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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语里全然的恶意几乎要满溢出来,而陆之南一字一字, 说的极为清晰。

小孩子的声音里带上些许呜咽,尾音轻微颤着, 凄惶不胜。

也连带着乱七八糟的记忆碎片像洪水一般涌入脑海, 巨大的冲击令人头脑发白。

楚歌木然道:“什么叫连父亲都不知道是谁……”

系统幽幽的说:“你没有仔细看记忆吗,里面都解释的清清楚楚的啊。”

这回答让楚歌拎起四十米大砍刀的心思都有了。

他是自虐狂吗怎么可能会仔仔细细看陆之北忽视冷漠打骂责辱陆之南的记忆, 那其中的内容灰暗无光到令他只想完全忘记, 自然也就错过了辱骂声中透露的讯息。

楚歌说:“说人话!”

系统说:“你不知道吗,陆之南不是陆源的孩子啊,你妈怀上他的时候,陆源出远门了呢。”

楚歌:“………………”

得,要想生活过得去,头上必须带点儿绿。

敢情他|妈婚都结了,说好的金盆洗手了, 孩子都能打酱油了,也按捺不住一颗骚|动的心啊?

系统说:“这次你就错怪你|妈了,她心里最初的确是想跟陆源好好过日子的。”

然后想要好好过日子的表现就是给他爹戴一顶绿帽子。

楚歌忍不住想,他爹知道自己头上绿的能长草了吗?

小半天了他终于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儿。

他|妈颜小菱年轻的时候不好好读书成天在外面鬼混,仗着一张美貌惊人的脸蛋过得是如鱼得水。后来不知道被什么触动寻思着退出, 然后就像接盘侠故事中的那样,浪完了光速找了个老实人结婚。

陆源就是被颜小菱找上的那个老实人,同班同学, 对颜小菱那可谓是爱的如痴如狂,如迷如醉。对于颜小菱那乌七糟八的过去没有半点儿计较,反倒是欢天喜地结了婚,甘之如饴的迎进了门。

婚后颜小菱与过去的不良少女割裂,堪称是洗心革面,从头做人,和乐融融的生活在陆之北出生后达到巅峰。

相夫教子,贤妻良母,那大概就是那段时间的颜小菱。

婚后第六年,她又生下了第二个孩子,取名陆之南,虽然骤然到来的孩子令家里经济有些紧张,但也算得上是快乐。

直到陆源死于车祸,大雨瓢泼,肇事司机刹车失灵,在察觉撞到人之后,逃之夭夭,溜之大吉。

在那之后,这个原本还算得上是和谐美满的家庭彻底发生变化,仿佛一夜之间,颜小菱撕下了贤妻良母的外衣,又回到了那个在外放浪鬼混的少女时代,将两个孩子扔在家里,不闻不问。

在一次醉酒之后,颜小菱失态之下抓着陆之南狠掐,长长的指甲陷入了小孩子娇嫩的皮肉,刺拉出道道狰狞的血痕。放学后回家的陆之北被这一幕唬的魂都差点飞了,好不容易将弟弟从母亲扼紧的双手里抢下来,就看着颜小菱直勾勾的盯着他。问他,为什么要抢这个灾星孽种,陆之南压根就不是陆源的孩子。

在那一次说漏嘴后,颜小菱越发的肆无忌惮的起来,看着年幼孩子的眼神如同在看不共戴天的仇睢。她原本美满的家庭因为这个连爹都不知道是谁的野种而破碎,让她诅咒着,为什么没有一生下来就把他给掐死。

小孩子承受了来自母亲无以复加的恶意,原本温柔的兄长在那以后也看他十分陌生。

他沉默的接受了自己与生俱来的原罪,于是在这残缺的家中,越发过得像个隐形人。

楚歌深吸了一口气,他对着陆之南泛着红的眼眶,几乎不知道,自己还能够说些什么。

言语再苍白不过。

在过去日复一日的语言暴力中,颜小菱与陆之北无数次的强调、重复,陆之南就是那个灾星,致使家庭破碎的祸根。

他伸出手去,想要摸一摸陆之南的脑袋,就看着小孩子像惊弓之鸟一样,闭上了眼睛,刚刚还红润的脸蛋变得煞白。

顿时一口气就堵住了,上不来也下不去。

楚歌也曾遇到过穿越过来时,原主已经对目标任务磋磨折辱的情况,但眼下这一次比那时还要糟糕。

那句话就像是一只无形的手,把先前还算得上是和谐的气氛撕的支离破碎。原本脉脉温情的假象被彻底撕裂,露出了其下苍白残酷的现实。

陆之南极想要掩饰自己的情绪,然而他不过是一个年幼的孩子,彻彻底底的暴露了他的不安与畏惧。

楚歌放弃了靠近他的想法,道:“那你知道你哥是谁吗?”

