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当华佗用手指沾了沾刘范流出的血、又将手指凑到鼻孔下一闻,闻到一股刺鼻的味道时,说出的话又让所有人都提心吊胆起来。华佗惊呼道:“不好!这箭上有毒,而且还是人为配制的剧毒啊!”说着,华佗的声音都颤抖起来了。

典韦、刘诞和希尔一听,内心的恐惧无以复加。典韦急得抓住华佗的手,说道:“那华神医,主公他还有救吗?”其他人也都注视着华佗,心中希望华佗给出的答案是他们所希望的。

华佗表情凝重,没有言语,而是撤开典韦的手,吩咐他的童子们说道:“快给主公服下和酒麻沸散,待药性发作,准备拔去毒箭、止血、清理缝合伤口。”

“诺!”童子们手忙脚乱地工作起来,先是把麻沸散冲入甜酒中,然后扶起刘范头部,微微打开他的口部,将药酒一点点地倒入。不一会儿,麻沸散就让刘范全身麻木,失去知觉。童子们又小心翼翼地把箭切断,再把深深嵌入刘范的身体的箭头给夹出来;再把伤口上的鲜血擦干净;把止血的药物洒在伤口上;最后,除去刘范的上衣,用棉巾将伤口包扎起来。

刘诞忐忑不安地问道:“华神医,主公他…他还有救吗?您怎么不说呢?”

刘范已经被包扎好了,但华佗的神情依旧十分凝重。华佗摇摇头,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说道:“大人,你等要做好主公殡天的准备啊。”

“什么?!你说什么?!”希尔难以置信地惊呼道。

华佗叹了口气,说道:“唉,主公所中之毒,不是蛇毒,不是砒霜,而是一种人为将各种毒药配制而成的剧毒。若想解毒,则必须弄清此毒配方,方能对症下药啊。而老夫方才一闻便知,此毒药性强烈,中毒者虽不会立时毒发身亡,但重在解药难寻,无力回天呐!”

刘诞瞪了一眼希尔,说道:“你父亲好生歹毒,身为堂堂一国之君,竟然用如此剧毒来谋害我兄长。我早就劝兄长将你休去,就是情知你们安息人卑鄙无耻,不择手段!定会害了我兄长?哼!”

说着,典韦也恨恨地瞪了希尔一眼。听了华佗和刘诞的话,希尔一愣,好似是想到了什么,立即扑到榻边,也用手指沾了沾刘范的血。那毒液特殊的臭味证实了她的猜测,果然这剧毒是安息皇室所秘配的。

见希尔这幅模样,典韦和刘诞以及众军士都是嗤之以鼻,觉得她是猫哭耗子假慈悲。华佗悲痛欲绝地说道:“此毒乃天下剧毒,量老夫学医半生,也从未见过如此狠毒之毒。老夫无能,主公看来是性命堪忧了。”

闻言,众人哭倒一片。刘诞哭道:“可怜我兄长不世雄主,方才打下无边疆土。今日一去,让全凉国如何是好啊?”

典韦一边哭道:“主公百战百胜,无人能敌。谁知道,今日竟然死于如此毒计之下。没了主公,俺活着还有何意思?”一边绝望地抽出了背后的小戟,就要往自己的脖子刺去。众人急忙拦下,但还是让典韦被刺得鲜血淋漓。

八万人尽皆哭倒一片,整个西凉军大营成了一片哭声的海洋,绝望悲痛的气氛,萦绕于中,让所有人都哭得脱力。

只有希尔,在闻了闻剧毒的气味之后,陷入了沉思。华佗哭道:“夫人不必再看了,主公恐怕明日便要离我等而去。夫人还是赶紧准备后事吧。”

希尔双目有神,眼泪也不再流了。她听了华佗的话,像是自言自语地说道:“不,夫君还有救,夫君还有救……”

“夫人啊,您怎么说起胡话来了……”

希尔忽然一生气,腾起身来,竟一手揪住华佗的衣襟,嘶声力竭地喊道:“我说他有救就有救!”

这一声石破天惊,华佗被吓傻了,跪在地上的典韦和刘诞也被一惊。

继而希尔有了主意,撒开华佗,又奔到榻边,对着昏迷不醒的刘范说道:“夫君,一定要坚持住。我一定会救好你的,你一定等我回来……”说着,又呜咽起来。

继而,希尔疼死神来,双腿跌跌撞撞地就往营帐外走,众人都不知她要作甚。希尔找到了刘范的黑云马,便翻身上马,然后向着辕门外奔去了。

刘诞和典韦等人一看,以为希尔是要弃他而去,都不屑一顾,也不阻拦。典韦吩咐下去,让全军制作棺材,准备防腐之物,并全军缟素,架设灵堂,准备给刘范办丧事。

这一边,希尔却骑着黑云马,向着百牢门城中奔去了。

………………………………

百牢门城与西凉军大营相反,现在一片欢声笑语的海洋。人人都在庆祝刘范即将死去、安息的国难即将结束了。沃洛吉斯四世甚至为此大开宴会,大宴群臣。

“陛下果真是老谋深算啊,刘范中了这一箭,我安息帝国就可无忧了!来,臣敬陛下一杯。”弗尔拉斯端起了酒杯。

宴会上,小沃洛吉斯寒着脸,也不喝酒。沃洛吉斯四世痛快地饮了一杯。

这边帕拉亚斯也举起了酒杯,说道:“想当初,刘范把我们打得是丢盔弃甲、一败涂地,我军是死的死,伤的伤,没人能把他和他的大军给拦下,是何等的勇猛精进?可如今呢,陛下却只是用了小小的毒药,就把他放倒。哈哈哈!”

众人大笑。

利斯乌斯仍心有余悸,说道:“陛下,听说凉国有众多医士,他们不会把刘范救活过来吧?”

沃洛吉斯四世笑道:“利斯乌斯,你太多虑了。那种毒药,可是皇室专门用来毒杀不忠的封臣的,它用数十种毒精心配制而成,除了皇室成员掌握它的解药以外,别人绝不可能配出解药。你放心吧,这次刘范是死定了。”

“那我可就放心了。”利斯乌斯笑道。

听了这句,小沃洛吉斯的拳头不禁捏紧了,因为他手里正捏着一个小罐子。那罐子里,就是解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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