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皇后娘娘面前胡说什么?”虞国公夫人被她这猝不及防的一句退婚, 吓得立马从椅子上站起来。

虞萱哽咽了两声, 不再出声, 仿佛刚才那句退婚之言用尽了她所有的勇气一般。

“娘娘,您就再帮帮萱儿吧!”虞国公夫人面上露出些许恳求,“臣妇知道这很为难你, 可是这聘礼都下了, 若是退婚了,你让萱儿日后如何自处, 又如何再找一个好人家呢。”

“母亲着急的事情本宫清除。”虞惜晴手指轻叩桌面,不急不缓:“本宫能帮的事情, 自然不介意插一番手,可是从宫中出嫁这事, 本宫却不能应允。”

虞国公夫人目光里透露出些许绝望, “可是,要是按照老爷的意思, 与齐王府退婚,那萱儿以后可怎么办呢?”

“怕什么, 大不了我进道观做姑子去。”虞萱声音嘶哑, 低低地说道。

“你闭嘴, 休要胡说八道。”虞国公夫人呵斥了她一句,“好好的年轻姑娘, 没病没灾的,做什么姑子。”

“母亲与萱妹也不用着急。”虞惜晴再度开口,“婚事是皇上赐的, 不妨母亲与萱妹坐上一会儿,本宫与皇上商议商议。”

虞国公夫人毫无办法,只能点头应声。

虞惜晴目光微移,落到立在自己身侧的采绿身上:“你去养心殿求见皇上,就说本宫有事与皇上商议,请皇上过来一趟。”

采绿闻言,款款上前一步,行礼:“是,奴婢领命。”

采绿走出去之后,殿内立马安静下来,许是元和帝的名头让虞国公夫人安心了,她脸上的神色很明显的放松了不少。

虞惜晴端起茶杯饮了一口,见自家母亲神色恢复了冷静,这才开口问起两老的身体健康问题。

“不知爹的身体可还好?膝盖最近有没有疼?”

“你爹他好着呢。”虞国公夫人勉强露出一抹笑容,“上回别人送来了一蛊药酒,你爹喝了之后,哪怕逢阴雨天气了,腿也没有疼过了。”

“是吗?那女儿就放心了。”虞惜晴展颜一笑,“只可惜,女儿身在深宫之中,不能回去探望父母。”

“不碍事的,你有这份心就好了。”虞国公夫人忙回应道,生怕她想多了。“家里一切都好,就是这昨日,出了那档子事,你爹当是就生了好大一通气,把过来传信的那人都轰了出去。”

虞惜晴皱眉,“母亲,你可知道那个故去的齐王妃的妹子,她叫什么名字?”

“这个臣妇倒是知道,她叫乔莲,她的名与齐王妃的名,同音不同字。”虞国公夫人回答道。

齐王妃的名字虞惜晴曾经在宗谱上看过,齐王妃的本名乔潋,不过这俩名字,倒是有些意思了。

虞惜晴暗自记下乔莲的名字,打算找个时间见一见她,不管是从哪方面来说,对方这一巴掌都挥在了虞国公府的脸面上了,她身为虞家女儿再不出头实在是说不过去这话。

正当她想着,外面传来宫人们行礼的声音,不一会儿,有一行人从外面走进殿内。

元和帝来了。

虞惜晴站起身,虞国公夫人与虞萱俩人早已经摆好了行礼的姿态,虞惜晴等着对方走上来后,才微微行礼:“参见皇上。”

元和帝伸出双手虚扶她一下,俩人走到各自的座位上坐下,元和帝这才看向虞国公夫人,放平声音道:“平身吧,虞国公夫人请坐。”

“谢皇上。”虞国公夫人带着虞萱起身,俩人回到原先的椅子旁,这一回虞萱倒是没有跟着虞国公夫人坐下了,反而是站在她身侧。

“虞二小姐也坐吧。”元和帝随意一瞥,“都自家人,不必如此拘礼。”

“谢皇上。”虞萱再次行礼,随后缓步走到虞国公夫人身侧的位置坐下。

“皇后请朕过来,有什么事情要和朕商议?”元和帝瞥了瞥虞国公夫人,小声地对着虞惜晴问道。

“难道你母亲欺负你了?”这才让人搬他过来救场?

虞惜晴眼里闪过一丝无语,“不是,是关于萱妹与皇上那位堂弟的婚事。”

元和帝恍然大悟,随后看向虞国公夫人,“那要与国公夫人道一声喜了。”

喜?喜从何来?

这心声,是虞国公夫人的?

司徒傲天眼里闪过一抹奇思,又不免有些疑惑,怎么听着这心声,虞国公夫人好像对他怨念颇大一样?

虞国公夫人开口了,“昨日里,齐王府下聘礼的事情,想必皇上是知道了?”

“臣妇今日进宫,也就是为了此事。”

她说完,又看了自己身边的虞萱,“臣妇这个小女儿,虽不是臣妇亲生,可是她一向孝顺勤俭,臣妇早已经把她视作自己亲生女儿,如今齐王府提出这样无礼的要求,臣妇便是要为她求个公道。”

元和帝没想到好好的喜事突然还横生出枝节,便好奇问道:“齐王府说什么了?”

