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想说"真对你动了心",可话到了嘴边却无论如何说不出来,冯美人说女孩子太大胆,男人会被吓走的。

她迟疑着,死死盯着地面,身子却飞快挪过去,往他脸上亲了一下。

连玉摸着自己被亲到的鼻子,僵硬了半响。

万籁俱寂。耳边,来来去去只有她方才的声音。

良久,他回过神来,只见素珍已缩到床头,警惕地看着他,眼中透着一丝惶恐,一丝愤怒。

这古怪的神色让他狂喜的心越加愉悦起来。仿佛一切雨过天晴。

她虽然满嘴谎话,但今晚,她两次离开,两次折回,她看他的眼神,终于,让他有所确定。

她即便爱不如他,但还是动了感情。

那剩下的,就都交给他。让她成长得像他爱她那样爱他。

他再不犹豫,大步过去,将她整个捞起来,放到床上。

他急不及待整个覆在她身上,为免压到她,又两手撑在脖颈两侧,支撑着自己的体。重,然后微微眯眸,深深端详着她。

"真话?"

他明知顾问,语气带着危险。

素珍也故意板起脸,哼了一声,心里的甜蜜却似要流淌出来。

"我是逗君一乐,你当什么真,你不娶我,就休想碰我!"

连玉冷冷一哼,将她压住,深深看去,看她还带着微醺的脸容,看她被他吓得又惊又怕的模样。这感觉,仿佛回到上京大街他以慕容六的身份见她的时间。

敬事房一说逗她的,早知道她还不能完全卸下防备。怕做得过了,她会被吓跑。

他暗里不觉苦笑,也只能先忍着了。

好半晌,素珍喘着将人推开,睨着他道:"怎么?不冰块脸啦?知道自己讨厌啦?"

连玉勾勾嘴角,眸中划过丝沉声,"我不这样你说该当如何,继续热脸贴你冷屁股?你当众说有心上人,将我的尊严踩在地上;你早知我假扮霍长安,却装作不知情看我出糗;你甚至为无烟而放弃我。"

"除了不理你,我还能怎样,对着你,不用强我可办不到,若用了强,你能不鬼哭神嚎?你今晚这一晕倒好,所有人都看到我做了什么好事,不知就里的,还以为我断袖。你还敢怪我对你不好?"

素珍心里还是很受用的,若真要计较因果,她也"功"不可没,却还是故意板着脸。

连玉见她如此,当真可气可恨,她就是有本事将过错都推到他身上!

他双眸危险一眯,不再作声,诱她哄他。

素珍很久都没看到连玉笑得如方才说手起刀落时开怀,这段时间来他对她可是冷硬得不行!她心里一闷,伸手就去捏他的脸,"笑!不许板着脸,你再板脸,我就投权非同阵型。"

连玉目光猛地就沉了,他冷笑一声,抓紧她手,"你敢!"

"我还没问你和权非同怎么回事,他那嘴巴是你啃的吧?"

他说着,捏紧她下颚,折扇君神奇的祭了出来,他拿折扇在她头上重重敲了三下。

素珍抱头叫疼,这货是真打!她连忙又解释了一遍岷州的事,最后道:"是权非同故意让连捷误会,又威胁我说若我跟连捷走,他就杀掉连捷。"

"别人我还真不信就敢杀王爷了,但权非同这种邪魔外道,是不能用正常人的心理来揣测的,我哪敢不言听计从。今晚也是,他自己凑上来,我不咬他难道你想我亲他?"

连玉冷着脸听着,末了,手指在她唇上狠狠揩了几下。

方才两人一阵胡搞蛮。缠,素珍唇上本已有些火辣辣的痛,现下再次遭罪却不敢吱声。想跟他说权非同诬蔑他杀父的事,迟疑了一下,还是那个顾虑:权非同太诡计多端了,她怕权非同借她传话让连玉和连捷产生嫌隙。

就像今晚,她本以为这人好意送她过来,哪知,他心里已早有计划。

借退婚之名逼连玉开口纳双城,让她和连玉再生嫌隙,她和连玉关系本就僵硬。

不消连玉方才恶狠狠和她说,她当时便已明白。

只是,其时心里最怪的还是连玉。心想他逼你,你就要答应吗?顾双城对你来说如此重要!