陆之南怯怯的点头,小声说:“知道。”

“那你哥让你去床上睡你就去,哪来这么多废话。”

他不由分说的就要让陆之南进房间里去,一看着还未曾干透的头发,又觉得头疼:“头发擦干了再去,快点。”

小孩子瑟缩了一下,站在原地,没有去拿毛巾。

楚歌知道他是害怕,眼下也说不出来什么,他心里发堵,干脆自己去拿了根|干毛巾来,隔空朝着陆之南甩过去。

小孩子手忙脚乱的接了,捏着干净的衣物,拎着干洁的毛巾,傻不愣登的看着他。

楚歌没好气地说:“看我做什么,擦干了赶紧去睡觉啊,明天的学你不想上了是吧?!”

想要没有异能的普通人被激发出潜力,很难,但不是不能够做到。市面上就有这样的药剂,激发人的异能,只是很稀少,罕见且昂贵,那天文数字一般的价格,远远不是家境贫寒的陆之北能承受的起的。

假如陆之北愿意低头,诚心诚意的向他求助,他回去考虑考虑,想办法搞到这么一支药剂也不是不行。

当然,能够激发出来的潜力,肯定和他这种天生的是比不了的。

褚游就等着他求助,他连怎么回复都想好了,就等着这死对头开口。

到时候受了他的恩惠,把人给踩在自己脚下,还不是美滋滋。

可他的死对头就跟没听懂一样,只是朝他笑了笑,又回转身,继续朝前走了。

这平时想看陆之北朝他露出个平和笑容难得跟登天似的,眼下瞧着了,褚游愣了一下,却一点儿都顾不上。他心里着急,干脆喊出来:“陆之北,你听不懂吗,我说有办法解决。”

楚歌说:“我听得懂啊。”

褚游松了口气。

“……但是没必要。”

他一颗心倏忽一下子悬起来,完全不懂陆之北是在搞什么名堂。

“为什么?”褚游追着他问。

楚歌停下了脚步,褚游差点又撞上去,好在这一次,他终于及时反应过来了。

“褚少爷,你可能一生都不会懂我们这种人家的痛苦,你勾一勾手指就能得到的东西,对别人来说,很可能只是痴心妄想而已。”

褚游道:“但那些不是你想要的吗?”

楚歌摇头:“早就不是了。”

他是真的不想跟褚游说话了,说起来太累。

系统问他:“楚三岁,你真的不想要异能啊?”

楚歌冷漠脸:“……力量使我面目全非,贫穷使我理智回归。”

他上了楼,找到教务处,朝着老师说明了来意。从头到尾一点儿阻拦都没有遇到,顺利的不可思议,大概学校的老师也觉得,一个没有异能的人,在这里读下去也没有必要的吧。

下楼的路上遇见了一个同学,朝着他打招呼说:“陆之北,来拿测验单啊?”

楚歌笑,没反驳。

他同学又问道:“结果怎么样。”

楚歌说:“你一定意想不到。”

是呀,有谁料得到,一路上碾压众人的陆之北,到了异能这一关,会败的渣渣都不剩了。

他同学还以为是出人意料的高,说正式开学后一定要一起比划比划。楚歌也冲着他笑,说有机会一定试试,但他心里有个十分冷漠的声音在提醒,压根就不会再有这个机会了。

不知道是不是身体里残存的情绪作祟,楚歌很难受,非常的不舒服。原本他脑袋就跟炸了一样,迟钝着,乱哄哄,眼下觉得身体仿佛也被抽了骨头,全身上下都是负担。

系统跟他看了看,说:“楚三岁,你好像在发烧。”

楚歌“哦”了声,说:“那你先帮我顶顶。”