提起这个,虞国公夫人情绪再度激动起来,为了避免失仪,她先是深吸了好几口气,使自己的声音趋于平静,这才将事情经过从头到尾仔仔细细地说了个清楚明白。

“事情就是这样了,齐王听信妻妹,嫌萱儿的出身,可是当初这道赐婚,可不是我们虞国公府求的,是他齐王府,迫不及待地求婚,事到如今,反而……”

“国公夫人莫急。”元和帝象征性地安慰了一下,“若真是这样,这事是齐王府的不是,错在齐王府,朕必定要找齐王问个清楚,国公夫人先回去等着,明日朕定然给虞国公府一个答复。”

虞萱用手帕擦干净自己的眼泪,起身走到中间,屈膝行礼,“皇上,臣女有一个请求。”

“萱儿——”虞国公夫人见她出声,面上露出些着急,又不好明说。

虞萱只当作没有听见,她知道娘亲是什么意思,也知道齐王府确实是她所能选择的最好的一个人家,再加上司徒桓茂确实对她不错。

可是,这是她的婚姻大事,是一辈子的事,她并不想这么忍气吞声委曲求全。

“虞二小姐请讲。”元和帝开口问道。

虞萱干脆跪下,深深地俯首磕头:“如果事情证明是齐王府那边的过错,臣女自知身份卑微,配不上齐王府的公子,请皇上取消赐婚。”

“萱儿——”虞国公夫人面色焦急,也忙走到中间,行礼道:“皇上恕罪,萱儿并非有意冒犯皇上的。”

这傻孩子,你这不是明晃晃地说皇上赐婚赐的有问题么!

元和帝:“…………”他平常到底给了这些人什么印象?他心眼还没那么小好吧。

“母亲安心,皇上素来宽宏大度,不会为了这种小事计较的。”虞惜晴抢在元和帝开口之前,面不改色地给他戴上一顶高帽子。

“皇后说的对。”元和帝很欣慰,还好皇后了解他的为人。“不过,取消赐婚之事,先不着急,等朕见过齐王之后,虞二小姐仍然坚持到话,朕可以应允。”

虞萱喜极而泣,再一次磕头:“臣女谢皇上开恩。”

元和帝以拳抵唇轻咳了两声,虞国公夫人识时务地见好就收,提出告退。

“国公夫人慢走,朕与皇后还有事要商议,就不送国公夫人了。”

虞国公夫人忙应声:“皇上与皇后娘娘有事商议,臣妇这就不打扰了。”

很快,虞国公夫人带着虞萱走了出去,虞惜晴吩咐了采荷去送一送她俩,这才看向元和帝:“萱妹之事,要麻烦皇上与齐王叔谈谈了。”

元和帝正奇怪自己怎么听不到皇后的心声,见她说话,莫名的就有一种做贼心虚的感觉:“谈什么麻烦不麻烦,本来就是齐王府这边的问题,当初求娶的是他齐王府,现在惹事的也是他齐王府。”

他说着,明显的是有些嫌弃了:“齐王叔的脑子莫不是这几个月突然坏掉了,让齐莲那个女人插手亲儿子的婚事?”

虞惜晴眸光一闪,“皇上这意思,莫不是知道齐王叔那个妻妹?”

元和帝话一顿,面上有些不对劲,但是一对上皇后疑惑地目光,忍不住就把话说了出来:“齐王妃过世时,那女人在齐王妃的丧礼上,曾试图勾引齐王叔,引导当时还小的齐王府世子喊她母亲。”

虞惜晴猝不及防地被恶心到了,“齐王妃怎么说都是她一母同胞的亲姐,她怎么就有脸做得出?”

“不过,她失败了,齐王叔严词拒绝了。”元和帝瞥她一眼,到底没把下面的话全说出来,那女人不止想过做齐王继室。

在那之前,她甚至还动过做皇妃的念头,不过他父皇后宫佳丽都是美若天仙的,哪里会看得上她这种清粥小菜。

“那齐王叔这位妻妹,后来可嫁了人?”虞惜晴再次问道。

“好像是嫁了一次。”元和帝露出回忆的神情,“她在京中的名声毁透了,后来据说是嫁给了一位商人。”

“不过,那商人也是个短命的,不过几年就痨病死了。”

“那她现在是没有夫家了?”

元和帝点头,虞惜晴露出些许嫌弃,“皇上,都说女追男隔层纱,齐王这么多年又是一个人,您说,这齐王叔该不会是对这乔莲动了心吧?”

元和帝不假思索地否定道:“不可能,乔莲和她姐长的不一样,齐王叔怎么可能看得上。”

若说乔莲是清粥小菜,那她姐——也就是故去的齐王妃,曾经可是京中闻名的美人与才女。

见过齐王妃那种惊才绝艳的人,又怎么会看上一个草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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