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回来一群满怀理想的士人的同时,刘范还带回来成千上万的流民。这是刘范自觉最为值得称道的。当刘范还在凉州的时候,全国各地正好在闹饥荒、旱灾、蝗灾,特别是大汉产粮最多的冀州,既有旱灾,又有蝗灾,粮食产量因此是一落千丈。别说冀州的老百姓揭不开锅,就连当地的许多地主,也都不得不哀叹:地主家也没有余粮啊!

而且黄巾军尚未被全数剿灭,太行山上还有黑山军。黑山军经常下山来劫掠冀州、幽州、兖州、司隶校尉部等州部的靠近太行山的郡县。黑山军人数约有百万,其头领本来是张牛角。后来张牛角在青州和官军作战时,被官军射箭射中要害,死了。然后张牛角在死前命褚燕为黑山军新头领。褚燕感张牛角大恩,遂更换姓氏为“张”,从此就叫张燕。黑山军最倒霉,他们为了躲避官军,就逃到了太行山上。但太行山山势高峻,更是没有耕地。所以为了活命,黑山军只能疯狂地抢掠靠近太行山的州郡,百姓更是苦不堪言。

青州,更是聚集起来有百万黄巾军。这支人数庞大的黄巾军,也就是后来曹操编练的青州兵的来源。而曹操的青州兵,是三国时代最为精锐的一支大部队,人数约有十万人,是曹操步兵中的佼佼者,而曹操骑兵中的佼佼者,是闻名天下的虎豹骑。由此可见,青州黄巾军的战斗力,该有多么强悍了。

中原的黄巾军也是有不少,他们主要集中在兖州和豫州,人数约有三四十万。他们的头领是白绕、眭固等人。这三股黄巾军,破坏力首推黑山军,其次是青州黄巾军,最后才是人数最少的中原黄巾军。别看中原黄巾军是最为弱小的一支,但它带给兖州和豫州两地百姓的苦难该有的还是有。

流民遍布崤山以东,数量最少也还有六七百万人。对于刘范而言,这可是一座金矿啊!但刘范又不能离开凉州,去山东招揽流民来凉州,只能在姑臧城干瞪眼。而且山东诸州:冀州、青州、兖州、徐州、豫州,都距离凉州很远。山东的流民们,没有粮食,大多数只能走出自己的州郡,抵近司隶校尉部。

但之前司隶校尉得了朝廷的法令,不准救助流民。于是,流民大多数只能止步于司隶,或者死在司隶。刘范上书汉灵帝刘宏后,朝廷方才准许救助流民。如此一来,抵近了司隶的流民有了干粮,就有余力继续前行,进入凉州。

刘范就在回凉州的路上,看到了官道上挤满了要去凉州的流民。刘范估计,或许今年上半年,他的治下就会又多增加四五百万的庞大人口。届时,有了这么多的农业人口,凉州的粮食产量必定能更上一层楼,一年上交官府的税粮,也能从二十多万石上升到七八十十万石。这五六十万石的粮食,就足够刘范的十万大军一连打上五六个月的仗了。而且随着人口增加,人口红利自然而然会出现,届时,凉州的制造业也可获得进一步发展。

但人口增加,也是有喜有忧。刘范很头疼,这么多人口,安置下来十分费劲。而且凉州的土地已经饱和,主要的产粮区,河西走廊和宁夏平原已经人满为患,如果再进来这四五百万人,那原本就贫瘠的凉州势必会崩溃;如果大肆垦荒,又会致使生态环境严重破坏,加重沙漠化。

带着满心的烦恼,刘范终于在三月初回到了姑臧城。一到府门前,就看见蔡琰,领着任红昌、马云鹭、糜贞、甄脱,其中的任红昌和甄脱的肚子已经圆鼓鼓的了,大儿子刘坚则是让奶娘抱着。五位佳人脸上俱是欢喜之色。

望见五人刘范迫不及待地下马,几个箭步就抱住了首当其冲的蔡琰。刘范躬着腰,双手紧紧地搂住蔡琰消瘦柔软的腰肢,将头放在她的肩上。闻着蔡琰身上似有若无的清香,感受着她柔软的身体微微的颤动,刘范只觉得心旷神怡,甚至忘记心跳。此时此刻,原本还盘桓在他脑海中的所有的杂念,无论是雒阳的艰险,还是旅途的疲惫,所有的烦恼,所有的困惑,都在蔡琰那双饱含深情的美目之前烟消云散。有家,真好!刘范心想。

刘范轻轻地啄了一口蔡琰玉洁的耳垂,轻轻柔柔地说道:“琰儿,夫君我回来了!”