他难受的想蜷起来,找个没人的角落带着,睡上一觉。于是系统帮他把身体接管过去,以防他一不小心,晃神摔跤什么的。

下楼的时候已经不见了褚游的身影,这大少爷总算是离开了。

他精神轻飘飘的望着外面荡,走到校门口时,看到褚游就在那儿,背着身子,在跟人说话。

他的身体走过去,恰巧那时,说话的另一人也抬起了头来,神情温柔,体态娴雅,眉目间有细细纹路,然而岁月仍不掩她惊人的美貌。

零散的音节飘过,楚歌几乎是一瞬就猜出来了这人是谁。

褚游看着了他,连忙喊道:“陆之北!”

应莲温声道:“小游,你的同学?”

“是。”

“不是。”

截然相反的回答几乎是同一时刻响起,教人不知道该听哪个。

褚游咬牙道:“妈,他跟我开玩笑呢。”

楚歌无奈,道:“阿姨您好。”

应莲莞尔。

褚游看着他,欲言又止。

楚歌轻声道:“阿姨,我还要去接我弟弟,就先走了。”

应莲柔声道:“那你就快去吧。”

楚歌告别了,缓缓的朝着家中走,不知道为什么,他见着应莲,总有一种非常面善的感觉,仿佛在哪里见过似的。

系统有一搭没一搭的跟他聊天,闻言说:“……她跟褚游是母子,长得相像指不定你记着呢?”

好像也说得通。

想了想,又觉得不对,褚游和应莲,长得并不是那么像啊?!

但那些跟他都没有什么关系的。

拖着发软的身体,楚歌吃力的回了家,磕开钥匙门后,系统都操控不住他的身体,有些踉跄,几乎是一头栽倒在了木沙发上。

他跌跌撞撞的爬上去,几乎一沾着被子就睡着了。身体沉重到不可思议,连意识,也渐渐沉入到了黑暗中去。

昏昏沉沉间,仿佛有人在身旁走动,冰凉的毛巾搭在额头上,又被撤下,有人吃力的想要喂他水,结果又洒了一地。

这一睡就不知今夕是何夕,再度清醒过来的时候,眼前的一切都是影影绰绰,模模糊糊的。

只听到旁边有个小孩儿的声音,隐隐带着哭腔:“哥!”

楚歌这一睡就睡了三天。

陆之南报完到在学校耽搁了些时候,等到下午回来的时候,一开门就看见他烧的满面通红,不省人事。

那简直是要把人脑子给烧傻了的温度,无论如何都降不下来,陆之南给他棉签酒精都用尽了,也没有好的上些许,翻箱倒柜找出来了一盒退烧药,上面的保质期都褪色的看不到,压根就不敢给他吃。没奈何又跌跌撞撞的跑出去,用早上报名的时候剩下的一点儿钱买了药,冲回来喂给他吃。

陆之南这才想起来,今天早上起来的时候,楚歌的面色就有一点儿不对劲。当时他光乐着可以继续去上学了,竟然都忘了,当时楚歌便是一副神色恹恹、提不起精神的样子。只怕那时候就有一点儿低烧,又送他去上了学,一路上吹了冷风回来,直接就病倒了。

他心里又怕又悔,素日里想过无数次,要是自己这个混账哥哥没了就好了,但真的到了这时候,不但没有一点期待,反而满是害怕。他想起来昨日里在那个小巷子里他哥让他先跑了,一个人面对那些混混,最后满手是血的缩在巷子口。

那个眼神狠戾得令人心肝儿发颤,见着来人是他,复又变得软和起来。

所以从头到尾,就算骂他骂的再狠,说他说的再过分,真到了紧急关头,还会挡在他身前的是吗?

楚歌视线终于清明下来,看着陆之南眼眶发红,要哭不哭的样子,安慰他道:“……你哭什么,你哥我还没死呢。”

陆之南立刻一抹眼睛:“我没有哭!”

楚歌说:“……好好好,你只是眼睛红了。”

陆之南说:“我眼睛也没有红。”

楚歌不说话,看着他。

半晌,透明的珠子从小孩儿眼睛里扑簌簌滚落,滴在人手背上,灼烧的发疼。陆之南扑过来,抱住他的胳膊,呜咽道:“……哥,你别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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