步!”守门的士兵发现人群中过来一个人,立即抬手喝止道。

方秦闻言,适时停下了脚步,他伸手从怀里掏出了自己的证件,递向前方,道:“我是下等士兵方秦,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等奉军部之令在此执行任务,无关人员不得靠近!”守门的士兵喊了一声,随后缓步上前接过了方秦的证件,似要检查一下真伪。

这是一张长宽不过10厘米的硬板纸,左上角贴着一张照片,照片旁则写着方秦二字,右下角则是军部的大印,士兵拿着照片与方秦做了下对比,证件的真实性确凿无疑,但这证件上的补充内容却让这名士兵感到有些心惊:YL-998队队长、准中等士兵、二等军功......

这一条条的内容,让眼前的这名士兵惊讶不已。他也是一个小队的队长,但他还远远达不到准中等士兵的程度,在源力要塞的军事体制里,哪怕是官大半阶,也是压死人的情况。再加上这证件上还莫名其妙的写了一个二等军功,这无疑让这名士兵更摸不清方秦的底细了。

“方秦长官,你好!我是下等士兵哈德,YL657队队长。”哈德向方秦敬了个礼,虽说他摸不清方秦的底细,但他觉得只要自己不冒犯方秦,方秦总不见得会故意为难他吧。

“哈德士兵,你好。”方秦笑着点了点头,哈德的反应在他的预料之中,不过他现在并没有心思去客套些什么,于是直接开口问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哈德闻言,瞬间面露出难色,一副扭扭捏捏的样子,让人不禁有些好笑。

看来不是小事啊。方秦心中一沉,走上前拍了拍哈德的肩膀,轻声道:“咱们借一步说话。”说着,便揽着哈德把他带向另一头。

“你们守好这里,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允许进去!”哈德离开前还不忘回头喊了一句。

两人到了一个四处无人的角落,方秦掏出了一枚金灿灿的金属币,顺手拍进了哈德的上衣口袋,笑道:“别紧张,我也只是出于好奇而已,你就捡一点能告诉我的说就行。”

哈德低头看了看自己的上衣口袋,又望了望方秦,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哈德立在原地僵停了片刻,终于开口了:“唉,其实也算不上什么大事,说出来也没什么。我们是接到了军部的命令,负责把这屋子里的人押入遗民区罢了。”

“为什么?”方秦有些疑惑地问道。平民和遗民不同,遗民是完全得不到源力要塞的法律保护的,但是平民却还可以稍微“享受”一些要塞的法律。按理来说,平民只要不犯大错,很难会被贬为遗民,再说了,在这个平平淡淡的平民区,能犯什么大错?

“这个屋子的主人犯了叛国罪......”哈德缓缓说道。

“叛国罪?!”方秦不由得一惊,这可是实打实的大罪,哪怕是直接处刑也是被允许的,但问题是,这一介平民如何叛国?她能叛到哪里去?

哈德似乎是看出了方秦的不解,直接出言解释道:“其实,也不是这个屋子的主人,她一个平民,每天就是过着闲淡的生活,哪能犯什么叛国罪啊?她只是被牵连的。”顿了顿,哈德又继续说道:“犯事的是她女儿,听说是在内城一个贵族那里当侍者,偷盗了机密文件,被监察部抓获了,最后就以叛国罪论处了。”

哈德说着,还煞有介事的叹了一口气,摇着头道:“其实吧,我觉得这个事情肯定是那些贵族搞出来的,只是最后可怜了一个侍者来承担。她区区一个侍者,怎么可能去偷盗机密文件嘛?偷盗出来了又有什么用......”

哈德越说越起劲,但他忽然发现方秦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瞬间就止住了声音,同时暗骂自己大嘴巴,这种事情怎么能往外说,万一被这家伙捅出去,自己不就完蛋了?

“方秦长官,你怎么了?”哈德有些小心翼翼地说道。

方秦此时的脸色难看得有些吓人,他双眼灼灼地盯着哈德,沉声问道:“那名侍者怎么样了?”

“不太清楚。”哈德的样子显得有些战战兢兢,“但叛国罪的处理方式,一般就那么一个。”

“事情是什么时候发生的?”方秦追问。

“大概一个月前吧,本来议阁还在讨论到底要不要处置这个屋子的主人,毕竟她女儿犯的事和她并没有直接的关系,但后来还是定下来了......”

“该死!”方秦根本听不下哈德之后的话了,他低声咒骂了一句,用尽全力一拳打在附近的房屋上。他有满腔的怒火想要发泄,但是被宣泄出来的,只有深深的无力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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