一句话,就足以融化蔡琰的心,她嘤嘤地啜泣。刘范立即感受到,蔡琰更贴紧了几分,胸口的衣襟,已经被她的泪珠浸湿。刘范松开蔡琰,看着蔡琰哭得梨花带雨,情动之下,情不自禁地在她如白玉般的脸颊上一啄。刘范微微地用指腹为蔡琰拭去泪滴,苦笑着说道:“哭什么?我不是回来了么?”

“你还知道回来啊?你知不知道妾身都担心死了!嘤嘤……”蔡琰被刘范抱着,不住地用粉拳锤刘范的胸口。

粉拳力气都小,对于刘范来说只有甜蜜和幸福。刘范也阻止蔡琰,就让她用粉拳打他。刘范知道,当他在雒阳城九死一生之时,蔡琰时时刻刻都在为他祈祷。

“好啦!好啦!夫君不是回来了么?不要哭了,好不好?”刘范只得哄哄她,虽然已为人妇,但蔡琰终究还是个十八岁的小姑娘,该哄的还是得哄。

蔡琰果然停手了,握着刘范的手臂,不再哭泣了,但还在抽鼻子,楚楚可怜。刘范这才抬起头,环顾四周,其他四个妻妾,都正在用幽怨而羡慕的眼神盯着面前这对神仙眷侣。

蔡琰作为大妇,雨露均沾这点还是懂的。虽然还不舍得放开牵着刘范的手,但立即有意无意的和刘范保持距离。刘范也有些尴尬,他只顾着哄着蔡琰,却没有照顾到四名佳人给刘范施礼,说道:“妾身拜见夫君!”

刘范连忙扶起她们,尤其是貂蝉和甄脱,已经怀有身孕七个月。刘范说道:“快起来,都是一家人,不必多礼。这三月天还冷,我们进屋吧!”

四女这才重回欣喜。刘范一直心心念念着要看看他留在这个陌生世界的唯一骨肉,于是问蔡琰说道:“我们的孩子呢?他在哪?我这个做父亲的都有一个多月没看见他了!”

蔡琰立即从奶娘手里抱来小刘坚,此时他还不知道他已经有名字了。刘范小心翼翼地接过蔡琰怀里的襁褓,稳稳地将襁褓圈在怀里。刘范轻轻地用手分开襁褓,里头露出一个小人儿的一张白白嫩嫩地小脸来。小人儿已经睡着了,圆乎乎的小脸上,眉头已经稍显浓密,头上也像春天绿草发芽般发出稀疏的柔软的毛发来,还没有剪下胎毛;小人儿的嘴唇红嘟嘟的,可爱至极;鼻翼和耳垂,白润得犹如透明的一般。刘范情不自禁地抚了抚他头上柔软的头发。

蔡琰微笑着说道:“这小家伙,兴许是等他父亲等得急了,于是就睡着了,呵呵!”

刘范小声地说道:“无妨!让他再睡会儿吧!”于是,刘范便抱着刘坚前去,五位妻妾跟着他进去了。走过州牧府的大门,又绕过门前的影壁,刘范说道:“娘呢?娘还好吗?”

蔡琰叹了口气,说道:“娘还好。就是前些日子你在雒阳受难,娘那几天一直都心不在焉的,吃不好,睡也不好,半夜里总是躲在房里偷偷地哭;白天就爱到城门楼去,看看你有没有回来。可是她等了一个月,直到现在才等到你回来。”

想着黄氏为他寝食难安,拖着衰老的身体,还爬上高高的城门楼去守望,刘范的心就想被狠狠地擂了一拳,沉沉的痛。刘范长长地叹了口气,说道:“让她老人家为我担忧,我这个儿子实在是太不孝了。”

任红昌说道:“夫君不用担心,自从听说陛下惩罚大将军后,娘就释然多了,身体也逐渐好了!今日听说夫君准备回来,她一直都在后堂吩咐下人们做菜,要为你洗尘呢!”

刘范点点头,说道:“那我们就去找娘。”正说着,一旁木制的抄手游廊穿来一阵急促沉闷的脚步声,刘范扭头一看,正是母亲黄氏带着身后十几个侍女来了!

黄氏看到刘范完好无缺地出现在她面前,激动地老泪纵横,一手依在游廊的栏杆上呜咽地哭了。刘范立即走上游廊,扶起黄氏。仔细一看黄氏,原来浓黑的鬓发之间,十几条是刺眼的白发;黄氏的眼角,也多了几条深深的皱纹。经过这一难,她好似老了几岁。

那白发刺眼不已,刘范心里很不是滋味。刘范一边跪下,一边哽咽地说道:“娘,儿不孝,让您担心了!”

黄氏用手帕擦了擦眼角滚烫的泪珠,抚摸着刘范的头,说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快,地上脏,快起来!”

刘范便起身,一起身,刘范便高过黄氏一个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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