想到这里,她心里还是难受,想起他说,为她可以连命都不要,让她想起了一个人。

连玉看她忽而有些心不在焉,声音不觉柔了几分,"在想什么?"

有句话方才就想问她。

"阿萝是谁?"

"笛子是送给谁的?"

两人几乎同时出口,又都同时神色复杂地看着对方。

榻前两侧,两只烛火柔柔燃点着,蜡泪偶尔跌到鎏金烛台里。屋中所有金碧辉煌,都氤氲在婆娑的光影之中,描绘出一副岁月宁谧的景象。

素珍认真听着,待他说完,她沉默了半晌。

灯火阑珊处,她尝试去勾勒阿萝的模样,她似乎那么清晰,可又那么模糊。

心里满满都是震撼。那么惋惜,多鲜活一条性命,就这样没了;又那么嫉妒,在连玉心中,这个姑娘必定是谁也不能替代。那么感。激,在连玉最需要的时间,是这个女孩陪伴他;又那么惶恐,连玉心中最爱的到底是谁。

连玉说,她不及阿萝一分好。

她天不怕地不怕,却不敢问他:她不及阿萝好,是不是,他爱阿萝也比她多?

她蹙着眉,嘴唇动了好几下,却始终问不出口。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有时候,我觉得自己真的很懂你。"

"你对我,是远远不及阿萝,可是,你就是你。阿萝是我再也回不去的时光,而你,我想,我确定,你就是我以后想与之共度一生的人。"

连玉一字一字在她耳边说着。

她为他语气中的笃定浑身颤抖起来,猛地身子半起,睁大眼睛看向他。

连玉目光深邃沉着,同样深深看着她,眼里没有一丝迟疑。

"那你呢,是不是可以告诉我,你真正的身世,你果真是夏家后人?你心里原来那个男人,到底是什么人?"

他目光一敛,变得锐利无比,她身下他的肌肉都紧绷起来。此时的他就像一只危险而极具攻击。性的豹子,素珍心里本来也无比激动,顿时变成无比苦逼。

她应该怎样回他?直接把身世告诉他吗?

也是时候了,两人都已经这样,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可是,他会记恨李兆廷吗?

她和李兆廷是一同应试,如今更是一朝为官,他能认为他们果真没有图谋不轨吗?她很笃定,他不会伤害她,但李兆廷,本便和她有婚约,现下又是权派骨干,他能不迁怒于他?

那是杀身之祸!

可她实在不想再隐瞒下去!

能不能先将身世告诉他,李兆廷的事胡扯过去?

不行!

她几乎立刻否定了这个念头。

一旦让他得知她就是冯素珍,李兆廷这个人就再也瞒不住了。

李兆廷本就文名天下知,其未婚妻是谁一事并非秘密,若她告诉他自己就是冯氏,也就等同告诉他,她和李兆廷的关系。

她到底要怎么办才好?如何才能不欺骗他,又能瞒住李兆廷的事?

以前,李兆廷被县中姑娘虎视眈眈的时候,她总是自行脑补:若有一天,有个很好的男子爱上她,让李兆廷也吃醋吃醋,动怒动怒,那一定很销。魂!

如今,情况虽反过来,但总算让她遇到了,怎么一点也不像想像中那样好玩!

"嗯?"

连玉支肘撑起身子,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但目光如灼,乌**人,那眼中的火热和严厉几乎将她身上烧出个洞来。

素珍心焦如焚,心里暗暗叫苦,面对一个比自己更强大的对手,又是这种"看,我已经把我的事都毫无保留告诉你了"的情况下,满肚诡计都用不上。她心道:救命,爹爹,你在天有灵,赶紧先救我一下,我明天烤只***猪去拜你!(未完待续)

章节目录

推荐阅读
相邻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