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儿以为这次见到十一公主不过就是又一个偶然,也没想着今后再见,至于她是否记得丧仪上的事情她也不太在乎,却没想到不过几日便接到了圣旨,召她做了十一公主的伴读,让她入宫。

这事让她有些意外,也有些莫名,姑姑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忙让在家待了半个月的小儿子一同来分析缘由。

“那日在太后跟前,朵儿和十一公主也没对答几句话,十一公主怎的就看上朵儿了?”

格善沉吟了片刻。

“这位十一公主是被先帝爷宠上天了的,从前她便是要天上的月亮,先帝爷也是想尽了办法去摘。她那性子虽不至于刁蛮,但也轻易不让人。只要是她看上的人或物,她要便要,向来不需要向先帝爷之外的人解释原由。”

“你在宫中多年,按着那日的情形,可能猜出十一公主的心思呢?”

格善无奈的摇摇头。

“十一公主确有恃宠而骄的时候,但并不是一个无脑公主,能在宫中子女中受宠到如此地步而还能活得无病无灾的,可见也是个极聪明之人。宫里的聪明人哪个会将心思轻易示人,不过是带着精美的面具罢了。而且,”格善挑眉看了一眼朵儿,“十一公主虽和六皇子同在太后膝下寄养,但两人并不亲,我便没什么机会了解她。反而,她与当今圣上兄妹感情更为深厚。”

乌日娜没想到还有这一层,向来这些小辈公主们与朝局关系不大,也与各家小姐的婚嫁无大的影响,自然不是乌日娜这些各府福晋们的首要关心对象,至多大致了解一下各位公主的生母为谁和得不得皇帝宠爱便可,其余的也就没有必要花上太多心思了。因此公主们与皇子们的亲疏如何,更不会有人在意。

今日听到这三个原本就不是一母所生的兄弟妹之间的事情,确是新鲜的。

“怪不得皇上会亲自下旨意。不过论理太后下旨便可,何必劳动到皇上呢?”

“如今我也不便进宫了,也无从得知。”

看到格善有些落寞的神色,乌日娜也不想再为难儿子。心里只能计较盘算着如何教得朵儿进宫后见招拆招。可看着朵儿心思单纯的样子便有些发愁,要练出如自己小儿子那般七窍玲珑的心思,哪里是一朝一夕能做到的,只得希望娜仁托娅能在宫中照应一二。

而一边认真听着的朵儿,压根儿不关心他们烦恼的那些问题,不管十一公主是为何看上了她,还是这召她伴读究竟是谁的意思,或是将来她要如何应对,对她来说都不重要。她只关心这伴读到底是要做什么,要做多久。待到姑姑和格善哥哥停下话题,她便虚心求教起来。

“若是皇子的伴读,便真是去陪着读书了。小辈公主读不读书或者读什么书,一般看皇上和皇后的意思,但如今十一公主是皇帝姊妹,她的事自然是太后做主。主要还是在琴棋书画女红这类中挑选 。”

听到这里,乌日娜心中一动,便打听到:“那十一公主最擅长哪样?或是最喜爱哪样?”

“最喜欢哪样我倒是没看出来,不过论擅长来说,刺绣倒是在姊妹中属上品的。“说到这里,格善轻笑了笑,”公主们学女红只是遵循女德标准,再上品也不过是玩儿罢了,也不真要她们亲做什么。”

“样样想来,也不知先帝是因何如此喜欢十一公主?十一公主的生母应是荣嫔吧,我是见过两次的,确实是先帝嫔妃里数一数二的容貌,只是我记得她并不得宠,在宫中不过是中规中矩罢了。”

格善听到母亲说起这个荣嫔,无奈地笑了笑。

“我朝后宫嫔妃得宠与否向来不决定于样貌,有时候这样貌反而是个祸害。那荣嫔出身一般,并非朝中重臣之女,又有如此出众的样貌,即便先帝对其有心,也抵不过一个沉迷美色昏庸无道的朝评,且若先帝果真对其有心,要是宠了,不过是害了那女子罢了。”

“可我看十一公主的容貌应该是得了她生母荣嫔的遗传,却是青出于蓝。为何又能得宠至此。”

“长得太好若是后妃必然是不讨好的,但是身为公主,漂亮些也没什么,反正对朝政无碍还得个皇室美名,先帝想宠,谁又能说什么。”

听小儿子如此分析,乌日娜也不禁唏嘘感叹一遭。而后忽然想起方才谈论的问题来。

“怎么说着说着就跑题了。看来朵儿可以多和十一公主聊些刺绣女红之事。若说要伴读到什么时候,”乌日娜顿了顿,“若是你父汗来了信,给你在部族订了亲事,那便也用不了多久。”

朵儿一听果然高兴起来,可想起阿布迟迟未到的信,她心中又掠过几分不安。乌日娜有些愁闷的看着她期待的样子,还是压下了更大的可能未说出口。那便是,若土谢图汗未能有说服力的嫁娶对象上报皇帝,那直到十一公主出嫁,她便都要在那宫苑里渡过今后的岁月了,更或许这宫中岁月并不只到十一公主出嫁止,这又谁人能知呢?(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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