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之后, 齐安来禀, 说五皇子来这里找过沈云琛一趟,沈云琛便让顾时欢先睡,又出去了。

顾时欢点点头, 唤来秋霜与玉盘给自己梳洗, 却只见秋霜一人来了。

秋霜有些恼:“不知道她跑去哪儿偷懒去了。”平日看玉盘既懂事又乖巧,今日怎么犯傻了, 在这人生地不熟的猎场,一声不吭地就不见了, 万一闯了什么祸,还不得姑爷和小姐担着?

“好了好了,别生气, 小秋霜你皱眉的样子可不好看。”顾时欢笑眯眯地安抚秋霜。

她太了解秋霜了,知道秋霜不是为了偷懒这点小事儿生气着恼, 不过心里也有些诧异, 玉盘跑去哪儿了?会不会出事?要不要派人去寻她?

正想着,玉盘便在外面敲了敲门, 低着头进来赔罪了, 说自己与别家女眷的丫鬟玩闹去了,一时玩野了, 忘了时辰。

秋霜仍旧板着脸将她说了一顿。

顾时欢开始只围观不语,一来让秋霜消消气,二来这对玉盘来说也是个教训,外面不同府里, 不是可以乱跑的地方。

见秋霜说得差不多了,她便插嘴解了个围,此事就算过了。

小院简陋,没有专门的浴堂,顾时欢便在房间里沐浴了。才沐浴完不久,身上的水汽还未消,沈云琛便回来了。

“快去沐浴吧,给你留了水。”顾时欢自顾自地往床边走去。

沈云琛看着她罩在寝衣下面窈窕的背影,心神一荡,走过去从后面搂住她:“嗯。”

顾时欢用手肘推他:“哎哎,别碰我,快去沐浴,一身的灰。”

沈云琛将下巴抵在她肩膀上:“刚才在外面,你都没嫌我。”

“在外面咱们都一身泥尘,能一样么。”顾时欢侧过脸,刚好可以碰到他的额头,便昂着头亲了他一口,“乖,快去沐浴。”

沈云琛沉沉地笑,松开了手,一边吩咐人将浴桶抬进来,一边对顾时欢说:“刚才我回来的时候,撞上了四妹,她被我吓了一跳,慌慌张张地跑了——我有这么可怕吗?”

“大晚上地突然撞上个人,肯定会被吓到吧——”顾时欢轻笑一声,随即笑容却凝固在了脸上。

这么大晚上的,心儿来这边院子做什么?

盛天秋猎的各处院子的安排也几乎和车队一致,东边这一块都是皇室,西边才是高官重臣所在,按理来说,心儿不该出现在这边的。

——除非,她来见四皇子了。

顾时欢的心突突一跳,这小丫头太大胆了,万一被人揪住了,名声不保的可是她!况且,便是要相见,也该是更好四处走动的大男人过去找她,而不是她冒着巨大风险……这丫头太实诚太傻了!

上次太后寿宴上时间太紧急,她乍一知道这消息,整个人都惊住了,根本想不起要叮嘱她些什么,这次须得趁机跟她说一说……

顾时欢神色一凛,几乎就要按捺不住冲过去的心了。

她的神色全被沈云琛尽收眼底,他适时地问:“想去找四妹?”

“嗯。”顾时欢没反应过来,诚实地点点头。

沈云琛又问:“为何?”

顾时欢张嘴:“她……”才说了一个字,连忙顿住,差点咬伤舌头,转过脸来,怒瞪套自己话的沈云琛。

沈云琛盯着她:“娇娇,你有什么事瞒着我?说出来,我给你参谋参谋。”他刚刚看到顾时心独自出现在这边,便已经猜到有些不寻常了,又见顾时欢忧心忡忡的脸色,便知道她肯定替自家妹妹担着秘密。

他并非对顾时心的秘密感兴趣,只是既然牵扯上顾时欢,他总归要了解清楚的,一来不要让她独自担惊受怕,二来也免得她私下莽撞闯祸。

顾时欢期期艾艾地望着他,一直以来,她都打从心底里相信沈云琛,好像什么事情只管交给他就没问题了,但是、但是——

“我答应心儿,要保密的。”顾时欢捂着眼睛,“你别问了。”

沈云琛走过来,按着她的肩膀,在她耳边道:“夫妻一体,你即是我,我便是你。你跟我说,怎么能算泄密。我也绝不会将这事与其他任何人说,你难道信不过我?”

顾时欢耳朵被吹得痒痒的,心里便有些动摇了,再加上她总觉得沈世涟不像良人,害怕心儿栽进去,于是咬了咬牙,将顾时心与四皇子的事情告诉他了。

“四哥……”听完后,沈云琛沉思片刻,方道,“我与四哥着实也不熟,他心性如何,我尚且不知。若是真与四妹两情相悦,想来四妹便是做个侧妃也不觉委屈。只是,从他的行为上看,却未曾真正将四妹放在心上。”

男人若是真喜欢一个女子,那绝对是恨不得所有的风险都由自己来担,所有的路都由自己来走,只想将她稳稳当当地捧在心尖上,不沾染一丝尘埃。

顾时欢蹙眉:“我也正担心这个呢。”她想了想,又压低了声音道:“你说,四皇子对那个位子有没有心?”

她其实还担心一点,那便是心儿嫁给了四皇子,四皇子日后却同沈云琛争起来,到时候姐妹站在了对立的位置——

一想起来,便觉得难受发慌。

沈云琛笑弯了眼睛,往她鼻子上刮了刮:“你倒是想得长远,不愧是一等一的贤妻。”又道:“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罢,总之我答应你,你的四妹便是我的四妹,我会替你照看着她,无论将来如何,总不会害她的。”

顾时欢心里一阵暖意,扑进他怀里:“阿琛,你真好。”

“这会儿倒是不嫌我脏了?”沈云琛低低揶揄她。

顾时欢往他胸膛上锤了一拳:“哼!”从他怀里起来:“快沐浴。”她准备出去了。

“今日太晚,你先别过去了,往后再说吧。”沈云琛拦了她一把,一边说着,一边舒展了双臂,“夫人,替我更衣沐浴吧。”

顾时欢双颊一红,便是不去找心儿,她也准备出去的,以往两个人都是各洗各的,她……她可没给他洗过澡。

沈云琛看着她红润的脸颊,只想去咬一口,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展开的手也未放下:“刚刚我说的你又忘了,夫妻一体,你即是我,我便是你。就当给自己洗,有什么可害羞的?”

他这不说还好,一说,顾时欢浑身更加发烫起来,像是被天火击中了一般。

——夫妻一体,这会儿听着又有了一层更加隐.秘的含义。

一体……

那些床.帏之间不可尽述的画面全冲进她脑子里,她抬起头,用潋滟的眸子瞪了他一眼,就知道他又在逗.弄她!

最后,她到底也没能走出这间屋子。

在沈云琛强硬又期许的目光里,她抖着手将他的衣衫一件一件除去,那看过千百遍的地方出现在她的视野里,仍旧叫她不能自持地脸红发热,明明她是动手脱.衣的人,此刻却宛若被强.抢的良家女似的,而那个被褪.尽衣衫的人,看上去十足温雅,骨子里却是个恶霸……

这恶霸将良家女拖下了水,原以为能切身教习她何谓“夫妻一体”,却终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顾时欢一句“我明日要当众比赛骑射”,便让他不得不咬着牙偃旗息鼓。

换来顾时欢一声得意的笑。

她起身,寝衣湿.哒.哒地贴在身上,将每一道曲.线详尽地勾勒出来,沈云琛只消看一眼,便能知道每一处.摸.起来都是何种不同的手感。

最终只能叹息一声。

自作孽,不可活。

*****

第二日,各项活动陆续开始了。

上午先是孩童之间的比赛,而后便是女眷之间的比赛。

皇孙这一辈,最大的不过二皇子的女儿,也才五岁有余,因此皇室这边竟无一人参加,都是些朝廷命官的子女参赛。

沈顺和历来注重下一辈的培养,因此也颇有兴致地看了,有他坐镇,其余人也都正襟危坐,看得格外仔细。

不过今年的孩子们并无特别出挑的,大多平平庸庸,好在也没太差的来扫兴,众人都松了一口气。

接着便到了女眷比赛骑射的时间。

沈顺和喝了口茶,兴.致明显更高了。

十年前,小顾时初在秋猎场上表现优异,在众多孩子中脱颖而出,让他大加夸赞了一番。

然而身为一国之君,政事庞多,他很快就将那句话忘了,直到顾时初嫁给沈知远,大太监提醒他这段往事,他才恍惚记起来,当下对这个儿媳妇欣赏更甚。

不过这十年间,再没见顾时初参加秋猎,他也没把这点琐事放在心上。倒是今年,他的另一个儿媳妇——老六媳妇却提出要参加这次骑射的比试,还向顾时初下了“战帖”。

这倒是有几分稀奇。

况且因身子不好来不了的太后一再跟他说了此事,他便是想记不住都难。

当下覆了茶盖,问:“老六媳妇在何处?”

顾时欢越过人群,站了出来:“父皇,儿媳在。”

他又问:“太子媳妇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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